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平日里懶惰，他爸媽到外面湊熱鬧，他還沒起呢。
這會兒剛起床，看了眼太陽都出來了，有些奇怪爸媽怎麼沒喊他起來吃飯。
“媽，飯做好了沒有？”
沖外面喊了句，沒人答應。
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出來。
見堂屋沒人，到院里瞅也沒人，很是奇怪。
“媽，爸，在家嗎？”
又去廚房瞅了眼，案板上有切了一半的白菜，進去打開鍋蓋，饃餾上了，鍋里沒熱氣，像是還沒燒火，捏了下饃還是硬的。
“這老兩口是去哪了？”
正疑惑呢，听院里響起腳步聲，出門看到是爸媽回來了。
“爸媽，你們去哪了啊？飯也沒做......”
“小比崽子，我弄死你。”
張德慶看到兒子，氣不打一處來，剛好牆邊立著一個扁擔，拿在手里就要去打張亮。
張亮嚇得趕忙跑開。
“爸，你干嘛？”
想著自己也沒做錯什麼事啊？
難道還是因為昨天那羊的事？
不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嗎？
更奇怪的是，爸爸要打他，媽媽居然沒攔著，也是一臉怒氣地看著他，好似她也想跟著一起揍。
“我干嘛？我造孽，生了你這麼個兒子，我老張家就要敗在你手上。”
張德慶握著扁擔的手，氣得直發抖。
爸爸這是氣的不輕啊。
“媽，到底怎麼回事？”
張亮既驚慌，又困惑。
不知道爸爸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
李秀娟深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到屋里跪著去。”
“啊？我都多大了，還讓我跪？你們到底想干嘛？”
這年代農村教育小孩，都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沒別的辦法，就是打。
但張亮這小子是家里的獨生子，從小張德慶和李秀娟把他慣得不成樣，有一個打另一個就護。
從小就沒怎麼挨過打。
今天老兩口態度一致，讓張亮很是驚訝。
“你去不去？”
張德慶見兒子還在�@攏 兆瘧獾＞鴕 ャ br />
“我去，我去。”
張亮趕忙跑堂屋，乖乖跪著去了。
兩口子看到兒子跪好了，又心軟了。
昨天他把羊藥死了，張德慶也只是打了他一巴掌，還心疼半天。
“小亮我問你，昨晚你是不是找甦凌風家那幾個姐妹麻煩去了？”
媽媽李秀娟進到堂屋，走到張亮面前問道。
“啊？！”
“你啊什麼啊，你媽問你話呢，快說。”
張德慶厲聲呵斥道。
張亮是想找甦凌風麻煩呢，但昨天出了羊的事，他郁悶透了，哪還有心情去。
不過心里對甦凌風的仇恨，更加深了，這個仇他一定會報。
可憑天地良心，他昨晚一覺睡到天亮，什麼事都沒做啊。
爸媽為什麼這麼問？
“爸媽，你們說什麼呢？我昨晚一覺睡到現在，哪里有去找他們麻煩。”
張亮一臉委屈道。
“你小子還嘴硬是吧？等村長來找你，我看你嘴還硬不硬。”
張德慶指著張亮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
李秀娟苦口婆心勸道︰“兒啊，跟你爹媽你還瞞什麼？你跟我們說了，我們才能幫你啊。”
“幫什麼幫，讓他去勞改幾年就老實了，前幾天咱剛在姓甦的那吃過虧，你個王八犢子是不長記性。”
張德慶越說越氣，給了張亮一腳，把張亮踹翻在地。
張亮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打，你打死我算了，我什麼都沒干，我要是說一句謊，天打雷劈.......”
