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躲。”林羽用指尖輕輕轉回女兒發燙的臉頰，觸感細膩柔軟。
“你看這里，”他指著屏幕上內分泌系統的動態圖，金色紋路順著手臂延伸，在虛擬影像上勾勒出重點。
“青春期的激素波動會讓你對異性產生特殊反應，就像機械裝置過載時會發燙一樣正常。”
雪瑩的睫毛劇烈顫動，整個人僵成石像。
當林羽的手指無意識擦過她發燙的顴骨，少女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撞翻的試劑瓶在地面滾出清脆聲響。
“你..不用解釋！我自己會查資料！”她轉身時白大褂帶起一陣風，卻在瞥見林羽眼底的擔憂時，聲音不自覺軟下來，“只是..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林羽望著雪瑩慌亂的背影，目光柔和，緩步上前撿起滾落的試劑瓶。
他重新坐回椅子，輕拍身側空位，“雪瑩，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會遇到困惑，爸爸想和你聊聊，不是把你當小孩，而是想做你可以依靠的大人。”
林羽調出全息屏，畫面里呈現出人類青春期激素變化曲線，“你看，當體內的雌激素、雄激素水平波動時，不只是情緒會變得敏感，身體也會對接觸產生不同反應，就像你剛才..”
“別說了！”雪瑩捂住發燙的耳朵，卻被林羽繼續說道打斷。
“這就好比星艦引擎超負荷運轉會發熱，”他指著曲線劇烈起伏的部分，“你的身體在經歷正常的‘能量轉換’，臉頰泛紅、心跳加速都是信號。”
說著，他調出雪瑩的基因檢測報告，“而且因為你特殊的基因，這些反應可能會比常人更強烈，但這並不意味著‘不正常’。”
雪瑩偷偷從指縫間望去，見父親認真分析著數據，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
林羽接著調出阮梅的研究記錄，“你看，阮梅監測到，你每月的激素峰值會伴隨感應增強，這說明，你的特殊體質正在把生理變化轉化為力量。”
他放大曲線圖上的波峰，“這些波動不是缺陷，而是你獨一無二的證明。”
門外，林阮早已泣不成聲。
她想起那些深夜，總能看見雪瑩實驗室的燈光徹夜不熄，有時推開門，就看見姐姐蜷縮在椅子上，面前是滿屏復雜的數據和未完成的設計圖，臉上還掛著沒擦干的淚痕。
可每當她問起，雪瑩總是別過臉，冷冷道，“小孩子別管。”
流螢輕輕拍著林阮的背，柔聲道，“你雪瑩姐姐啊，總是把脆弱藏得太深，這點..有些像我了。”
“她總說要做能保護大家的人，卻忘了自己也需要被保護。”
屋內，雪瑩終于緩緩轉身，眼眶依舊泛紅，“所以..真的不是我有問題？”
林羽張開雙臂，雪瑩猶豫片刻，最終撲進他的懷里，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爸爸，我好害怕..害怕自己永遠這麼奇怪。”
“傻丫頭，”林羽緊緊抱住雪瑩，“你的特別，是宇宙送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
“以後，有任何困惑，都可以告訴爸爸，好嗎？”
就在這時，林阮突然沖了進來，帶著哭腔喊道，“姐姐！”她一把抱住林雪瑩，“以後別再一個人扛著了！”
雪瑩僵了僵，隨後伸手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別扭地說，“知道了，小哭包。”
流螢和阮梅也走了進來。
流螢走到林羽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滿是欣慰，“多虧你回來了，不然這孩子還不知道要把自己封閉到什麼時候。”
阮梅拿出一份新的報告，“既然心結解開了，我建議調整雪瑩的細胞穩定方案，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或許能讓身體和認知達到更好的平衡。”
雪瑩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下白大褂，“其實..我之前一直在研究怎麼讓身體正常生長。”
她調出全息投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和改良方案，“但現在我覺得，或許保持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只要你們都在我身邊。”
林羽笑著揉了揉兩個女兒的頭，“不管你們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最驕傲的寶貝。”
他看向阮梅，“不過阮梅，還是辛苦你這三年來的費心。”
阮梅頓了頓，“只是履行科研職責。”
流螢倚在林羽肩頭輕笑，淺粉色披肩滑落時露出頸側。
她指尖纏繞著林羽的發絲，在他臉上落下輕吻，“某人嘴上不饒人，卻把雪瑩的成長日志按分鐘記錄。”
雪瑩突然從全息屏後抬頭，她將改良後的護盾發生器輕輕推到林羽面前，金屬盒上的刻紋還帶著新鮮的打磨痕跡。
“其實..阮梅姐姐總說，爸爸一定會回來。”少女別過臉時，發梢掠過林羽手背，“前幾個星期前，她偷偷把觀測站航線設成離虛數之樹最近的軌跡。”
“明明觀測站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坐標才建成的，卻朝著危險的地方..”
“阮梅姐姐說不擔心你肯定是假的。”
流螢輕輕握住林羽的手，“這三年，阮梅把所有的擔心都藏在數據里，她記錄了虛數之樹的每一次能量波動，存著上百種救援方案。”
“我..我只是在做數據監測！”
林羽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謝謝你，一直守著回家的路。”
阮梅別過臉，聲音悶悶的，“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浪費三年的研究數據。”
流螢走上前，從身後環住兩人。
“我們早就說好了，要一起看遍宇宙的風景，少了誰都不行。”
“現在，該兌現承諾了。”
林阮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來個蛋糕沖了過來，奶油蹭到了鼻尖。
“我要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去吃遍所有星系的美食！”
“爸爸親媽媽們！親完我們就去許願！”
雪瑩“嘖”了一聲轉身調試儀器，卻悄悄把全息屏亮度調暗，好讓自己能偷偷注視相擁的三人。
阮梅在林羽俯身時偏過頭，本能地摟住他的脖頸。
而一旁的流螢很是自覺，踮腳吻上他的唇。
這一幕林阮拍手叫好，林雪瑩則是有些苦惱。
都不背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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