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笛猛地往前沖了兩步,作戰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聲響,手死死按在腰間的手雷上。
“你不能這樣做!”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咆哮,軍帽下的耳朵因憤怒而微微顫動。
漢密爾頓上校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皮質手套,指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瞥了眼風笛,突然轉向號角,語氣里裹著濃濃的嘲諷。
“是嗎?斯卡曼德羅斯,不如你告訴你的下屬,我有沒有資格這麼做?”
風笛焦急地看向號角,作戰服的肩章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隊長!”
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仿佛希望從號角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號角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配槍的雕花,珍珠耳墜在寂靜中晃出細碎的光影,她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而清晰。
“ 臨時管制法。”
目光掃過漢密爾頓上校。
“在無法得到倫蒂尼姆直接命令時,作為小丘郡駐軍最高指揮官,你的確擁有啟動全城戒嚴的權力。”
風笛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她上前一步,幾乎要撞到士兵的槍桿。
“我知道臨時管制法!”
聲音陡然拔高。
“可你真要這麼做,就等于向那支藏在暗處的部隊正式宣戰!你想過後果嗎?
“他們說的恐怕有一點是對的。我們已經身在一場戰爭中了。”
風笛的軍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響,她猛地攥住號角的胳膊,作戰服的袖口被指節捏出深深的褶痕。
“但我們對那支部隊的了解,和蒙著眼楮摸黑沒兩樣!”
尾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顫音。
“連他們有多少人、用什麼武器都不知道 ——”
她突然轉向漢密爾頓上校,軍帽下的耳朵因憤怒而微微泛紅。
“敵暗我明啊!”
作戰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
“不管怎麼看,現在率先開炮都是自投羅網!”
漢密爾頓上校突然冷笑出聲,皮質手套拍了拍腰間的配槍,金屬槍套發出沉悶的踫撞聲。
“時機?”
他上前一步,軍靴幾乎踩到風笛的靴尖。
“那些躲在暗處的雜碎,在九隊弟兄巡邏時打冷槍,在十三隊營地放火燒糧時,可從沒挑過什麼好時機!”
號角突然抬手按住風笛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作戰服傳過來,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鉛塊。
“上校。”
她的目光掃過對方緊繃的下頜線。
“即便你從骨子里就瞧不上我們小隊的判斷,我也必須說 ——”
停頓的瞬間,窗外突然傳來裝甲車發動的轟鳴,號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錯辨的堅定。
“我明確反對你現在的行動。”
漢密爾頓上校的皮靴在碎玻璃上碾出脆響,他突然低笑出聲,皮質手套拍了拍號角的肩章,力道重得像在敲打鐵塊。
“多謝你還有那麼點自知之明。”
軍靴往篝火邊挪了半步,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動成扭曲的形狀。
“實話說,我也不喜歡動粗。”
指腹摩挲著配槍的雕花。
“但凡那些雜碎留了條活路,我也犯不著撕毀帝國法律。”
裝甲車的轟鳴從街面傳來,他突然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得像要斷裂。
“可是沒有時間了。”
目光掃過窗外騰起的黑煙。
“暗處的老鼠正在啃噬城牆,每分每秒都在逼近。”
“這不也是你說的嗎,斯卡曼德羅斯?你們不就是為了把鬼魂部隊揪出來才蹲守在這里?!”
軍靴重重跺在地上,震得旁邊的酒桶滾出半圈。
“如果現在不把陰謀逼出來,等不到黎明,小丘郡就會變成叛軍的游樂場!”
號角突然推開他的手,作戰服的領口被扯得歪斜,聲音卻冷靜得像結了冰。
“上校,越是危急關頭,每步棋的偏差都可能讓戰局徹底反轉。”
她的目光掃過蜷縮在角落的平民,銀質紐扣在火光里亮得刺眼。
“我確定,在場的人里有很多無辜者。”
指尖指向瑟瑟發抖的女貴族與商人。
“您可以先將他們押往軍營,然後集中兵力搜查真正的可疑分子 ——”
話音未落,街面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震得宴會廳的彩窗崩裂出蛛網般的紋路。上校的軍靴往門口挪了半步,喉結滾動著,顯然沒打算退讓。
漢密爾頓上校猛地甩開號角的手,軍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脆響,皮質手套重重拍在副官的槍托上。
“不,我沒時間耗在磨磨蹭蹭的審訊上。”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掃過蜷縮在角落的人群。
“就在這里,這群渣滓必須說清楚,他們的人手藏在哪個耗子洞里!”
“希爾,動手!”
