天國情緣

第306章 劍指魔淵搗黃龍,血濺光幕護家園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哈雷星 本章︰第306章 劍指魔淵搗黃龍,血濺光幕護家園

    續說洪振國帶著李畢成,率九天聯軍三千精銳,駕著紫電飛舟朝著九天魔淵的蝕骨山飛奔而去

    紫電撕裂暗雲的剎那,洪振國指尖的星辰靈玉,突然炸開細碎的光屑

    他抬手按住紫電飛舟最高處的青銅望台,玄黑戰甲上的九顆星辰,隨著呼吸起伏,將百里外飄來的摩息,滌蕩成縷縷青絲

    多年前師尊隕落在二重天魔淵的邊界時,血染的劍穗,也是這樣在風中震顫

    那一抹刺目的紅,此刻正映照在飛舟前的護罩上,像極了當年師尊倒下時,從胸口蔓延開的血漬

    “還有三千多里就到蝕骨山。”周倉的聲音裹挾著血腥氣撞過來

    這位斷過七根肋骨的悍將,總愛把斷刀磨得發亮,此刻刀身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探哨說,魔氣濃度比往年翻了三倍。蝕骨山上的枯骨都在翻身。”他說話時左手不自覺的按在右肩的舊傷上

    那里是被魔狼的爪子撕開的疤痕,每逢魔氣濃重便會隱隱作痛

    洪振國沒有回頭,目光穿透護罩,落在遠方暗紫色的天幕上,那里的雲團凝成實質,隱約能看見扭曲的魔影在雲層里穿梭,像是無數只手在攪動墨汁

    紫電飛舟下方,被魔氣侵蝕的森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墨色藤蔓纏上百年古木的瞬間,便將其吸成焦黑的空殼

    樹洞里殘留的鳥巢,還掛著幾片羽毛,在魔風中瑟瑟發抖

    他忽然想起九天聯盟成立的那日,九大宗主歃血為盟時說的話,“魔淵一日不除,這天地間便永遠透著尸臭。”

    盟誓時濺在祭台上的血珠,此刻好像正順著飛舟的符紋流淌

    振煜洞天打造的飛舟,在左翼泛著暗紅色的微光。李畢成正用浸透靈泉的軟布擦拭裂穹槍,槍尖三寸銀芒里,映著他身後三百張年輕或滄桑的臉

    最前排的少年阿木,總愛摩挲箭囊里那只雕花箭,那是他妹妹用三年心血養的鳳羽所制

    箭尾還留著姑娘家繡的半朵桃花,針腳細密得能數出十六道,阿木的手指總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是激動

    出發前的那夜,他娘把祖傳的護身符塞給他時說︰“跟著李將軍,咱振煜的兒郎不能慫。”

    “畢成兄!這趟回振煜,可得讓錢門主多釀幾壇‘忘憂’。”

    百草谷的谷主藥箱突然“ 當”墜地,滾落在地的瓷瓶里,療傷丹藥在陽光下透出琥珀色的光

    “上回他說要給你和白姑娘準備著的合巹酒,我還偷嘗了一口呢,那酒香里都帶著甜。”

    谷主身邊的小藥童,正踮腳撿拾瓷瓶,發髻上插著的藥草枝,蹭到了飛舟護罩,立刻被魔氣蝕成了灰。嚇得他趕緊捂住藥簍

    李碧城的槍尖猛地顫了顫,他想起出征前夜,白川慧把繡著並蒂蓮的荷包塞進他的掌心時,指尖的溫度燙得他心口發緊

    那時候振煜洞天的望月台,還飄著桂花香,秦樾正用劍挑著酒壇,往錢壽禮的嘴里灌,三人笑罵著

    約定等破了魔淵後,就去後山挖三十年的老參泡酒

    錢壽禮喝得滿臉通紅,拍著李畢成的肩膀說︰“放心去,家里有我和老秦,保準你回來時,川慧姑娘的嫁衣都繡好了 。”

