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白豌再度夜訪桂齋後院。
他順理成章的潛入,很快就發現那個囚屋里似有爭吵聲。
就在這樣小的地方,簡陋到滿地的廢柴枝, 的各種蛇蟲鼠蟻。
只見在門內的人正在極盡苛責。
那個眉眼細長的桂齋掌櫃對著囚屋的瘦小男子說話。
對話良久,只見掌櫃的目光愈發緊,愈發犀利。
“為什麼不畫!!你明明知道《冷炙府門》要呈給違天侯!害得我得編理由敷衍。”
那瘦小男子听這話,慢吞吞道︰“沒有意義。”
桂齋掌櫃直接狠狠將其踢踹到地上︰“你一個逃犯要什麼意義?活著就是意義!”
白豌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曾是階下囚,大吃一驚。
然而,接下來這二人的話更讓他覺得夢魘難消,眉頭緊皺。
就在這掌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後,那個瘦小的男子站起身來,背脊挺直。
“一個亡國之君仍在奢靡害民,我不想助紂為虐不行嗎?何況,我本來就不是畫聖,不想再冒名。”
“為了不相干的人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只是我不願意再做這樣的事情!”
瘦小的男子冷笑著,直截了當。
那桂齋掌櫃面色大變,一氣之下直接從旁不知哪里弄來了長凳就朝人右手上砸去。
“你這個瘋子,這右手也沒用了!”
此情此景,恍然夢魘重現。
那長凳已經要砸毀對面人右手,力道那般大,只差一點。
白豌終究還是忍不住,直接將迷藥粉末從瓦片縫隙中扔了進去。
什麼鐵鏈,什麼暴露身份都顧不上了。
耳邊只有一個聲音……
“這種地獄不能再待!”
白豌直接將人拽出了門,甚至顧不上在旁邊和自己一起夜行的凌書墨。
桂齋掌櫃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到,迷的眼楮刺痛什麼都看不清!
他只好大喝︰“有賊!有賊!”
小童被驚醒,可是他睡的迷迷糊糊,大半夜根本分不清聲音從從何處傳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後院的門口已經打開,幾個人影已經竄了出去。
斜里的人在朝前跑著,明明知道自己力氣不濟,得身旁人幫著一起才能走。
“你要自救!不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你、你不能放棄!不管用什麼方法也好,要逃出去!你要逃出去……逃出去!”
……
白豌一路上喃喃自語著。
當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做什麼,只知道一路的飛奔。
此外,夜色朦朧,凌書墨瞧著其面容失常,心中一緊。
一直到三人都逃回了客棧,街頭都看到人影,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周遭無聲。
“韓畫師?!”
那個瘦小的男子彎腰低頭。
長凳終究只是砸傷了他左邊的肩膀,保住了右手。
但是,他不明白為何這人方才會那般用力的將自己救出去。
哦,不!是拽出去!
連拖帶拽,霸道極了,像個土匪!
簡直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般。
凌書墨悄然告誡︰“阿白既然救你出來,你且先休息,房內什麼都有。其他明日再說。”
還未等瘦小男子回應,他便飛快的轉過身將門關上。
等到這刻,二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方才發生的事情似乎趨于平和。
白豌在房中停住,悄無痕跡地靠在床沿,目光定著。
這人被樹枝劃破的手指血濺上衣衫,鮮血汩汩,腥味濃重。
凌書墨堪堪接住,一面給他包扎,一面道。
“既然人已經救出來,你不必再擔心。”
白豌倒吸一口氣,發現其雙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我沖動了,對不對?”
凌書墨先扶著靠下,輕聲道︰
“那樣的情形……那麼間不容縷,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惻隱之心,要立即救人的。”
“……”白豌伸手去拽他,“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話說到這里,手上已經已經開始細細湊了湊。
他稍稍端詳凌書墨的眉眼輪廓,解釋道︰“不僅如此,他在那樣的困境,說了和我當年類似的話!”
火燭中,人影恬靜,眼瞳映照著一些心境場景。
如果說當年的韓妙染是一團冷火,淡然下倨傲到了極致。
那麼如今的白豌便是燒透的妖紅,蕭颯底下蘊藏著倔強。
凌書墨看著面前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順著他的額角撫摸下去,直到脖頸和肩膀……
驀然開口︰“我懂,你救的不是他,而是過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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