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安全峰會會場外，林喬調整著耳麥，最後一次檢查裝備。她穿著服務生的制服，腰間藏著夜鶯改裝過的微型干擾器。不遠處，父親林建國偽裝成清潔工，推著工具車向員工通道走去。夜鶯則已經以記者身份混入媒體區。
"通訊測試。"耳麥中傳來夜鶯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電子雜音。
"收到。"林喬輕聲回應。
"清晰。"林建國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堅定。
峰會安檢比想象的更嚴格。林喬排隊通過層層檢查，心跳加速。她攜帶的干擾器被設計成普通充電寶的樣子，但萬一被詳細檢查...
"放松，自然呼吸。"夜鶯的聲音在耳麥中指導，"記住，緊張會引發安保人員的額外關注。"
林喬深吸一口氣，想起父親教她的戰場心理技巧︰想象自己已經成功完成任務，用那種自信的狀態面對現在。
安檢員是個年輕女性，隨意掃了一眼林喬的證件和隨身物品，就揮手放行。林喬暗自松了口氣，按照計劃向廚房區域移動。
會場內部富麗堂皇，各國代表和科學家們正在主廳交流。林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國代表團前方的趙部長——或者說，他的復制體。那個"人"舉止自然，與真正的趙部長分毫不差，只有林喬知道那是個晶體構成的傀儡。
"目標確認在主舞台右側。"林喬假裝整理餐具，低聲報告。
"我看到"和平衛士"裝置了。"夜鶯回應，"就在演講台下方，偽裝成音響設備。"
林建國的聲音插進來︰"冷卻系統入口在b區走廊盡頭，需要門禁卡。"
"我去處理。"林喬放下餐盤，向指定方向移動。
b區走廊幾乎沒有人，但有兩個安保人員守在目標門前。林喬拐進旁邊的洗手間，從通風口爬進天花板夾層。狹窄的空間讓她想起a國研究所的逃亡，只不過這次，她是主動進攻的一方。
沿著夾層爬行約二十米，她來到了目標門上方。透過通風口格柵，能看到下面的設備間——"和平衛士"的冷卻系統核心。
"就位。"她輕聲報告，同時取出干擾器。
"等等。"夜鶯突然警告，"安保布局變了，有額外人員進入b區。計劃有變！"
林喬僵住了。她听到下面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不止一個人。
"...最終測試完成，功率100時能覆蓋半徑1.5公里所有生物。"一個男聲說。
"各國首腦已經注射了抑制劑，不會受影響。"另一個聲音回答，林喬渾身發冷——是假趙部長的聲音！"演示後，第一階段目標將完全服從指令。"
"第二階段什麼時候啟動？"
"72小時後。屆時全球主要城市的核心人員都將處于控制下，新秩序將建立。"
林喬的手指緊緊攥住干擾器。這比他們想象的更可怕——"鐘樓"不僅要控制峰會參與者，還要通過他們影響全世界！
"喬喬，別沖動。"父親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仿佛感知到她的憤怒，"按新計劃行事。夜鶯會引開他們，你趁機進入。"
果然，幾秒後外面響起一陣騷動，有人大喊"記者闖入禁區"。假趙部長和同伴立即沖出門去。林喬抓住機會，撬開通風口跳了下去。
設備間里排列著復雜的管道和電子設備。中央是一個圓柱形容器，透過觀察窗能看到里面懸浮的藍色晶體——比她在a國見到的大十倍不止！
"找到主冷卻管了。"林喬快速檢查系統，"需要物理破壞才能確保失效。"
"用藍色標記的應急閥。"林建國指導道，"順時針旋轉三圈再拉出，會觸發緊急排放。"
林喬找到那個閥門，正要操作，突然感到一陣刺骨寒意——有人在她身後！
"林喬中尉，真是意外。"假趙部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或者說，意料之中？"
林喬緩緩轉身，干擾器藏在袖中。假趙部長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下也開始浮現那種藍色光紋，就像工廠里那個假李教官一樣。
"你不是趙部長。"林喬穩住聲音，"只是個冒牌貨。"
"哦？"假趙部長歪著頭，"那我是誰呢？我是他全部的記憶和人格，加上晶體網絡的集體意識。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比他更"真實"。"
他向前一步，林喬注意到他的動作開始變得不那麼人類——太流暢，太精確，像是精心設計過的表演。
"你知道嗎？"假趙部長繼續說，"我們研究你父親20年，卻始終無法復制他的抗性。直到我們發現...關鍵在你。"
"我？"
"遺傳。晶體物質改變了他的dna，而這份改變傳給了你。"假趙部長的眼楮閃爍著詭異藍光，"你體內有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林喬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鐘樓"沒有直接殺死父親——他們需要他的基因密碼！
"可惜現在不需要了。"假趙部長伸出手，指尖開始變形，延伸出細長的晶體刺，"主發射器即將啟動，而你...將成為第一個新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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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迅速翻滾避開，同時掏出干擾器按下開關。一陣刺耳的高頻聲充滿房間，假趙部長痛苦地捂住耳朵，藍色光紋劇烈閃爍。
就是現在！林喬沖向冷卻閥，用力旋轉。警報聲立即響起，紅色警示燈開始閃爍。
"不！"假趙部長發出非人的尖嘯，撲向林喬。
兩人扭打在一起。林喬受過嚴格格斗訓練，但對手不是人類——被她折斷的手臂會瞬間重組，拳頭擊中的部位像液體一樣變形卸力。
"沒用的，林喬。"假趙部長的聲音開始分裂，像是多個聲音疊加，"我了解你的一切。你父親的記憶是我們最好的數據源。"
他突然變形成林建國的樣子！不僅是外貌，連聲音和神態都一模一樣。
"喬喬，住手。"假父親溫柔地說，"你不明白這一切的意義..."
