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分在意阿米婭等一眾羅德島干員究竟是怎麼逃出那個埋伏重重的切城廢墟的,即使有著詩懷雅的支援,陳也不相信他們能夠順利逃出來。
而這兒就要從近衛局大樓天台攻防戰14小時之前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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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切爾諾伯格分城“14區”廢墟的上空,鉛灰色的厚重雲層沉甸甸地壓下來,與地面上翻涌的滾滾黑煙激烈踫撞、相互糾纏,好似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整個天地都捂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盒里,壓抑又混沌的氣息撲面而來。羅德島飛行器“壞家伙”號,此刻就像一只誤入風暴眼的鋼鐵巨鳥,在300米的高空搖搖欲墜,被狂風肆意擺弄著。螺旋槳發瘋似的飛速轉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每一次震顫都像是在向這惡劣的環境發出絕望的嘶吼,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黑暗徹底吞噬。
“我們已經到了,阿米婭她們就在這個位置附近!”
飛行員的雙手像是焊在了操縱桿上,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血管根根暴起。他扯著嗓子,拼了命地朝身後機艙大喊,可聲音剛出口,就被呼嘯的風聲和機器的轟鳴瞬間撕成碎片。與此同時,他的雙眼瞪得滾圓,透過滿是污漬、被狂風拍打得 里啪啦作響的擋風玻璃,緊張地掃視著下方那片宛如人間煉獄的廢墟。在這片殘垣斷壁間,戰火肆虐,濃煙滾滾,破敗的建築像一個個垂暮的巨人,在風中搖搖欲墜,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個“川”字。
“把小隊放在城外,真的好嗎?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你下去就只剩一個人了!”
飛行員心急如焚,回頭看向黑發女子,眼中的憂慮如同這漫天的烏雲,沉甸甸的。下方的區域到處都是整合運動的據點,密密麻麻,像一群蟄伏的惡狼,女子孤身一人下去,無疑是羊入虎口,隨時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哎呀。”
女子輕描淡寫地擺擺手,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動作肆意飛舞,好似靈動的黑色火焰。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仿佛在她眼中,這些危險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讓他們阻截整合運動的追兵,順帶著清理下場地,比讓他們在這跟我們一起陷入混戰要有意義得多。”
飛行員滿臉無奈,張了張嘴,試圖勸說,可話到嘴邊,又被狂風無情地卷了回去。他心里太清楚了,女子一旦做出決定,就如同板上釘釘,任誰也難以改變。
“行。地形太復雜,我只能送你到這兒。”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自責和擔憂,仿佛是在向女子致歉。
女子微微頷首,眼神中透著果敢,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隨時準備披荊斬棘。
“足夠了。”
話音剛落,她便大步流星地走到艙口,雙手如鐵鉗般抓住艙門邊緣,“ 當”一聲,用力拉開。
剎那間,一股裹挾著刺鼻焦糊味和腐臭味的狂風,像一頭掙脫牢籠的猛獸,瘋狂灌進機艙,吹得艙內物品東倒西歪。文件紙張漫天飛舞,儀器設備叮當作響。女子的發絲瞬間凌亂,像一團黑色的亂麻。她探出大半個身子,目光如炬,像鷹隼般掃視著下方的斷壁殘垣,周身散發著躍躍欲試的氣息,仿佛即將奔赴一場盛宴。
“...... 至少讓我給你放條掛索下去?”
飛行員看著女子的舉動,心髒猛地懸到了嗓子眼,聲音不自覺地拔高。300米的高度,隨便一個意外都能讓女子粉身碎骨,這簡直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不,你什麼時候見我用過掛索?”
女子轉過頭,挑眉看向飛行員,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挑釁一般。
“又要亂來?!”
飛行員瞪大了眼楮,額頭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刺耳。他太了解女子了,每次她露出這種表情,必然要做出驚人之舉,讓人心驚膽戰。
“啊?怎麼了?亂來啥?”
女子眨著眼楮,臉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可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壞笑,徹底暴露了她的想法,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即將開始一場惡作劇。
飛行器“壞家伙”號在烏雲密布的夜空里瘋狂顛簸,儀表盤上的指示燈瘋狂閃爍,刺目的紅光將駕駛艙照得一片詭異,仿佛置身于地獄之中。飛行員雙手死死握住操縱桿,指節泛白,另一只手捂著額頭,滿臉崩潰,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每次和你出任務…… 你那些離譜操作,我光是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心髒都像要蹦出嗓子眼!”
狂風拍打著機身,發出尖銳呼嘯,似在呼應他的抱怨,聲音震耳欲聾。
“雖說慢慢習慣了,可你每次行事都像脫韁野馬,一點不顧後果!”
飛行員眉頭擰成麻花,聲音里既有憤怒,更有擔憂,他真的害怕女子會在某一次任務中遭遇不測。
煌雙手抱胸,肆意大笑,笑聲如洪鐘般響亮,蓋過了飛行器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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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恰恰說明我、我的小隊,還有你,咱們默契十足!要是沒默契,任務能次次順利收場?”