上校突然厲聲喝道,軍靴往人群方向踏了半步,金屬馬刺在地板上劃出火星。
“我們耽擱得夠久了 ——”
“ 上校。”
一道平靜的聲音突然從陰影里傳來,詩人威廉姆斯緩緩站直身體,破舊的羊毛斗篷掃過地上的香檳漬,手里還攥著半截被揉皺的詩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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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密爾頓上校猛地回頭,槍桿在掌心轉了半圈,粗口像冰雹般砸出來。
“你又維多利亞粗口是誰?!”
詩人將詩稿塞進斗篷口袋,指尖輕輕拂過被火燎過的袖口。
“請把我抓走。”
他的目光落在幾乎癱倒在地的青年身上,聲音里帶著悲憫,“我是波頓男爵的客人,比這位快失去意識的年輕人知道得多。”
野心勃勃的男爵突然掙扎著往前撲,卻被士兵死死按住肩膀,翡翠領針在拉扯中刮出刺耳的聲響“西莫!你又何必站出來?!” 他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震驚與不解。
漢密爾頓上校盯著詩人的臉,眉頭突然皺起,軍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西莫 西莫?威廉姆斯。”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意外,“你是那個整天寫酸詩的詩人?”
詩人微微頷首,斗篷下的手平靜地垂在身側“是的,上校。”
“很好。”
上校突然冷笑一聲,皮質手套拍了拍詩人的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把人拍碎。
“我本來也打算去找你,省得你繼續用那些狗屁詩句煽動蠢貨們鬧事。”
他朝副官揚了揚下巴。
“把他帶走,單獨關押。”
號角望著詩人被士兵拽住的胳膊,作戰服的袖口在掙扎中掀起,露出腕間那道舊傷。她的喉結劇烈滾動,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威廉姆斯”
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配槍,金屬槍套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詩人威廉姆斯突然回頭,破舊的羊毛斗篷掃過士兵的槍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不必擔心,女士。”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窗外的火光上,聲音輕得像飄落的雪花。
“我該感謝上校,就在剛剛,我終于想通我的詩該如何結尾了。”
“抓起來!”
漢密爾頓上校厲聲喝道,皮質手套重重拍在副官的肩上,軍靴在地板上碾出半圈灰痕。
“別讓他在這兒故弄玄虛!”
就在士兵將詩人往外拖的瞬間,一顆深色的球突然從窗外飛來,“ 當” 砸在彩窗的玻璃碎片上。號角瞳孔驟縮,猛地向前一步。
“一顆 球?”
她的指尖在空氣中頓了頓,眉頭緊緊皺起。
“好眼熟 像是之前在塔拉人街區見過的那種信號彈外殼”
漢密爾頓上校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猛地轉身看向窗外,軍靴往門口的方向邁了一大步。
“希爾!”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叫外面守著的人去把砸窗搗亂的渣滓找出來 ——”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震得宴會廳的吊燈晃出殘影。
風笛的耳朵突然抖了抖,作戰靴在碎玻璃上猛地打滑。
“不,不對勁。”
她猛地撲向那顆深色球體,指尖剛觸到金屬外殼就僵住了。
“有聲音 從球里傳出來的!”
電流般的滋滋聲順著指腹爬上來,像無數只螞蟻在啃噬神經。
號角瞳孔驟然收縮,作戰服的紐扣在轉身時撞出脆響。
“什麼?!”
她的手剛按上腰間的配槍,就被風笛猛地拽向地面。
“臥倒!!!”
風笛的吼聲震得宴會廳的水晶燈簌簌發抖,兩人撲在地毯上的瞬間,那顆球體突然裂開,濃煙像掙脫牢籠的野獸般噴涌而出。
深池士兵的靴尖踩著煙霧邊緣落地,黑曜石匕首在掌心轉了半圈,寒光劈開混沌。
“”
他們的面罩在火光里泛著冷光,動作整齊得像面移動的黑牆。
維多利亞士兵的槍栓還沒拉開,喉結就被冰冷的刀鋒抵住。
“什、什麼人?”
槍管在顫抖中磕到門框。
“怎麼突然就冒了出來!”
“啊 ——!是、是你們!”