林喬的拳頭停在半空，心髒像被撕裂一般。明知是假的，面對父親的臉她仍無法下手。
假父親趁機一掌擊中她胸口。劇痛中林喬飛撞在牆上，干擾器脫手滑到遠處。
"情感是人類最大的弱點。"假父親變回趙部長的樣子，踱步逼近，"你父親明知危險還讓你加入軍隊，真是殘忍，不是嗎？"
林喬掙扎著站起來，嘴角滲出血絲︰"閉嘴！"
"他本可以保護你，卻選擇讓你冒險。"假趙部長繼續心理攻擊，"就像現在，他明知道自己的計劃等于自殺，卻還是把你帶到這里..."
"什麼？"林喬渾身發冷，"什麼自殺計劃？"
假趙部長大笑起來︰"他沒告訴你？共振效應會摧毀主發射器，但同時也會...算了，你自己看吧。"
他手一揮，空氣中突然投影出一段畫面——是父親和夜鶯在安全屋的對話︰
"...共振發生時，我體內的晶體物質會超載。"林建國平靜地說，"就像保險絲一樣，先燒斷的是我。"
"沒有其他方法嗎？"夜鶯問。
"時間不夠了。這是唯一確保摧毀它的方式。"
畫面消失。林喬的世界天旋地轉。父親從一開始就計劃犧牲自己！
"多麼感人的父愛。"假趙部長譏諷道，"可惜毫無意義。主發射器有備用系統，而你將眼睜睜看著父親白白送死..."
憤怒像火山般在林喬體內爆發。她不顧一切撲向假趙部長，這次不再猶豫，每一擊都瞄準頭部。假趙部長輕松格擋，但沒注意到林喬的另一只手正悄悄接近掉落的干擾器。
"你父親會死，你也會。"假趙部長掐住林喬的脖子，將她提起，"然後我們會用你的dna創造完美的士兵..."
林喬的手指終于夠到干擾器！她用盡全力按下超載按鈕，然後狠狠按在假趙部長臉上。
干擾器爆發刺目藍光，高頻尖嘯達到頂峰。假趙部長尖叫著松開手，身體像融化的蠟一樣扭曲變形。
"不可能...這個頻率...只有7號知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身體開始崩解。
林喬喘著氣後退︰"沒錯，我父親告訴我的。再見，冒牌貨。"
假趙部長最後發出一聲不甘的嚎叫，然後徹底化為一灘藍色粘稠液體。
冷卻系統失效的警報聲中，林喬跌跌撞撞地沖出設備間。她必須找到父親，阻止他的犧牲！
"爸！夜鶯！回答我！"她對著耳麥大喊，但只有靜電雜音。
會場已經亂成一團。代表們被緊急疏散，安保人員四處奔走。林喬混在人群中，向主舞台方向擠去。
突然，一陣奇異的嗡鳴聲從地下傳來，緊接著是輕微的震動。林喬知道那是什麼——主發射器正在預熱！
她冒險爬上一條裝飾立柱，從高處俯瞰。主舞台下方，幾名技術人員正圍著一個大型裝置忙碌。而在不遠處，她看到了夜鶯的金發——她正被兩名警衛按在地上！
沒有父親的蹤影。
林喬從立柱滑下，繞到舞台後方。一個維修通道敞開著，像是被人強行撬開。她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通道通向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中央是主發射器——一個三層樓高的環形裝置，中央懸浮著巨型藍色晶體。而站在控制台前的，正是林建國！
"爸！停下！"林喬沖過去。
林建國轉身，臉上是驚訝和心疼︰"喬喬...你不該來這里。"
"你騙了我！"林喬抓住父親的手臂，"你說只是引發共振，沒說要犧牲自己！"
林建國輕輕撫摸女兒的臉︰"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這是我的使命，從20年前就注定了。"
"不，還有其他方法！夜鶯被抓了，但我們可以..."