    靈犀獸的嘶鳴突然劃破陣列,這匹雪白靈獸,前蹄刨著甲板,獨角上的金光聚縮成一點

    三百里外,黑壓壓的骨翼魔蝠,正遮天蔽日地涌來。翅尖上的靈火,在雲幕上燒出密密麻麻的黑洞,像是天空破了無數個洞

    李畢成突然按住杯中溫熱的荷包,那里裝作白川慧親手曬的安神草,此刻竟散發出灼人的溫度

    他想起離洞前,百川慧站在望月台,揮手時鬢邊的銀飾,也是這樣發燙。她喊著,“早去早回。”聲音被風扯成了細線

    “破魔弩上弦!”洪振國的聲浪撞得飛舟符文嗡嗡作響,三十艘飛舟兩側的艙門同時彈開,青銅巨弩絞盤轉動聲里,碎了地心火金的弩箭,泛著血光

    阿木哆嗦著摸出妹妹繡的那支箭,被身邊的老兵按住

    “別怕,箭簇對著魔蝠的骨翼關節,那里的魔氣最薄,你妹妹的心意準能穿過去

    老兵的左手缺了兩根手指,是十年前守振煜時被魔修砍的傷疤。在陽光下泛著粉紅

    第一波魔蝠撞在護罩上時,發出指甲刮過銅鏡的刺耳聲響

    李畢成的裂穹槍突然化作丈長驚虹,槍尖掠過之處,魔蝠瞬間被南明離火焚成飛灰

    他身後的三百精銳,同時張弓,破魔箭織成的金網,在左翼鋪開

    阿木的雕花箭,精準盯進一只魔蝠的翼骨,箭尾的桃花,在烈焰中綻放成點點星火,像極了妹妹在燈下繡花時,窗外飄進來的螢火蟲

    “將軍快看!”有修士指著下方驚呼,蝕骨山的輪廓已在霧中顯現,山腰處的累累白骨,正順著山脊滾動,像是無數只手在向上攀爬

    李畢成突然按住懷中溫熱的荷包,安神草的香氣混著魔氣,鑽進鼻腔,竟嗆出了淚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振煜的山,振煜的水,比命金貴。”

    那時父親的血滴在裂穹槍上,暈開的紅和此刻槍尖的光,一模一樣

    魔淵大陣的光幕舔上裂穹槍時,李畢成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那是振煜洞天特有的靈檀木燃燒的氣息

    二十年前,二叔李玄叛逃那晚,父親書房的虎符也是這樣燃燒的,連灰燼都帶著苦杏仁味飄在空氣里,真嗆得人睜不開眼

    “西南陣眼是李玄的姑血祭的!”李畢成的槍尖旋出金焰,將撲來的魔手絞成黑煙

    光牆里沉浮的人臉,突然齊齊轉向他。其中一張竟與記憶中父親的面容重合,嘴角淌著黑血,無聲地說著“回來。”

    父親書房的火,也是這樣舔著房梁,他沖進去時,只摸到父親冰冷的手,手里還攥著半張沒有燒完的家訓。上面“忠”字的最後一筆拖得老長老長

    洪振國的玄鐵長劍,在此時劈開一道丈寬的缺口,劍氣掃過之處,魔兵的黑血濺在光牆上,瞬間被吸成血色紋路,像極了九天聯盟地圖上標志的行軍路線

    “畢成帶三百人沖陣眼!”,他的吼聲震得飛舟符文爆閃,“剩下的隨我拆主塔,半個時辰內,必須破陣!”

    洪振國的護心甲上,代表振煜洞天的那顆靈玉,突然發燙,燙得他想起柳青音送靈玉時說的話,“天主,振煜的安危就拜托您了!”

    李畢成沖進缺口的剎那,靈犀獸突然人立而起,這匹通靈的靈犀獸前蹄死死抵著地面,獨角直指後方振煜洞天的方向,有縷微弱的傳訊靈光穿透魔氣,像瀕死之人最後的呼吸

    他剛要細看,身後便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趙勇正用身體堵住合攏的缺口,鎮山盾在魔氣中寸寸碎裂

    這位總愛說“將軍我護你!”的親衛,最後望向他的眼神里,還帶著未說出口的牽掛

    趙勇的娘是鄭宇的洗衣婦,每次李畢成路過河邊,它總會多塞個熱饅頭,說,“勇兒,跟著您,我放心!”

    “為了振煜!”阿木的嘶吼撞碎了李畢成的怔忪

    少年抱著魔兵,滾進地縫的瞬間,竟將雕花劍,反手插進魔兵的咽喉,箭尾桃花在爆炸聲化作滿天流螢

    李畢成的裂穹槍突然爆發出龍吟,槍身上“振煜”二字亮起,將周圍的魔影燒成飛灰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畢成,守不住洞天,就別認我這個爹。”

    那時候父親的血,滴在他的手臂上,現在,那里還留著淡紅的印子

    洪振國的隕鐵長劍已劈到主塔的第三層,周倉用斷刀撐著只剩半邊的身子,將最後一張破魔符拍在塔身

    符紙燃燒的火光里,他突然笑了,“盟主,我那娃該會走路了吧?”

