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寢宮內，林喬將最後一滴解毒劑滴入周景帝口中。老人青白的臉色已恢復些許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納米監測器顯示，他體內毒素清除率達到93，剩下的只需時間調養。
「宿主，緊急警報。」007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大規模能量波動，來源︰祭天台方向。」
林喬指尖一顫。祭天台是京城最高的建築，用于皇家祭祀。國師逃匿半月有余，此時在祭天台聚集能量，絕非偶然。
"神女..."皇帝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朕...朕這是..."
"陛下勿動。"林喬扶住想要起身的皇帝，"毒素剛清，需靜養。"
皇帝渾濁的雙眼逐漸聚焦︰"朕記得...國師的燻香..."
"正是。"林喬輕聲確認，"國師在香中下毒，意圖控制陛下。幸得太子警覺。"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承乾...是個好孩子。朕糊涂，竟被奸人蒙蔽..."他突然抓住林喬的手，"神女，國師逃了，他...他不會善罷甘休！"
林喬正欲寬慰，殿門突然被推開。太子周承乾大步走入，一身戎裝，腰間佩劍，面色凝重如鐵。
"父皇醒了？"見到皇帝甦醒，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恢復肅穆，"神女，請借一步說話。"
廊檐下，太子壓低聲音︰"國師現身了。就在祭天台。"
"我感知到了異常能量。"林喬直截了當，"他在做什麼？"
"據探子報，國師挾持了十名童男童女，似要舉行某種血祭。"太子聲音中壓抑著怒火，"更可恨的是，北漠使團突然在邊境生事，牽制我軍主力。"
林喬心頭一凜。國師與北漠勾結已久，此時發難，必是籌謀多時。
"殿下有何計劃？"
"孤已調集禁軍包圍祭天台，但..."太子罕見地猶豫了，"國師手段詭異，尋常兵士恐難近身。"
林喬明白他的顧慮。國師掌握著這個時代難以理解的"法術"，很可能是某種超前科技或異能。要對付他，普通軍隊確實力有不逮。
"我去。"林喬斬釘截鐵，"國師此局，本就是沖我而來。"
太子定定看著她，眼中情緒復雜︰"太危險了。國師既敢現身，必有十足把握。"
"正因如此，更該我去。"林喬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遞給太子，"若我日落未歸，打開此盒，內有克制國師之法。"
太子接過金屬盒，指尖不經意擦過林喬的手背，微微一顫︰"神女...可有話要留？"
這句話問得含蓄，卻重若千鈞。林喬望進太子眼底，那里有擔憂，有不舍，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告訴甦婉，藥櫃第三格的種子，來年開春再種。"她頓了頓，輕聲道，"告訴陛下，大周氣運昌隆，不必再求仙問卜。"
太子眼中光芒閃動︰"只有這些？"
林喬微微一笑︰"殿下聰慧，何須多言？"
她轉身離去，背影挺直如青松。身後，太子的聲音追來︰"林喬！"
這是太子第一次直呼其名。林喬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
「任務最終階段啟動，」007的聲音響起，「建議全面激活防御系統。」
林喬在腦海中調出國師的數據檔案︰「分析他的弱點。」
「國師法術依賴符咒與特定手勢，」007回應，「建議干擾其施法節奏，同時阻斷能量來源。」
祭天台矗立在皇城西北角，九層高台直插雲霄。林喬趕到時，台下已被禁軍團團圍住，卻無人敢上前——台上黑雲翻滾，電閃雷鳴，與四周晴空形成詭異對比。
"神女來了！"士兵們自動讓開一條路，眼中滿是敬畏。
林喬仰望高台。黑雲中隱約可見國師身影，他披發跣足，手持一柄青銅劍，正在作法。十名孩童被綁在祭壇周圍，哭聲被雷聲淹沒。
「能量讀數突破臨界點，」007警告，「國師正在打開某種空間通道！」
沒有時間猶豫了。林喬從系統空間取出攀爬手套和吸附靴，開始徒手攀登祭天台。這些高科技裝備讓她如壁虎般游走于垂直台壁，驚得台下士兵跪倒一片，高呼"神女顯靈"。
越接近台頂，空氣越凝重，仿佛有無形阻力。林喬感到眉心朱砂痣隱隱發燙，似在預警。
「國師設置了能量屏障，」007分析，「突破需消耗87的系統能量。」
「那就突破！」林喬毫不猶豫。
一股強大的推力突然從她體內爆發，硬生生在黑色屏障上撕開一道口子。林喬趁機一躍而上，穩穩落在台頂。