"時間到了，喬喬。"林建國指向發射器，晶體已經開始發出強烈光芒，"它馬上就要啟動。一旦數千名各國精英被控制，世界將陷入"鐘樓"的獨裁統治。"
林喬的眼淚奪眶而出︰"那我呢？媽媽呢？你就這樣拋下我們？"
林建國將女兒拉入懷中，緊緊擁抱︰"我從未離開，也永遠不會。記住，軍人的榮耀不在于服從命令，而在于知道何時為保護他人而打破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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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林喬，將一個金屬小盒塞進她手中︰"這是我的全部研究數據，包括如何制造抗體。用它保護更多人。"
發射器的嗡鳴聲越來越響，晶體光芒幾乎刺眼。林建國推著女兒向出口走去︰"走吧，喬喬。記住我為你驕傲。"
林喬想反抗，想留下，但父親的眼神讓她明白——這是他的選擇，他的使命。作為軍人，她理解；作為女兒，她心碎。
"我愛你，爸爸。"她最後擁抱了父親，然後轉身跑向出口。
身後，林建國的聲音傳來︰"我也愛你，血玫瑰。"
林喬剛沖出地面，一道耀眼的藍光就從地下迸發而出！整個會場被照亮，如同白晝。人們尖叫著捂住眼楮，但奇怪的是，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給人一種奇異的平靜感。
緊接著，一陣沖擊波從地下擴散，震碎了所有玻璃，但奇跡般地沒有傷人。林喬知道，那是主發射器被摧毀的跡象。
"爸..."她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藍光持續了約一分鐘，然後漸漸消散。會場一片寂靜，仿佛所有人都被這超自然現象震撼。
突然，林喬的耳麥恢復了通訊︰"林喬！你在哪？"是夜鶯的聲音。
"主舞台...後方。"林喬哽咽著回答。
幾分鐘後，夜鶯匆匆趕來，臉上有打斗痕跡但無大礙︰"你父親...？"
林喬只是搖頭，淚水再次涌出。夜鶯沉默片刻，然後輕聲說︰"他成功了。所有晶體傀儡都失去了活性，包括假趙部長。"
遠處傳來警笛聲和直升機轟鳴。夜鶯拉起林喬︰"我們必須離開，官方解釋工作有人會處理。"
林喬麻木地跟著夜鶯穿過混亂的會場。她緊握著父親給的小盒子，感覺心髒被掏空了一大塊。
他們從員工通道離開，混入驚慌的人群中。直到安全回到夜鶯的另一處安全屋，林喬才崩潰般痛哭出聲。
夜鶯默默遞給她一杯熱茶，然後打開電視。新聞已經開始報道峰會突發"技術事故"，稱中國代表趙部長在事故中不幸身亡，各國領導人安全無恙。
"他們會掩蓋真相。"夜鶯說，"但"鐘樓"的核心網絡已經被破壞。剩下的工作就是追查殘余分子。"
林喬擦干眼淚，打開父親的小盒子。里面除了數據芯片，還有一張全家福——年輕的林建國抱著嬰兒時期的林喬，母親站在一旁微笑。照片背面寫著︰"無論何時，記住我們愛你。"
三個月後，軍方秘密基地。
林喬站在新建的實驗室中央，面前是一個縮小版的"狼嚎"系統。根據父親的數據，她和夜鶯改進了設計，現在它能有效防御已知的晶體頻率。
"測試準備就緒。"王磊在控制室報告。
林喬點頭︰"開始。"
系統啟動，發出柔和的藍光。與危險的晶體不同，這種光是經過調制的安全頻率，能阻斷神經干擾卻不傷害人體。
"所有參數正常！"王磊歡呼，"我們成功了！"
實驗室里的小組成員們鼓掌慶祝。這個由林喬領導的特別研究小組，專門負責晶體防御技術的研發和應用。
夜鶯走過來，遞給林喬一份文件︰"最新情報，"鐘樓"在東南亞的最後一個據點被搗毀了。"
"終于結束了。"林喬長舒一口氣。
"不完全是。"夜鶯的表情變得古怪，"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關于你父親。"
林喬的心跳漏了一拍︰"什麼事？"
"主發射器爆炸後，救援隊找到了假趙部長和其他傀儡的殘骸...但沒有發現你父親的遺體。"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可能沒有...常規意義上的死亡。"夜鶯謹慎地選擇著詞語，"晶體共振可能將他帶入了某種特殊狀態。我父親的研究提到過這種可能性——量子態生命。"
林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我父親還可能活著？"
"不確定。但有報告稱，在a國研究所廢墟附近，有人目擊到一個散發藍光的人影..."
林喬望向窗外，遠處的山脈在夕陽下呈現出血紅色。她想起父親常說的話︰軍人的字典里沒有"放棄"這個詞。
也許，這個故事還沒有真正結束。
"準備出差，夜鶯。"林喬轉身，眼中重新燃起堅定的光芒，"我們去a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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