一個新兵突然尖叫出聲,槍托砸在地上的悶響里,他連滾帶爬地往宴會廳沖。
“快、快去報告上校,四隊撞見了暴徒,就在廣場西側的巷子 ——”
刀刃劃破喉嚨的脆響蓋過了他的話音。深池士兵抽出染血的匕首,靴底碾過還在抽搐的軀體。
“這一支小隊,全殲。”
通訊器里突然傳來低沉的指令,他抬手按住耳麥,面罩下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領袖,附近的塔拉街區已經全部被我們佔領。”
黑曜石匕首在火光里劃出血色弧線,將試圖偷襲的士兵手腕釘在廊柱上。
受傷的青年蜷縮在巷口的陰影里,染血的手指摳著青石板的縫隙,喉嚨里滾出破碎的氣音。
“你們是”
視線穿過繚繞的硝煙,落在那雙踩著戰靴的腳上,銀質鱗片在火光里泛著冷光。
德拉克女子的尾尖輕輕掃過地面的彈殼,黑曜石般的瞳孔在濃煙中亮得驚人,她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緩緩蹲下身。
青年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血污糊住的眼楮猛地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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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您?!”
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您就是我們在等的 那個人!”
尾音被哽咽堵住,像突然找到信仰的迷途者。
當德拉克女子伸出手時,青年的喉結劇烈滾動,鱗片紋路的手套擦過他額前的冷汗。
“您竟然向我伸出了手 我”
淚水突然決堤,混著血水流進嘴角,帶著咸澀的溫熱。
“ 不會有人像剛才那樣壓迫你了。”
德拉克女子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尾尖輕輕卷起青年掉落的圍巾,蓋在他滲血的膝蓋上。
她的指尖在青年顫抖的手背上頓了頓,鱗片在火光里流轉著金屬光澤。
“你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攙扶。”
青年望著她眼中映出的火光,突然攥緊拳頭。
“從今往後,我可以靠自己自由地行走在這片土地上。”
聲音雖輕,卻帶著破繭的堅定。
“謝謝 謝謝您!”
他猛地撐著地面想要站起,膝蓋的劇痛讓他踉蹌了一下,卻依舊仰著頭。
“我做的事,果然都是正確的!那些藏在倉庫里的武器,那些深夜傳遞的消息”
青年的聲音陡然拔高,混著遠處的爆炸聲格外滾燙。
“我們塔拉人 終有一天能擁有自己的城市,能在街道上昂首挺胸,再也不會被推搡著走在陰溝邊,再也不會”
“是的,我們正是為了這一天而來。”
德拉克女子站起身時,尾尖在地面上劃出半道弧光,鱗片反射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青年突然指向夜空,聲音里帶著孩童般的雀躍。
“領袖,快看啊,那、那是我們為您點燃的火!”
廣場西側的烈焰正舔舐著雲層,像條騰空的火龍。
德拉克女子的目光越過燃燒的屋頂,落在遠處那片亮如白晝的區域,尾尖猛地繃緊。
“宴會廳”
她的聲音里听不出情緒,只有戰靴碾過彈殼的輕響,在巷口的硝煙里格外清晰。
深池士兵單膝跪在地上,沾滿塵土的手套緊緊按在地面,聲音里帶著一絲急促。
“按照蔓德拉女士給的情報,現在駐軍高層都聚集在宴會廳里。”
他抬頭望了一眼遠處火光沖天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
另一名深池士兵接口道,手中的武器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不過,光是這種規模的爆炸,只能挫一下駐軍的氣焰,恐怕並不能將他們徹底消滅。那些老家伙狡猾得很,肯定早就做好了防備。”
“領袖” 德拉克女子站在陰影中,尾尖輕輕擺動,掃過地上的碎石,發出細微的聲響。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除了駐軍,還有誰在那里?”
先前說話的深池士兵立刻回答。
“還有一些向我們示好的當地人。他們知道了一些我們的底細,頭領們的意思是,為了大局,不能留活口,以免消息泄露出去。”
“領袖” 沉默著,黑曜石般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不定,尾尖的鱗片反射著遠處的火光,沒有立刻回應。
深池士兵頓了頓,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他們還說,如果您不動手的話,他們會自己上,確保萬無一失。”
“領袖” 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 還是我的火 更快一些。”
她的尾尖猛地一揚,帶起一陣風。
“通知他們,我知道該怎麼做 ——”
“我會拿下宴會廳。”
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仿佛那熊熊烈火已經在她眼中燃燒。
深池士兵們猛地站起身,齊聲應道,聲音中充滿了狂熱與崇拜。
“是的,領袖 —— 您的火,必將打破這強壓著我們數百年的桎梏!讓那些壓迫者在您的怒火中顫抖吧!”
說完,他們轉身迅速離去,準備執行領袖的命令。
德拉克女子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尾尖輕輕一甩,轉身朝著宴會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堅定而有力,仿佛腳下的大地都在隨著她的步伐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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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呢。希瓦艾什一家永遠回不到過去,我明白的。一切都和過去不一樣了。除了雪和故鄉一樣的,一片片的雪。
——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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