生氣地詛起咒來。
李秀娟听兒子這話，打了張亮肩膀一下，這年頭就忌諱這樣的話，沒準哪天就應驗了。
心疼起兒子來。
“你真沒干？”
“媽，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剛起床，你們倆回來就打我。”
張亮哭的更委屈了。
李秀娟給兒子擦著眼淚，勸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他爹，這事可能真不是咱兒子干的。”
張德慶見兒子哭的那麼傷心，也不像是撒謊，知道估計真錯怪兒子了。
“行了行了，都起來吧，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沒個男子漢樣。”
“你被冤枉了試試，心里能不委屈嗎，我什麼都沒干，剛起床就平白無故挨一頓打。”
張亮撇嘴委屈哭道。
“那你昨天還把羊給藥死了呢。”
“你昨天不是打過我一巴掌了嗎，今天還打算什麼事。”
爺倆拌起嘴來了。
“他爹，你少說兩句，本來今天就錯怪小亮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趕緊去做飯吧，這事鬧騰的，白白生一肚子氣，村里那些人真是吃飽撐的，你听听他們說的什麼話，明擺著是懷疑咱們一家。”
張德慶想起在村長家門口，那些村民說的話，心里就一肚子火。
但人家沒指名沒指姓的，還沒辦法還嘴，可把他憋屈壞了。
回來對張亮發那麼大火，也就是因為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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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娟想起村民們那些話，也是一肚子氣。
“哼，我再听到有人敢這麼說，非得罵他們祖宗。”
“你可別這樣，你要這樣，咱家小亮就洗不清了，不是咱干的也成咱干的了。”
張德慶趕忙勸阻媳婦道。
張亮這下對甦凌風的怨氣更大了。
前些天挨了幾鐵鍬，昨天因為羊又挨了一巴掌，加上今天，剛起床就稀里糊涂挨了一頓打，這些都是因為甦凌風。
越想心里越氣。
咬了咬牙道︰“好你個甦凌風，老子這個月撞霉運，都是你他娘的害的，咱走著瞧，時候長著呢，別讓我逮著機會。”
張德慶和李秀娟這兩口子，心里對甦凌風的恨意不比兒子少。
“對，咱這個月這麼倒霉，都是因為姓甦的這小王八犢子，咱們一家，跟他們沒完。”
李秀娟恨恨道。
張德慶比這母子倆清醒些，能認清形勢。
只放狠話有什麼用？
姓甦的那小子不知道中了哪股邪風，現在混起來了，日子也能過下去了，在城里也不知道有什麼路子，還能掙錢了。
話說的挺輕巧，可要想再找他麻煩，哪有那麼容易去。
但這會兒也不能助姓甦的威風，滅自家的士氣。
只在心里嘆了口氣。
嘴上說了句︰“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總能抓住他機會。”
一家人正說著呢，村長劉良材來了。
“老張哥，嫂子，都在家吧。”
張德慶見到他過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不是懷疑他們家。
頓時怒火中燒。
“怎麼？劉書記懷疑昨晚的事是我們一家干的？”
張德慶冷冷地說了句。
“老張哥，我可沒說這話，你們家這是干嘛呢？小亮和嫂子怎麼像是剛哭過？”
劉良材來到堂屋，也沒客氣，自己拉來一個板凳坐。
“你就直接說事吧。”
李秀娟做好了要吵架的準備。
“還是小風家昨晚出的那事......”
“劉書記，你沒完了是吧？還說不是懷疑我們家，他們家的事，關我們什麼事？”
張德慶瞪著劉良材道。
劉良材壓著心中的怒火，要不是礙著村長的身份，就沖張德慶這態度，他都想罵人。
張德慶不會做人，村里人都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算了，還是說事吧。
“老張哥，坐著說，誰也沒提是你們家干的，沒憑沒據的事，別說我是村長了，就是村民，也不能說這沒根據的話。”
“哼，你話倒是說的漂亮，村里那些人都是怎麼說的，你又不是沒听見，就差指著鼻子罵我們了。”
李秀娟沒好氣道。
劉良材心里冷哼一聲。
心說你們還挺有自知之明。
村里人為什麼這樣說你們？
這些年你們一家都干了什麼，給村里人留了什麼印象，你們心里沒一點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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