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朝元年。
因南贏和慶朝談判失敗,兩國使團的人遭遇船難大多殞身。傳言談判使臣凌書墨和第一畫官白豌也死于非命。
慶王宋遠山大怒,上國書譴責南贏,隨即發動——赤江兵變。
原本城外的四萬大軍巡江間順利渡過河口,開始侵佔南贏邊緣州府,俘獲兵馬萬人,甚至開始直逼要隘攻打南贏臨時臨都城蔡州。
南贏羸弱,幾乎被打的無法還手 。
就在其再一次戰敗的夜里。
南贏臨時行宮。
失權的太上皇嘉興面容枯槁,兩處黑眼圈像掛在面上的煤球,真是半點血色也沒有。
他躺在床榻上看著那些所謂“長生不老丹藥”長吁短嘆,頃刻間將所有丹藥掃在地上。
許是因為失去皇權,又許是南贏打不過慶朝心力交瘁,再加上長期服用亂七八糟的藥物導致神志不清。
嘉興的眼中混沌,在捏碎丹藥的最後一刻不慎打翻了旁邊的燈燭架。
瞬間烈火熊熊,一陣烈焰從簾子燒上了他印有龍紋的黃色褻衣。
他甚至還來不及哭喊,整個寢宮便燒成一片。
當夜,南贏的嘉興便薨了。
所有的道士和大夫都被押出送審,他們都被冠以禍國殃民之罪。
尤其,那些給太上皇嘉興帝煉制長生不老藥的大夫幾乎無一幸免,包括御醫。
慶朝元年,六月初二。
慶朝于蔡州城打敗其兩萬余人,繳獲無數俘虜和武器,並且于當月侵佔蔡州城。
二十七日,慶朝和靈禹兩面夾擊至軍破城。
談判之後僅僅不過兩個月,南贏 興帝奉表投降。
自此,所謂的南贏宣告滅亡。
變天了!
……
“阿白,你怎麼還不醒呢?”
凌書墨的指尖輕輕撫過床榻上人的玉頰,聲音無奈且輕柔的。
“知不知道,你很久沒有和我說話……”
他注視著那個眉眼緊閉,安靜沉睡的男子,好像個嬰兒一樣一動不動。
白豌面容清俊,桃花眼雖然閉著,但是仍能猜想出睜開來是何等風華。
離那次溺水之後,過去了整整三個月。白豌也躺了整整三個月,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空明大師說,當時的白豌盡管已經竭力求生,但是畢竟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長期強撐的病灶近乎淹溺。
什麼厲害的很,分明就是這個人不願意拖累他,胡說八道的!
哪有人從來不會鳧水,一次就成了浪里白條的。
為什麼當時,他來不及阻止!
凌書墨這些日子里,廢寢忘食的守著,片刻都不敢離開,生怕一個走神人就醒了。
建立大慶的宋遠山在收到信後曾讓他入朝為官,卻被拒絕。
凌書墨在書信中寫道︰
所謂泰山于他恍若冰山,但使心無違,不落塵網。
那次船難的意外,大家心知肚明。
此間,他拉住白豌的手,將其輕輕放在自己的面頰旁,好似用體溫將其冰冷的身體溫暖。
攜手同行一生,相守相悅偕老。
除了這個人,便是只有文房四寶相伴。
整整三個月,凌書墨以情寫字,卷卷深情。
他將相識相知多年之情,以行草寫就,舒展延綿將所有的情意都化為思戀寫了進去。
《夢染帖》全卷六萬字,每隔幾日便封封“一筆書”,懷念曾經美好的日子,字字感人肺腑。
乃是泣血之懷戀,希冀心上人醒來之痴迷。
寫完這些情切之苦,他握著的手越發冰冷縴細。
比起七年前分別的五年,這三個月人明明活生生在他面前無法交流,顯得更加錐心之痛。
好似活著,卻像是死了。
“你答應過,要對我負責的。”
心也好,身也好,這個人都得負責。
凌書墨用力將白豌的身體抱緊,哪怕沒有任何回應的耳鬢廝磨,驀然閉眼。
在門縫外面,看著這場景的人不由得長吁短嘆。這不被世俗容忍的男子,三個月來不遺余力的守著,幾乎寸步不離的看著。
仿佛天地萬物,都只剩下床榻上的人。
不知為何,哪怕是出家人的空明大師覺得心中惻隱,不由自主的雙手合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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