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髓號航空母艦的作戰指揮室內，巨大的海圖鋪在會議桌上，紅藍鉛筆畫出的各種標記密密麻麻，像一張復雜的蛛網。
劉文鋒站在海圖前，一只手撐著桌沿，另一只手握著鉛筆，在琉球海域反復劃著圓圈。
周衛國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戰損報告。
他的臉色很難看，眼楮里布滿了血絲。自從琉球戰事開打半年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總司令，最新的戰損統計出來了。”周衛國將報告放在桌上，聲音有些沙啞。
劉文鋒沒有立刻去看報告，而是繼續盯著海圖。他的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麼極其復雜的問題。
“說吧，損失多大？”
“戰前我們投入三艘航母，兩百艘各型軍艦，一千架飛機。”周衛國翻開報告的第一頁，“目前，三艘航母還在，但飛機損失了六百架，軍艦損失了一百一十二艘。其中包括兩艘重巡洋艦和七艘驅逐艦。”
李雲龍從門外走進來，身上還帶著硝煙的味道。他剛從琉球前線回來，軍裝上到處都是血漬和泥土。
“總司令，陸軍的情況更糟。”李雲龍在椅子上重重坐下︰“三十萬人，現在還能打的只剩十二萬。鬼子的防御工事修得跟烏龜殼一樣，我們每攻下一個陣地，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劉文鋒放下鉛筆，轉過身看著這兩個跟了他多年的兄弟。
周衛國臉上的疲憊掩飾不住，李雲龍的眼神里則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按照目前的生產能力，我們最多還能補充五十艘軍艦和兩百架飛機。”周衛國繼續匯報，“但日軍方面，他們的損失同樣不小。根據我們的情報，聯合艦隊的實力也下降了三成以上。”
“三成？”劉文鋒冷笑一聲，“這些鬼子，真是比蟑螂還頑強。”
李雲龍一拍桌子︰“總司令，再這樣耗下去，咱們的老底都得耗光！不如集中所有兵力，和鬼子拼一場！”
“拼一場？”劉文鋒看向李雲龍，“你想怎麼拼？”
“陸戰！集中所有的陸軍，一口氣把琉球給吃下來！”李雲龍的眼楮里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周衛國搖了搖頭︰“雲龍，你糊涂了。琉球的地形太復雜，到處都是山地和洞穴，日軍經營了這麼久，防御工事密如蛛網。強攻只會讓我們的損失更大。”
“那你說怎麼辦？繼續這樣慢慢耗？”李雲龍有些急了。
劉文鋒重新走到海圖前，用鉛筆在幾個位置點了點。
“海戰。”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要和聯合艦隊打一場決定性的海戰。”
周衛國和李雲龍都愣了一下。
“總司令，我們的海軍實力雖然不弱，但要說完全壓制聯合艦隊，還是有些困難的。”周衛國皺著眉頭。
“困難？”劉文鋒轉過身，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周衛國，你跟著我這麼久，什麼時候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
他重新回到海圖前，用鉛筆在幾個關鍵位置畫了圓圈。
“日軍的補給線完全依賴海路。如果我們能在海戰中擊敗聯合艦隊，控制制海權，琉球上的七十萬日軍就成了甕中之鱉。到時候，我們用軍艦和飛機對琉球進行地毯式轟炸，不用一個士兵登陸，就能讓那些鬼子全部見閻王。”
李雲龍眼楮一亮︰“好！這樣既能減少我們的傷亡，又能徹底解決問題！”
周衛國仍然有些擔心︰“可是總司令，聯合艦隊的實力不容小覷。南雲忠一這個人雖然保守，但用兵謹慎，不容易上當。而且他們還有那些神風特攻隊…”
“神風？”劉文鋒冷笑，“一群準備去死的瘋子，能翻起什麼浪花？”
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那片蔚藍的大海。遠處，幾艘護航的驅逐艦正在巡邏，它們在海面上劃出白色的航跡，像幾道疤痕。
“傳令下去，召集所有艦長開會。三天後，我們主動出擊，和聯合艦隊決一死戰！”
……
與此同時，在距離龍髓號兩百海里外的霓虹聯合艦隊赤城號航母上，氣氛同樣緊張。
南雲忠一站在艦橋上，手里拿著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臉色陰沉得可怕。電報是從東京發來的，大本營的催促越來越急迫。
“中將閣下，陸軍方面又發來電報了。”一個參謀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遞上一份新的電報。
南雲接過電報，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更加難看。
陸軍在琉球的損失比海軍想象的還要嚴重。原本投入的七十萬精銳，現在還能戰斗的不到三十萬。而且，劉文鋒的龍國軍隊雖然損失也不小，但他們的火力優勢太明顯。每一次交火，都是日軍在吃虧。