    他出征前媳婦剛生下個大胖小子,襁褓里還裹著振煜產的軟綿,現在那孩子怕是正抓著娘的手指學站,話音未落,整個人已化作金光,撞向涌來的魔潮

    爆炸的光里,他胸前的嬰兒襁褓碎片,飄了起來,被魔氣蝕成點點熒光

    “東南角破了!”有修士哭喊道。李畢成抬頭看時,正看見中央主塔的黑晶,在隕鐵長劍下迸裂,魔淵大陣的光幕,像破碎的鏡子般層層剝落

    裂穹槍距柳玄的心口只剩下三尺,他甚至能看見看清二叔臉上那些有靈檀木灰燼凝成的魔文,和父親書房梁上的燒痕一模一樣,都是歪歪扭扭的“悔”字

    傳訊玉符炸開的瞬間,李畢成聞到了望月台的桂花香

    柳青音帶血的面容在雨符碎片里閃爍,她身後的振煜宮殿正化作火海

    秦樾的青袍被血染成紫黑色,手里斷劍還住著搖搖欲墜的陣眼

    錢壽禮的聚寶盆滾落在地,撒出的丹藥混著血珠,被天魔的利爪碾成粉碎

    錢門主最寶貴的那盆,說是他爹留的念想,盆底刻著“平安”二字,現在怕是碎成八瓣了

    “畢成……回……”柳青音的聲音碎在玉符爆鳴里,最後一個字消散時,李畢成看見她鬢邊那只他母親畢彩雲送的銀簪,正墜向熊熊燃燒的台階

    “將軍!”振煜修士的哭喊,拽回他的意識,西南陣眼的黑塔,正在震顫

    柳旋笑得猙獰,“你以為秦樾能撐多久?我早就算準了。”話音未落,李畢成的裂穹槍已穿透他的心髒,槍尖的金焰,順著柳旋的血脈蔓延,將整座黑塔燒成透明的骨架

    塔尖竟飄出一縷靈檀木的青煙,像極了父親書房燒盡後從窗縫里鑽出來的那縷

    洪振國的隕鐵長劍卡在主塔最後一層,他望著突然暗淡的魔淵大陣,突然明白這是調虎離山

    那些故意露出的破綻,那些輕易被劈開的陣眼,都在把他們往更深的陷阱里引

    傳訊玉符的碎片粘在他手背上,柳青音最後的眼神,像根針扎得他心口發痛

    他想起柳青音送給他出城時,站在振煜城門口,裙擺上粘著的靈草汁液,蹭到他的戰甲上,現在那里還殘留著淺綠的印子

    “撤軍!”洪振國的身音劈碎魔淵的濃霧,隕鐵長劍抽出的剎那,他看見主塔崩塌的煙塵里,無數天魔正振翅飛向振煜的方向

    翅膀上的磷火連成一條黑河,在天幕上蜿蜒成“亡”字。他身後的修士們開始往後撤,有人背著受傷的同伴,有人懷里揣著犧牲戰友的遺物

    阿木的兄長手里正攥著那只斷了的靈箭,雕花箭,劍尾的桃花,只剩半片,在風里顫巍巍的

    李畢成的靈犀獸瘋了一般,沖向回頭路,這匹靈獸的後腿已被魔氣蝕成焦黑,卻仍四蹄踏火,就好像能追上那些逃逸的天魔

    李畢成攥住裂開的荷包,安神草的灰燼,從指縫露出,渾濁眼淚落在槍身

    他突然想起離開洞天的那日,柳青音阿姨的把荷包塞進他懷里時說︰“畢成,望月台的桂花等你回來再開。”

    現在那些灰燼粘在槍身上的“畢成”二字,像極了她繡荷包時不小心蹭上的墨點

    振煜洞天的護山大陣,第三次震顫時,秦樾吐出的血,濺在陣眼上,淡金光幕上的裂紋,已蔓延到洞主府的檐角

    錢壽禮正把最後一張金剛符拍在裂縫處,胖乎乎的手掌被符紙反噬燒出燎泡,卻笑得像個孩子

    “老秦,你看這符還挺結實……”話沒說完就劇烈咳嗽,咳得腰都彎了,懷里掉出個油紙包,滾出的芝麻餅沾了血,那是今早柳青音送來的,還熱乎著呢

    東南角的光幕突然破開個大洞,天魔統領的骨鞭帶著腥風吹來,秦月猛地推開錢壽禮,自己被抽得倒飛了出去,撞在刻著“振煜”二字的石碑上

    石碑震落的塵土里,他摸到半截焦黑的玉片,那是洪振國送的聯盟令牌,此刻正散著冰涼的死氣

    他想起李畢成出發前把剩余的兵符塞給他時說︰“秦兄,洞天就拜托你了。”

    當時陽光正好照在兵符的“守”子上,亮的晃眼

    “錢門主,箭沒了!”城頭傳來哭喊聲,錢壽禮轉身時看見那些跟著他曬藥的藥童,正把丹爐往城下推,最小的還抱著他的聚寶盆,往盆里塞著最後幾粒療傷的丹藥

    天魔的利爪已經搭上城牆,藥童們突然齊齊轉身,朝他拱拱手,抱著盆躍下城頭,爆炸聲里,飄來藥香,混著血腥味,格外清苦

    錢壽禮想起開春時,這些孩子還在邀圃里追蝴蝶,現在那藥圃怕是早已被天魔踏平了,只剩斷了的藥鋤和蔫了的靈草

    斬魔不成,反被擾,這入侵振煜洞天的天魔是哪里來的?竟能趁虛而入!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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