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大雪。
林喬靜靜地伏在皇城司閣樓的窗邊,目光如炬地凝視著紫宸殿前的廣場。這里是皇宮的核心地帶,平日里莊嚴肅穆,而今卻因為即將到來的“冬祭大典”而顯得格外熱鬧。
時間過得飛快,距離她假死離城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這段時間里,她以徐鳳年副手的身份潛伏在宮中,默默地觀察著宮廷中的一舉一動。她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待今天——一年一度的“冬祭大典”。
根據她所掌握的情報,魏黨余孽的首腦必定會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現身。這個首腦一直隱藏得很深,讓朝廷的追查工作屢屢受挫。但林喬堅信,只要自己足夠耐心,就一定能夠將其揪出。
冬日的寒風呼嘯著吹過廣場,林喬的發絲被吹得有些凌亂,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片廣場。她知道,今天是她等待已久的機會,也是她為朝廷鏟除魏黨余孽的關鍵一戰。
"確認了,是杜青峰。"徐鳳年輕聲走近,為她披上狐裘,"兵部侍郎,當年魏閣老的門生。三日前他在密信中下令,要趁大典刺殺左都御史。"
林喬呼出的白氣在窗欞上結霜︰"證據呢?"
"在這里。"徐鳳年取出一枚蠟丸,"趙無忌死前吞下的密信,用特殊藥水顯形了。還有..."他猶豫片刻,"你義父程鐵山冒險送來的賬冊。"
林喬顫抖著雙手,緩緩接過那本看似普通的賬冊。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手中握著的是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
而站在她面前的程鐵山,表面上卻顯得若無其事,甚至還帶著一絲冷漠和決絕。然而,只有林喬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場戲。
程鐵山早已暗中調查杜青峰多時,而這本賬冊就是他苦苦追尋的關鍵證據。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故意與林喬決裂,讓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以此來迷惑杜青峰。
林喬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了賬冊。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杜青峰的罪行,其中包括他通過各地鏢局走私兵器的詳細信息,以及與北狄的密約。
這些證據如同一把把利劍,直刺杜青峰的心髒。林喬越看越心驚,她終于明白程鐵山為何如此重視這本賬冊。
"今日必須一擊必中。"她合上冊子,眼中寒光凜冽,"否則再無機會。"
徐鳳年突然握住她的手︰"結束後...考慮過以後嗎?"
林喬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宮牆內外銀裝素裹。四十五年的人生,她從未想過"以後"。鏢師的日子,本就是今日不知明日事。
"等活下來再說。"她輕聲道。
午時三刻,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在這莊嚴肅穆的時刻,一場盛大的典禮即將拉開帷幕。
當杜青峰身著朝服,與眾多官員一同緩緩步入廣場時,他的目光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那人身著皇城司侍衛的裝束,身姿挺拔地站在御前護衛的隊伍中,若不是杜青峰對其太過熟悉,恐怕很難在人群中一眼將他認出。
此人正是林喬,兵部侍郎,一個看似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年約五旬,面容儒雅,氣質溫潤,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文人雅士的風範。然而,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人,竟然會是七星盟真正的掌控者呢?
原本莊重肅穆的典禮現場,突然間氣氛緊張起來。正當眾人沉浸在儀式的進行中時,一群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刺客如鬼魅般從側殿殺出,他們目標明確,直撲左都御史而去!
這些刺客來勢洶洶,動作迅猛,顯然是有備而來。護衛們見狀,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護駕。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護衛在保護左都御史的過程中,竟然有意無意地留出了一個缺口,似乎是故意給刺客們制造機會。
就在刺客們即將得手的一剎那,一道身影如同閃電般疾馳而來。只見林喬身形矯健,如飛燕般輕盈地飛身而出,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如虹的劍光。
剎那間,劍光閃爍,只听得一陣金屬交鳴之聲響起。林喬的長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挑落了三名刺客手中的兵刃,使得他們的攻擊瞬間被瓦解。
"護駕!杜大人小心!"她高聲喊道,同時"不慎"撞向杜青峰。
這一撞暗藏玄機。杜青峰本能地使出一招"回風拂柳"化解——正是七星盟首腦獨有的身法!林喬眼中精光一閃,證據確鑿。
"有刺客!"她突然指著杜青峰大喊,"杜大人袖中有暗器!"
