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海防司令部外，黑壓壓的人群將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幾十個記者扛著相機，拿著筆記本，在人群中穿梭著。
他們身後跟著數百名津門市民，有商販、學生、工人，各色人等都有。
“劉文鋒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
“通敵叛國的漢奸，還有臉躲著不見人！”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真相！”
人群的呼喊聲此起彼伏，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站在最前面的是《大公報》記者王芸生，他舉著話筒，聲音洪亮︰“劉將軍，如果您真的清白，為什麼不敢出來面對民眾？”
《申報》的記者趙敏珠也不甘示弱︰“劉將軍，您與山本五十六的會面，到底談了什麼？為什麼要秘密進行？”
更有甚者，《益世報》的記者直接喊道︰“劉文鋒，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鬼子？嶧城大捷是不是和鬼子演的戲？”
人群的情緒被這些記者煽動得越來越激動，有些人開始朝司令部大門扔石頭。
“打倒漢奸劉文鋒！”
“還我抗日英雄！”
“嚴懲通敵分子！”
司令部大門口，幾十個衛兵端著槍，緊張地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
班長小聲對旁邊的士兵說︰“這些記者真他媽的討厭，天天在這兒瞎叫喚。”
“班長，要不要開槍警告一下？”一個年輕士兵問道。
“開你個頭！沒有長官命令，誰敢開槍？”班長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沖進去！讓劉文鋒出來說話！”
幾個情緒激動的青年學生真的朝大門沖了過來。
衛兵們立刻舉槍︰“站住！再前進就開槍了！”
學生們被槍口嚇住，但嘴上依然不服氣︰“我們是來討要真相的，不是來造反的！”
“就是！劉文鋒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說了？”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隨時可能爆發沖突。
司令部內，會議室里。
李雲龍透過百葉窗看著外面的人群，臉色鐵青︰“司令員，這些狗娘養的記者，實在是太過分了！”
田城也氣得不行︰“還有那些老百姓，被幾句話就煽動成這樣，一點腦子都沒有！”
楊勇拍著桌子︰“司令員，讓我帶人出去，把這些記者全抓了！”
趙剛推了推眼鏡︰“各位，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面。如果真的動手，反而會坐實通敵的罪名。”
周衛國走到劉文鋒身邊︰“司令員，要不要出去解釋一下？至少安撫一下民眾的情緒。”
劉文鋒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喝著茶，仿佛外面的喧囂與他無關。
“司令員？”周衛國又叫了一聲。
劉文鋒放下茶杯，掃了眾人一眼︰“解釋？向那些記者解釋？”
“司令員，民眾的情緒確實很激動。”趙剛小心翼翼地說道。
“民眾？”劉文鋒冷笑一聲，“那些被幾句話就煽動的，算什麼民眾？”
李雲龍有些不理解︰“可是司令員，這樣下去對我們的聲譽影響很大啊。”
劉文鋒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眾人︰“聲譽？我需要那些蠢貨的認可嗎？”
他轉過身，眼神冷漠︰“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之前，一切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那我們就這樣讓他們鬧下去？”田城有些急躁。
“當然不是。”劉文鋒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等著吧，等閩州收回來了，輿論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周衛國眼楮一亮︰“司令員的意思是，用事實說話？”
“沒錯。”劉文鋒點頭，“到時候，有些人的臉會被打得很響。”
正說著，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劉文鋒說道。
一個通訊兵跑了進來︰“報告司令員，外面的記者要求面談，說如果不出面，他們就不走了。”
李雲龍暴跳如雷︰“不走？他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楊勇也怒了︰“司令員，讓我帶人把他們趕走！”
劉文鋒看了看通訊兵︰“告訴外面那些記者，讓他們滾。不滾的話，我就當他們是來搗亂的暴徒處理。”