她眼神明亮,渾身散發著自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默契?可不敢跟你有什麼默契!”
飛行員氣得直翻白眼,猛地一拍儀表盤,儀表盤發出“嗡嗡”的抗議聲。
“上回任務,你們簡直像拆遷隊!聚落拆了,蓄水池填了,連礦場都給炸了!你知道那次我擔了多大風險嗎?”
他越說越激動,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活像一個瘋狂的指揮家。
“你那些天馬行空的瘋狂想法,拜托留在地面上,別帶到我的寶貝飛行器上!”
飛行員心疼地撫摸著儀表盤,這架“壞家伙”號陪著他歷經無數次冒險,每次和煌執行任務,都像在鬼門關走一遭,讓他提心吊膽。
“行行行,知道了!‘壞家伙’號?取這名字,你就不能上點心?”
煌撇了撇嘴,臉上掛著調侃的笑,眼中卻滿是狡黠,仿佛在嘲笑飛行員的取名品味。
“你現在就給我下去!”
飛行員剛要繼續發作,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劃破了駕駛艙內的緊張氣氛,儀表盤上的警示燈瘋狂閃爍。他臉色瞬間煞白,如同一張白紙,死死盯著屏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敵人發現我們了!煌,只能送你到這兒了!”
煌二話不說,一把扛起電鋸。鋸齒鋒利,在閃爍的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出去撕咬敵人。她眼神堅定,渾身散發著無畏的氣場,仿佛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
“可以了!”
“我在廢城出口等你們,動作麻利點!”
飛行員一邊操控飛行器降低高度,一邊急切地叮囑,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狂風拍打著“壞家伙”號的機身,發出尖銳呼嘯,仿佛要將其撕裂。就在飛行員滿心憂慮地盯著煌即將躍下的身影時,飛行器的通訊儀器像被激怒的野獸,突兀地發出一陣刺耳的提示音,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在駕駛艙投下一片詭異的光影。
“啊,有聯絡。”
飛行員一邊嘟囔,一邊快速伸出手指,按下接通鍵。剎那間,一個清脆且極具穿透力的女聲,從通訊器里蹦了出來,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喂!!”
“......我听得到!聲音別那麼大!”
飛行員被這高分貝沖擊得皺起眉頭,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沒好氣地對著通訊器吼道。然而,對面的人仿佛絲毫不在意,那高昂的情緒絲毫未減。
“啊,羅德島頻道的干員,你好!我是近衛局的,已經在廢城出口處和你們的小隊匯合了!”
正弓著身子,準備縱身一躍的煌,听到這話,渾身一僵,動作瞬間定格,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緩緩直起身,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神中充滿警惕,像一只嗅到危險的獵豹。
“近衛局不是撤離了嗎?現在又是演什麼戲?”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在呼嘯的風聲中帶著幾分質疑與憤怒,仿佛在質問對面的人到底有什麼陰謀。
通訊另一邊似乎听到了煌的疑惑,立刻傳來輕快的回應。
“我和另外那個姓陳的可不一樣!相信我,我是來幫你們的。”
听到這兒,飛行員收起之前的隨意,原本松弛的肩膀瞬間繃緊,神色變得格外嚴肅。他微微前傾身子,對著通訊器認真問道。
“請問貴姓?”
“免貴,叫代號吧,詩懷雅長官好了!”
那輕快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俏皮,仿佛在和他們開一個輕松的玩笑。
“............那不就是姓?!”
飛行員瞪大了眼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低聲吐槽。隨後,他猛地轉過頭,沖著煌大聲喊道。
“煌,你來處理下,我不知道怎麼跟這些官員打交道......”
然而,煌卻罕見地沉默著,像一尊雕像般佇立在艙口,一聲不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煌?”
飛行員疑惑地再次呼喊,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仿佛在呼喚一個迷失的靈魂。
“我也不會啊。”
煌帶著一絲懊惱回應道,聲音里甚至有幾分撒嬌的意味。話音剛落,她迅速調整站姿,膝蓋微微彎曲,作勢就要起跳,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這個尷尬的局面。
“回來!別跳!”
飛行員心急如焚,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阻止煌的行動,仿佛在試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剛才不是叫我下去嗎?交給你了!相信你!飛吻)”
煌眨了眨眼楮,俏皮地回應著。說罷,她像一只矯健的黑豹,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身影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殘影。
“飛吻個鬼啊!!”
飛行員氣得暴跳如雷,一腳踢在儀表盤下方的儲物箱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仿佛要抓住煌離去的身影。但最終,他只能無奈地嘆口氣,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硬著頭皮對著通訊器說道。
“詩懷雅長官,咱們談談目前的情況……”
在他身後,飛行器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與下方廢城熊熊燃燒的火光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危機四伏的畫面。狂風依舊呼嘯,似乎在預示著這場冒險才剛剛開始 ,而他們的命運,也將在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被緊緊地交織在一起,迎接未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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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相向,伐謀利好,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輸贏,更難斷真正的功過,無愧于心就好。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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