"妖女！你終于來了！"國師張玄明轉身獰笑。他雙眼赤紅，面容枯槁，哪還有半分仙風道骨，活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放了那些孩子。"林喬冷聲道，"你的仇人是我。"
國師狂笑︰"你以為老夫只是為了報仇？"他青銅劍指向天空，"今日午時三刻，雙月交匯，老夫要打開天門，引魔神降世，重塑這污濁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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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這才注意到，祭壇中央擺放著一面古舊銅鏡，鏡面竟映不出人影，而是翻騰的黑霧。十名孩童被安置在鏡周，手腕割破，鮮血順著凹槽流向銅鏡。
「空間扭曲指數持續上升，」007緊急報告，「必須中斷儀式！」
沒有猶豫的余地了。林喬從腰間取出兩枚閃光彈，猛地擲向國師——
轟！刺目的白光與震耳欲聾的爆響同時爆發。國師慘叫一聲，手中青銅劍差點脫手。他顯然沒料到這種攻擊方式，一時亂了陣腳。
林喬趁機沖向孩童們，用系統空間里的激光刀割斷繩索。最小的女孩已經昏迷，手腕傷口猙獰。林喬迅速為她止血，同時讓007釋放麻醉氣體，讓孩子們暫時昏睡以免受到二次傷害。
"賤人！"國師恢復過來，青銅劍凌空一劃，一道黑氣如毒蛇般襲向林喬。
林喬側身閃避，黑氣擦過她的左臂，頓時一陣刺骨寒意。低頭一看，衣袖竟被腐蝕出一個大洞，皮膚上泛起可怕的黑斑。
「毒素入侵！啟動緊急淨化！」007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促。
一股暖流從左臂蔓延開來，與黑毒抗衡。林喬咬牙忍住劇痛，從靴筒抽出電擊棒。這是007特制的武器，電壓足以擊倒一頭大象。
國師再次揮劍，這次是三道黑氣呈品字形襲來。林喬不退反進，一個翻滾避開攻擊，同時將電擊棒全力擲出！
電擊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中國師胸口。高壓電流瞬間貫穿他的身體，老道士渾身痙攣，口吐白沫，卻仍死死抓住青銅劍不放。
"沒...沒用...的..."國師獰笑著，竟強撐著沒有倒下，"老夫...已與魔神...立契...凡兵...難傷..."
果然，電擊效果只持續了幾秒就被某種力量抵消。國師顫抖著舉起青銅劍，開始吟誦晦澀咒語。隨著咒語聲，銅鏡中的黑霧劇烈翻騰，竟有實體化的趨勢！
「檢測到高維能量滲透！」007警報聲幾乎刺破林喬的耳膜，「必須立即破壞儀式焦點！」
焦點？林喬目光鎖定那面詭異銅鏡。就是它了！
她再次沖向祭壇中央，卻被國師一劍攔住。青銅劍與激光刀相撞，火花四濺。國師的力量大得驚人，完全不似垂暮老人。林喬節節敗退，左臂的傷也影響了她的靈活性。
「宿主，必須做出選擇，」007突然道，「剩余能量只夠執行一次致命攻擊或全面防御。」
林喬瞬間明白了。要破壞儀式，她必須硬扛國師一擊。
「計算最佳方案。」
「建議︰承受攻擊，破壞銅鏡。生存概率...47。」
不到一半的生機。林喬嘴角卻勾起一抹笑。足夠了。
她故意露出破綻，國師果然一劍刺來！青銅劍貫穿林喬右肩，劇痛幾乎讓她暈厥。但她等的就是這一刻——趁著國師劍勢用老，她左手激光刀全力擲出，正中銅鏡中心！
嚓！鏡面碎裂的聲響清脆悅耳。緊接著是一聲非人的尖嘯，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銅鏡碎片迸濺，其中一片劃過國師臉頰，頓時血流如注。
"不！！"國師絕望地嚎叫，"我的天門！！"
黑霧開始反噬，如活物般纏繞上國師的身體。他驚恐地掙扎，卻無法擺脫。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仿佛被什麼東西吸走了生命力。
「能量倒流！」007解釋，「儀式被破壞後，契約反噬！」
林喬強忍傷痛，將孩子們一個個轉移到安全角落。當她回頭時，國師已變成一具干尸，卻仍保持著伸手向天的姿勢，眼中凝固著無盡的恐懼與不甘。
黑霧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落祭天台。林喬癱坐在地，右肩的血染紅了半邊衣襟。
「傷勢嚴重，」007警告，「必須立即治療。」
林喬卻搖搖頭︰"先確保孩子們安全..."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太子帶著禁軍沖上台頂，見到滿地狼藉和血染衣袍的林喬，臉色瞬間煞白。
"神女！"
林喬想回應，卻眼前一黑，栽倒在太子懷中。
......
