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被星雲染的發亮,流雲跳躍倒掛。
韓妙染的畫如今一畫難求。
尤其他酷愛畫蓮花和山水,最易賣出高價。
白豌清楚的記得那團扇上的畫,正是假冒自己的那張《石竹圖》。
當夜,他便將白日里看到的那幅假畫復刻出來。
本就記得清楚,自然是一模一樣。
凌書墨雙手捧著卷軸︰“這個人不是臨摹,而是模仿你的畫風新畫。”
“他是右利。而且……”白豌手指輕叩,“構圖和意境很不錯,是個有才之人。”
實話說,他是比較欣賞這幅假畫的。
要是沒用自己“奚夢居士”的名號,也應得到人賞識。
可惜……
凌書墨一眼便看出其心思,幽幽道︰
“那明日,我們去找找這個人?”
只是,這茫茫人海哪里那麼容易找到假畫的源頭。
白豌眯著眼笑︰“他強行用右手畫我左手的筆勢,墨跡的暈染一看就是行家用的。”
有的顏料墨條並非普通文人會用。
“那我猜測,這人不是在書畫鋪子里,就是有專門的畫齋。”
聞言,這頭的凌書墨已經提起了筆,密密麻麻寫了些文字。
人湊上去,竟然是在寫整個蔡州所有的畫齋,書畫鋪子的名字。
白豌望著他,不由感嘆︰“你腦子怎麼裝的,這麼多也能記得下來。”
他此前因為患病,記性一直不好,如今才勉強全部恢復。
這些個密密麻麻,看著頭疼。
對面人清絕一笑︰“你怕是不記得我們在筆墨紙硯上用的多厲害,每次都是買不少的。”
好嘛……
就白豌那種每日至少五六張的畫量,消耗極大。
長久以來,凌書墨自然得提前記得所有的書畫鋪子和畫齋的名字。
他好似管錢糧的,什麼都幫自己記著。
甚至連共同用的銀子,也是丟給其收著的。
真是賢惠——
當凌書墨寫完,收起鋪子名和畫齋的文字卷軸。
“辛苦!”
白無賴泛起調笑的弧度,直接沖上去吻住他,如蜻蜓點水般親了親。
聞言,對面人好似得了什麼準允。立馬雙手交疊把人扣在懷中,半點都動彈不得。
仿佛夜風起……
燈火通明的客棧立馬熄了燈,發出聲聲嗚咽。
某個人心里暗道︰還說沒有吃味,白天晚上判若兩人。
深夜。
違天侯府邸。
火燭搖曳生姿,映出兩個人影。
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慶帝已經決定北伐玄璃,要各州府本月上交錢糧。”
“侯爺∼”
旁邊的美婦人哼了一聲,面色僵硬。
“我們原本是大贏皇室,如今的吃穿住行比起當年已經是節省萬分了,哪里來的錢?”
違天侯 興一下子閉了眼,卻還是無可奈何笑了笑。
“夫人,你每日穿金戴銀是以為沒人看的到嗎?”
興雖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代表對權貴家人在外的行為一無所知。
夫人在街頭如何富貴榮華,招搖過市,他都知道。
“可是侯爺,我戴的那些比起京城的皇後妃嬪簡陋多了!”
美婦人一下子紅了眼,情緒在霎那間帶著哭腔。
她實在覺得自己委屈。
要是大贏沒有亡國,她應當是 興王妃。
要是南贏沒有亡國,她應當是皇後。
如今,她僅是個侯夫人真是委屈!
“這個……夫人,你也知道。如今我們在蔡州只是苟活。全靠慶帝的寬厚才有一席之地。”
興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柔的摟著。
美婦人咬著牙,憋悶著不回話,兩行淚卻一個勁往下落。
興搖搖頭,上前拭淚,憂心又心疼。
他早該知道自己夫人不會輕易拿出錢糧幫助北伐的。
哪怕曾經和大贏皇室沾親帶故的權貴們也不會答應。
這些人還想著哪天東山再起,將曾經的大贏江山拿回來呢!
興眉宇間露出很多疲憊, 勉強地笑笑︰
“從明日起,所有的府中權貴衣衫都換成布衣和尋常釵裙。出門不得用貴重輿轎?。吃穿用度都減半。”
語氣鄭重其事,不容拒絕。
“是,侯爺∼”
美婦人弱弱答應,暗地里悄悄掩面哭。
興不由為之失笑,將女子抱在懷里,憐惜道︰
“夫人,這是權宜之計。回頭再找幾個畫師,把我們貧苦節儉的生活畫下來上稟,我再遞個折子。”
他的語氣寵溺。
“等這事情了了,我們過什麼日子,他便管不著了。”
女子被一下翻身壓在床榻,身形柔若無骨。
“我前幾日在畫齋,認識一位名聲頗為厲害的畫師,要是以他的名號畫我們貧苦的生活,慶帝一定信。”
“誰?”
美婦人被吻的腿發軟,表情變得無比溫順和羞澀。
“韓——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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