通訊兵愣了一下︰“司令員，這樣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劉文鋒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通訊兵打了個激靈︰“是！我這就去傳達！”
等通訊兵走後，趙剛有些擔憂︰“司令員，這樣做會不會激化矛盾？”
“激化就激化。”劉文鋒毫不在乎，“我劉文鋒從來不怕事。”
他看著窗外的人群︰“這些記者以為躲在民眾後面就能為所欲為？太天真了。”
田城明白了劉文鋒的意思︰“司令員，您是想殺雞儆猴？”
“殺雞儆猴？”劉文鋒冷笑，“我是要讓他們知道，在我的地盤上，我說了算。”
十分鐘後，司令部大門口。
班長大聲宣讀著命令︰“司令員有令，所有記者立即離開司令部周圍！限你們五分鐘內撤離，否則按暴徒處理！”
記者們听到這話，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了。
王芸生舉著筆記本︰“各位听到了嗎？劉文鋒威脅我們！這就是他的真面目！”
趙敏珠也大聲喊道︰“劉文鋒心虛了！他不敢面對民眾的質疑！”
《益世報》的記者更是囂張︰“什麼按暴徒處理？我們是新聞工作者，有采訪的權利！”
人群被這些話煽動得更加激動，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劉文鋒出來！”
“給我們一個解釋！”
“不解釋就別想我們走！”
班長看著越來越激動的人群，額頭開始冒汗。他回頭看了看司令部，咬了咬牙，拿起話筒︰“最後警告一次！立即撤離！否則我們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強制措施？”王芸生冷笑，“我們是記者，不是罪犯！你們有什麼權利強制我們？”
“就是！這里是津門，不是劉文鋒的私人領地！”其他記者也跟著起哄。
班長徹底怒了︰“好！既然你們不听警告，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舉起手︰“全體都有！準備驅散！”
幾十個士兵立刻端起槍，子彈上膛。
“ 嚓”聲在人群中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間。
但很快，記者們又開始叫囂起來。
“看到了嗎？他們要對記者開槍了！”王芸生對著相機大喊。
“這就是劉文鋒的真面目！用武力對付記者！”趙敏珠也不甘示弱。
人群中的民眾開始有些害怕，但在記者的煽動下，依然沒有散去。
就在這時，司令部里走出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
為首的是個少校，面容嚴肅，眼神冰冷。
“我是司令部警衛營營長陳剛。”少校大聲說道，“奉司令員命令，驅散非法聚集人員！”
他揮了揮手︰“全體都有！催淚彈準備！”
幾個士兵立刻拿出催淚彈，準備投擲。
這下，人群真的開始慌亂了。
“他們要扔催淚彈了！”有人驚呼。
“快跑！快跑！”
一些膽小的民眾開始後退，但記者們依然頑固地站在最前面。
“我們不走！”王芸生大聲喊道，“我們要看看，劉文鋒敢不敢對記者動手！”
陳剛冷冷地看著他︰“那你們就試試看。”
他舉起手，準備下令。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鬼子來了！鬼子的飛機來了！”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天空，果然看到幾個黑點正在快速接近。
“是鬼子的轟炸機！”有人認出了飛機的型號。
人群瞬間炸了鍋，所有人都開始四散奔逃。
記者們也顧不上采訪了，抱頭鼠竄。
幾分鐘內，司令部門口就變得空空蕩蕩。
陳剛看著天空中的飛機，皺了皺眉頭。那些飛機並沒有投彈的意思，只是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就飛走了。
他拿起對講機︰“司令部，這是警衛營。門口的人群已經散了。”
對講機里傳來劉文鋒的聲音︰“做得好。你們撤回來吧。”
陳剛收起對講機，帶著士兵們回到司令部。
會議室里，眾人都在討論剛才的情況。
“司令員，那些鬼子飛機是怎麼回事？”李雲龍問道。
劉文鋒淡淡地說︰“可能是例行偵察，也可能是巧合。”
周衛國若有所思︰“不管怎麼樣，這些記者總算是被趕走了。”
“趕走了又怎樣？”田城有些擔憂，“他們回去肯定會在報紙上大做文章。”
果然，當天晚上，各大報紙就刊登了關于這次事件的報道。
《大公報》的頭版標題是︰《劉文鋒動用武力威脅記者，新聞自由何在？》
《申報》更是直接︰《軍閥作風盡顯，劉文鋒本性暴露》
《益世報》的報道最為惡毒︰《從抗日英雄到軍閥惡棍，劉文鋒的墮落之路》
報道中詳細描述了軍隊如何威脅記者，如何準備使用催淚彈對付無辜民眾。
有些報紙甚至配了照片，顯示士兵們端著槍對準記者和民眾的場面。
一時間，全國輿論再次嘩然。
原本還有些同情劉文鋒的人，也開始倒向反對方。
“連記者都不敢見，還指望他抗日？”
“用槍對準自己的同胞，這還是人民的軍隊嗎？”
“劉文鋒已經徹底變成軍閥了！”
類似的議論在各地都在發生。
但這一次，劉文鋒依然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