意識恢復時，林喬發現自己躺在澄觀園的臥房里。右肩傷口已被妥善包扎，隱隱傳來清涼感，顯然是用了上好的金瘡藥。
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橘紅色。她竟昏迷了一整天？
「宿主生命體征穩定，」007報告，「系統能量恢復至35。」
門被輕輕推開，甦婉端著一碗藥輕手輕腳走進來，見到林喬醒了，藥碗差點脫手︰"神女！您終于醒了！"
小丫頭撲到床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太醫說您傷得很重，可能...可能..."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傻丫頭，我沒事。"林喬勉強抬手擦去她的淚水，"孩子們怎麼樣了？"
"都平安回家了。"甦婉抽噎著說，"他們的父母在園外跪了一整天，說要謝神女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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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門外傳來侍衛的高聲通報︰"太子殿下到！"
周承乾大步走入，一身素色錦袍，眼下青黑顯示他許久未眠。見到林喬醒來，他明顯松了口氣，揮手示意甦婉退下。
"殿下..."林喬試圖起身行禮，被太子按住。
"別動。"太子在床邊坐下，聲音低沉，"太醫說劍傷再偏一寸就傷到心脈了。"
林喬微笑︰"我命硬。"
太子卻沒有笑。他沉默良久，突然道︰"國師的尸體不見了。"
"什麼？"
"禁軍搬運時，尸體突然化為黑灰，隨風散了。"太子眉頭緊鎖，"更奇怪的是，祭天台下的密室里發現了這個。"
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龜甲，上面刻著古怪符文。林喬接過一看，心頭一震——那符文竟與她眉心朱砂痣的形狀一模一樣！
「能量特征分析，」007立刻報告，「與宿主降臨時的波動吻合度99。」
"還有這個。"太子又取出一卷竹簡，"是國師的日記。上面記載著...三十年前的一場異象。"
竹簡上記載，三十年前的一個滿月夜，皇陵上空突現異光，一名眉心有朱砂痣的女子從天而降，救了難產的皇後後神秘消失。國師當時還只是個普通道士，目睹這一切後，開始痴迷于"通天之術"。
"神女..."太子直視林喬眼楮，"你與三十年前那位仙子，是什麼關系？"
林喬知道瞞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殿下，我確實不是神仙。我來自...一個叫昆侖的地方，那里的人懂得更多天道之理，但也會受傷，會死。"
"所以你會離開？"太子敏銳地抓住關鍵，"像三十年前那位一樣？"
林喬默認了。任務已完成，是時候離開了。
太子雙手緊握成拳，又緩緩松開︰"何時？"
"七日後，滿月夜。"
一陣沉默。最終，太子輕嘆一聲︰"父皇想見你。他...知道了真相，仍想當面道謝。"
三日後，林喬傷勢稍愈，入宮覲見。皇帝恢復得不錯，已能下床行走。見到林喬，他竟起身相迎。
"神女救朕一命，更救大周于危難，朕..."皇帝聲音哽咽，"朕不知如何報答。"
"陛下言重了。"林喬微笑，"民女只求一事。"
"但說無妨！"
"請陛下善待百姓，廣開言路，重用賢能。"林喬誠懇地說，"如此，便是對民女最好的報答。"
皇帝動容，當即下旨封林喬為"護國天師"，賜金牌玉冊，可隨時入宮諫言。林喬謝恩，心中卻知自己用不上這些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喬忙著整理資料。她將農業、醫學、基礎科學等知識編撰成冊，交給甦婉和太子。特別是那本《基礎化學》，她特意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語言重寫，隱去了太過超前的部分。
滿月前夜，太子獨自來到澄觀園。兩人在月下對飲，不談離別，只論天下。
"孤會推行新政。"太子望著月亮，"減賦稅，興學堂，推廣神女留下的農具和醫術。"
"殿下必成明君。"林喬真心實意地說。
太子突然轉向她︰"若孤想留住神女，該用什麼理由？"
林喬心頭一顫。月光下，太子的輪廓格外分明，眼中情緒赤裸裸地流露。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她輕聲道，"但我相信，有緣自會再見。"
太子沉默良久，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孤自幼佩戴的，送給神女作個念想。"
玉佩溫潤如水，正面雕龍，背面刻著"永懷"二字。林喬鄭重接過，回贈一枚精致的懷表——這是007用最後一點能量制造的，外觀古樸，內里卻是高科技。
"此物可計時辰，更可..."她教太子使用方法，"在危急時刻，按下此處，我會知曉。"
太子珍而重之地收好，沒問其中原理。有些事，心照不宣。
......
滿月夜，澄觀園中央的空地上，林喬一襲白衣，靜靜等待。周圍站滿了人——皇帝派來的代表、太子、甦婉、醫館的學徒、農莊的百姓...所有人都知道神女今夜將返昆侖，自發前來送行。
"神女..."甦婉哭成了淚人，"一定要走嗎？"
林喬摸摸她的頭︰"你長大了，該獨當一面了。"她轉向眾人，"諸位珍重。天道循環，自有再見之日。"
子時整，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籠罩林喬全身。在眾人驚嘆聲中，她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夜風中。
只有太子听見了那最後的低語︰"周承乾，願你開創盛世..."
......
林喬輕撫右肩——傷口已痊愈，但心口卻有一絲說不清的悵然。她取出太子所贈玉佩，輕輕摩挲。
「準備下一個任務。」她最終說道，將玉佩貼身收好。
白光再次亮起，新的旅程即將開始。而在某個時空的大周王朝，關于昆侖神女的傳說，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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