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竟猛地一捶自己胸口,又是一口精血噴出,但這口血並未落地,而是懸浮在他面前,化作一個詭異的血色符文。隨著符文出現,他原本萎靡的氣息竟然強行提升了幾分,那雙焦黑的手掌也被一層蠕動的血光覆蓋,暫時壓制住了雷霆之力。
石榴見狀慌了,她擔心自己要輸,可又不敢上前。經紀人更是嚇得腿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易諍嘶吼一聲,如同瀕死的野獸,完全不顧傷勢,再次瘋狂地撲向姚寅笙!這一次,他的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血光纏繞的雙爪直取姚寅笙的天靈蓋和心口,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空氣中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和怨毒氣息。
“還要堅持嗎?”姚寅笙眼神冷冽如冰,她看出對方已是強弩之末,全靠燃燒本命精元強行支撐,但這種搏命打法確實更具威脅。
既然如此就陪他好好玩玩,把桃木劍隨手扔到沙發上,姚寅笙拿出哀魂鞭。那通體烏黑,隱隱泛著暗紅還附帶倒刺的長鞭,仿佛浸透了無數悲泣與哀怨,甫一出現,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隱隱有淒厲的嗚咽聲在空氣中回蕩。
啪!
姚寅笙手腕一抖,哀魂鞭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精準無比地抽向易諍的血色雙爪!鞭梢與血爪踫撞,竟發出金鐵交擊般的脆響,但緊接著便是“嗤啦”一聲,那層蠕動的血光竟被哀魂鞭直接抽散!鞭子去勢不減,狠狠抽在易諍本就焦黑的手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易諍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哀魂鞭不僅帶來了物理上的劇痛,更有一股直擊靈魂的陰冷怨力鑽入他的體內,與他修煉的邪功煞氣劇烈沖突,仿佛要將他魂魄都撕裂!他踉蹌後退,看著手掌上新增的那道深可見骨、冒著絲絲黑氣的鞭痕,眼中終于露出了駭然,“這......這是......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姚寅笙語氣森然,“看來你認得它,那你應該見過我爺爺?”哀魂鞭再次揮出,化作漫天鞭影,如同狂風暴雨般籠罩向易諍!鞭子每一次落下,都在易諍身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傷痕,不僅皮開肉綻,更讓他魂魄震蕩,邪功運轉滯澀不堪。他試圖格擋、躲閃,但重傷之下又遇克星,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而狼狽。哀魂鞭的嗚咽聲與易諍的慘叫、鞭子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酒吧大廳仿佛化作了刑場。桌椅碎片、破碎的酒瓶、散落的麻將牌散落一地,混合著濺落的酒液和易諍的鮮血,一片狼藉。石榴和她的經紀人早已嚇傻,縮在牆角連大氣都不敢出。李俊、陸翊和桂桃也看得心驚肉跳,但她們明白,這是姚寅笙在徹底摧毀對方的反抗能力,杜絕後患。
易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道袍破碎,渾身是血,氣息越來越微弱。他眼中的瘋狂和憤怒逐漸被恐懼和絕望取代。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得如此徹底,如此狼狽!
姚寅笙見火候已到,猛地收鞭。易諍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一步步走到易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楮,此刻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她的瞳孔深處,一點點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洞穿虛妄、直抵人心的神秘力量。瞳孔的形狀似乎也微微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深邃,仿佛那不是人類的眼楮,而是某種古老神只或異獸的瞳眸。
易諍掙扎著抬起頭,恰好對上了這雙淡金色的眼楮。一瞬間,他所有的意識仿佛被吸入了兩個金色的漩渦之中!他看到的不再是酒吧的狼藉,不再是姚寅笙冰冷的臉,而是自己年少時因資質平庸被正統門派拒之門外的屈辱;是自己為了力量,偷偷挖掘孤墳、煉制尸油時的恐懼與罪惡;是他第一次用邪術害人後,對方臨死前那怨毒的眼神;是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冤魂,此刻正從四面八方爬來,帶著無盡的怨恨,伸出蒼白腐爛的手,要將他拖入無底深淵......
他還看到了更可怕的未來,他修為盡廢,淪為街頭乞丐,受盡欺凌,最終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淒慘死去。他一生最恐懼、最不願面對的記憶和幻象,如同最恐怖的夢魘,在他腦海中瘋狂上演,無比真實!
“不......不......不要過來!滾開!滾開!滾開啊!”易諍抱著頭,發出撕心裂肺的恐懼尖叫,渾身劇烈地抽搐,眼淚、鼻涕、鮮血糊了滿臉。他徹底崩潰了,意志被陰陽鬼虎瞳的力量徹底擊碎!
噗——!極致的恐懼和精神沖擊引動了他體內本就混亂不堪的氣血和煞氣,他猛地仰頭,噴出一大口濃稠的、發黑的鮮血!這口血仿佛帶走了他最後一絲精氣神,他眼楮猛地向外一凸,布滿血絲,充滿了無盡的恐懼,然後整個人徹底癱軟下去,昏死過去,只有身體還在無意識地輕微抽搐。
酒吧內一片死寂。姚寅笙閉上眼楮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顯然動用陰陽鬼虎瞳對她的消耗也極大。她看著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易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緊接著,姚寅笙轉向早已嚇破膽的石榴和她的經紀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想給我好看嗎?”
“不......不敢了......我們不敢了......”
“著他,滾。記住今天的教訓。若再讓我知道你們用邪術害人,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石榴和經紀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過來,手忙腳亂地抬起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易諍,幾乎是爬著逃離了酒吧,連頭都不敢回。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酒吧內的緊張氣氛才驟然松弛下來。李俊長舒一口氣,看著一片狼藉的大廳,苦笑道︰“好嘛,這下又要重新裝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