混亂中,徐鳳年帶人一擁而上,"恰好"扯開杜青峰的衣袖——一筒淬毒袖箭當啷落地,箭頭上還刻著七星標記!
"栽贓!"杜青峰厲喝,"陛下明鑒!"
老皇帝在護衛簇擁下冷眼旁觀︰"杜愛卿,你方才那招"回風拂柳",跟誰學的?"
杜青峰臉色瞬間慘白。
"微臣...微臣..."
"陛下!"林喬單膝跪地,"草民有本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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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卸去偽裝,露出真容。滿朝嘩然——"已死"的紫衣鏢竟現身皇宮!
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杜青峰的情緒經歷了劇烈的波動。一開始,他還試圖狡辯,為自己開脫罪責,然而隨著程鐵山將活捉的黑虎寨余孽帶上殿來作證,以及徐鳳年呈上密信賬冊,杜青峰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這些鐵證如山的證據,讓他的狡辯顯得如此無力。他瞪大了眼楮,看著那些確鑿的證據,心中充滿了絕望。尤其是當太醫檢驗出袖箭上的毒與當年毒殺大臣的完全一致時,杜青峰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他再也無法抵賴。面對如此確鑿的證據,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恐懼。
"陛下,臣請求與這女子當殿比武!"杜青峰突然猙獰道,"若臣敗,甘願伏誅;若勝,請還清白!"
這是垂死掙扎,也是最後殺招。杜青峰的"血手印"已練至化境,自信能當場擊殺林喬,制造混亂逃脫。
老皇帝看向林喬︰"林鏢頭可敢應戰?"
林喬緩緩拔劍︰"求之不得。"
殿前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出了一塊寬闊的空地,仿佛是為即將到來的決斗特意準備的舞台。杜青峰站在這片空地上,他的官袍已經被脫去,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勁裝,顯得格外精神抖擻。他的雙掌赤紅如血,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杜青峰相對而立的是林喬,她身著一襲紫色的衣衫,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她手中緊握著青霜劍,劍身寒光凜冽,仿佛能斬斷一切阻礙。
沒有鑼聲響起,也沒有任何開場白,杜青峰突然發動了攻擊!他的血手印如疾風驟雨般襲來,帶起一陣腥風,每一招都直奔林喬的要害,招招奪命。
林喬卻不慌不忙,她的劍法走的是輕靈一路,以巧破力。只見她身形飄忽,如鬼魅般在杜青峰的掌影中穿梭,手中的青霜劍不時地劃出一道道寒光,與杜青峰的血手印相互交織,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三十招過後,杜青峰的攻擊越發凌厲,但林喬的防守卻依然滴水不漏。杜青峰的臉色漸漸變得焦躁起來,他突然改變了招式,原本凶猛的血手印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靈蓋!
這一掌看似毫無章法,但實際上卻是同歸于盡的打法!杜青峰顯然是想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給林喬致命一擊。
林喬不避反進,劍尖精準點在他掌心勞宮穴。杜青峰慘叫一聲,整條手臂瞬間青紫——她的劍上淬了麻痹筋絡的藥!
"這一劍,為我父親。"林喬冷聲道,又是一劍刺入他右肩,"這一劍,為我鏢局亡魂。"
杜青峰跪倒在地,再無反抗之力。御前侍衛一擁而上,將他押入天牢。
老皇帝親自扶起林喬︰"林氏父女,皆為國之義士。即日起,恢復林氏鏢局"皇商"身份,賜金匾一面!"