更讓人絕望的是，龍國的工業生產能力遠超霓虹。他們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裝備和彈藥，而霓虹本土的工廠，在龍國海軍的轟炸下，已經千瘡百孔。
“參謀長。”南雲叫來了自己的副手，“召集所有艦長和飛行隊長，開作戰會議。”
半個小時後，大和號的會議室里聚集了聯合艦隊的所有高級軍官。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諸君。”南雲站在會議桌前，環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琉球戰事已經持續半年，局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大本營要求我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個“否則”意味著什麼。
“中將閣下，陸軍方面的損失確實很大，但我們海軍的實力還在。”一個年輕的艦長說道，“不如集中所有兵力，和敵人決一死戰！”
“決戰？”一個飛行隊長冷笑，“你知道龍國海軍的實力嗎？三艘航母，上百艘軍艦，還有那些該死的雷達！我們的飛行員已經損失過半了！”
會議室里立刻嘈雜起來。陸軍出身的參謀們主張繼續在琉球打陸戰，認為只要能守住陣地，就能拖垮龍國軍隊。而海軍軍官們則堅持認為應該打海戰，一舉決定勝負。
“夠了！”南雲一拍桌子，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牆邊的作戰地圖前。地圖上，紅藍兩色的標記密密麻麻，標示著雙方的兵力部署。
“陸戰已經證明了，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得勝利。琉球的地形雖然有利于防守，但龍國軍隊的火力太強。再拖下去，我們的損失只會更大。”
他用指揮棒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圓圈。
“海戰，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大日本帝國的國運，就是靠海戰打出來的。從日清戰爭到日俄戰爭，我們每一次的勝利，都來自于海上。”
一個老資格的艦長站起身︰“中將閣下，但是龍國海軍的實力…”
“實力？”南雲打斷了他，“劉文鋒的龍國海軍，裝備雖然先進，但缺乏實戰經驗。而我們，是有著明治維新以來數十年海戰傳統的帝國海軍！”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昂，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再說，我們還有神風特攻隊。那些勇士們的覺悟，是敵人無法理解的！一個願意為天皇陛下獻出生命的飛行員，抵得上十個貪生怕死的敵人！”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附和聲。這些軍官們被南雲的話語感染，眼神中都燃燒起戰斗的火焰。
“那麼，什麼時候發起攻擊？”一個艦長問道。
南雲走回會議桌前，在桌上鋪開一張海圖。
“三天後。”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帶著致命的殺機，“我們主動出擊，在琉球以東海域，和龍國艦隊決一死戰！”
他的手指在海圖上劃過，留下一道清晰的航線。
“這一戰，關系到大日本帝國的生死存亡。諸君，準備好為天皇陛下粉身碎骨了嗎？”
“萬歲！”會議室里爆發出震天的吶喊聲。
……
三天後的黎明，兩支龐大的艦隊，像兩頭巨獸一樣，在琉球以東的廣袤海域中緩緩接近。
龍髓號航母上，劉文鋒站在艦橋上，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天空是灰蒙蒙的，海水也是灰色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總司令，敵艦隊發現！”雷達兵的聲音在艦橋內響起，“距離八十海里，正以二十節的航速接近！”
劉文鋒拿起望遠鏡，雖然距離還太遠，看不到敵艦的具體情況，但他能感受到空氣中那股即將爆發的殺機。
“傳令各艦，準備戰斗！”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今天，我們就在這片海域，徹底解決琉球問題！”
另一邊，大和號上的南雲忠一同樣在凝視著遠方。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緊握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這場海戰的勝負，將決定兩個國家的命運。
海戰的前奏，總是從偵察機的轟鳴聲開始。
上午八時，龍髓號甲板上，一架接一架的艦載機騰空而起。螺旋槳攪動著晨霧，在甲板上卷起陣陣氣流。
劉文鋒站在艦島上，看著這些鋼鐵雄鷹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際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