雪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林喬臉上。二十年的血債,今日終于得償。
永和三十八年春,洛陽城張燈結彩。
林氏鏢局門前,熱鬧非凡,人頭攢動。那新制的金匾高懸于門上,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佛散發著無盡的榮耀與光輝。匾上“忠義鏢行”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氣勢磅礡,乃是當今聖上御筆親題,更顯其尊貴與不凡。
走進鏢局院內,只見五十張圓桌整齊排列,宛如長龍。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美酒佳肴,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江湖上的各路朋友、商界的各位伙伴紛紛雲集于此,他們或談笑風生,或相互寒暄,共同慶祝這一盛事——林喬與徐鳳年的大喜之日。
"一拜天地!"
林喬身著大紅嫁衣,腰間卻仍佩著那枚磨得發亮的鏢師牌。徐鳳年一襲絳紗袍,笑得像個毛頭小子。兩人在眾人祝福聲中交拜,連老皇帝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師父今天真美。"小滿抹著眼淚說。她已正式接任林氏鏢局總鏢頭,今日特意換了女裝,惹得一眾年輕鏢師頻頻側目。
林虎端著酒壺湊過來︰"師姐,你穿裙子我都不認識了。"
"臭小子!"小滿作勢要打,林虎早已溜走——他已被推薦至少林寺學藝,明日啟程。
酒過三巡,林喬換回慣常的紫衣,來到後院。程鐵山獨自坐在石凳上,望著那株老梨樹出神。
"義父。"林喬輕聲喚道。
程鐵山回頭,眼中含淚︰"丫頭,你爹若在,該多高興。"
林喬在他身旁坐下,取出父親的青霜劍︰"這劍我想留給虎兒,等他學成歸來。"
"那小子根骨奇佳,將來必成大器。"程鐵山欣慰地說,"倒是你,真舍得放下鏢局?"
林喬站在門口,目光緩緩掃過前院。
前院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小滿正笑容滿面地應酬著賓客們,他的聲音在人群中不時響起,引得眾人陣陣歡笑。
不遠處,王闖和馬小六正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酒杯,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顯然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拼酒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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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邊,一群英姿颯爽的女鏢師們正手持長劍,相互切磋著劍法。她們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劍影閃爍,引得周圍的人們不時發出驚嘆之聲。
林喬看著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這些人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如今看到他們如此朝氣蓬勃,她感到無比的自豪。
林氏鏢局的魂,就在這些年輕人身上得以傳承。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延續著鏢局的輝煌。
"不是放下,是換個活法。"她微笑道,"鳳年在金陵有藥園,我想試試種花養草的日子。"
程鐵山哈哈大笑︰"你?養花?不出三月就得提劍砍人!"
兩人笑作一團。是啊,江湖人終究是江湖人,歸隱也不過是換個方式守護罷了。
金陵城南三十里,有一處臨湖的莊園,名喚"棲鳳塢"。每到黃昏,總能看到一葉扁舟飄在湖心,船頭坐著個紫衣婦人,或垂釣,或撫琴,身旁常伴一青衫男子。
有人說那是退休的皇城司大人物,也有人說那是隱姓埋名的武林高手。只有偶爾來訪的江湖朋友知道,每當各地鏢局遇到棘手難題,總會有一封沒有落款的信悄然而至,內附精準的情報和解決方案。
這年秋天,一艘小船靠岸棲鳳塢。船上下來的少年英氣逼人,腰間佩劍古樸典雅——正是學成歸來的林虎。
"師父!徐叔!"他興奮地揮舞著一封信,"小滿師姐來信,說北方出了個"血手教",專劫女鏢師的鏢!"
林喬接過信細讀,眉頭漸鎖。徐鳳年為她斟了杯菊花茶︰"要去看看嗎?"
湖面泛起漣漪,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飛去。林喬放下信,輕輕撫摸腰間那枚從不離身的鏢師牌。
"收拾行李吧。"她站起身,眼中閃爍著熟悉的光芒,"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夕陽下,三騎馬離開棲鳳塢,向著北方疾馳而去。江湖路遠,俠義長存;紫衣所向,邪祟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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