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個陣法?!”張雪看著明滅不定的軌跡,猶豫道︰“我只是感覺,並不是確定。”
然而裴昭明聞言卻是狐疑地看著她道︰“怎麼可能,陣法!陣法!簡而言之便是排列之道,這雜亂無章的!”
他皺著眉頭,遲疑道︰“什麼時候陣法淪落到這麼潦草的地步?”
奈何張雪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帶著遲疑地語氣道︰“這位叔祖估計是沒有想到會有熟悉靈犀一指的張氏族人來到此地。
所以這才會如此托大地在牆壁之上留下氣機軌跡,想來他應該是在某件器具之上用靈犀一指刻錄信息。
而能值得叔祖如此施為之事,定是關系巨大!”
張雪原本略帶疑色的俏臉愈發堅定道︰“所以這看似雜亂的線條,定與簫關脫不了干系,否則他也不會屈居于此行那游醫之事。”
裴昭明贊賞般地點了點頭,接過張雪的話茬繼續說道︰“而你那叔祖並不知道神火之事,所以這些種種怕是直指太虛宮嘍?”
張雪聞言點了點頭,附和道︰“而咱們只要弄清太虛宮與咱們的目標是否會出現重合便是!”
“所以,問題又回到原點,太虛宮到底要的是什麼?”裴昭明話鋒一轉,便又直言要害之處。
一番彎彎繞繞下來,事情似乎又是回到了原點,貌似方才的一切又化作無用功。
就在二人無功而返離開窩棚之後,原本一直注意到這邊的靈塵也是從天而降。
只不過對方顯然察覺不到張子房留下的線索,無奈之下只得帶著疑惑返回居住之地。
大周帝國駐扎在簫關的軍隊自從文武之爭輸于大乾皇朝之後,也不管此地民生,徑直撤離此地。
原本軍帳營房便成了太虛宮駐守在此地的據點,而靈塵便是這簫關據點的實際負責人。
說是負責人其實也是依托這一身大乘境的修為,只不過靈塵甚少管事,一應事務俱是留于太虛宮派遣而來的後輩處理。
只是今日靈塵回營便是破天荒地第一時間招來負責簫關事務的後輩。
“太虛在上,朱陵洞天弟子清泉,拜見太上長老!”
不多時,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道人便匆匆前來拜見,他身著整潔的道袍,步伐穩健。
居所內,燭光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靈塵端坐在一張古樸的茶幾旁,手中卻是捧著一個做工粗糙的酒壺,神情悠然自得。
“你來了。”
靈塵輕啟朱唇,聲音低沉,“別這麼拘謹,過來陪我喝兩杯。”
他抬頭看向來人,目露贊賞道︰“怎麼也是我太虛宮朱陵洞天的真傳大弟子,別這麼一副扭扭捏捏的作態!”
太虛宮的弟子也分內外門,其中外門廣納門徒,除破格錄用之外,門中弟子修煉至金丹境便可通過考核升入內門,也就是洞天之中修行。
而太虛宮的內門洞天分為︰朱陵洞天、玄陵洞天、虛陵洞天以及真陵洞天。
至于靈塵面前的清泉身位朱陵洞天的真傳弟子乃是經過層層考驗而選拔出的佼佼者。
靈塵一番表揚卻是讓清泉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激動。
他深知,能夠得到眼前之人的青睞,是自己莫大的榮幸。
他恭敬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坐在靈塵對面,正襟危坐,儀態全然不負先前進來之時的穩健。
靈塵緩緩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他低聲說道︰“我們春去之時來簫關,如今已到秋來,門中大計可不能斷于我等之手!”
靈塵話風平淡,卻是與方才那股熱情截然不同,清泉自然听得出他口中的責備之意。
只見清泉面帶慚愧道︰“啟稟太上長老,實在是簫關經年累月積聚而來的業力使得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簫關久經戰亂,歷朝歷代戰死在簫關之下的兵卒足以再壘起一座城牆。”
說到此處,清泉突然抬起頭。
他目光與靈塵交匯,語氣肯定道︰“只不過上次乾朝領兵來攻,簫關之中積聚的業力明顯出現異動!”
“嗯?還有這事?”那會靈塵正與李承道交戰,自是不知。
清泉越說越激動︰“或許我們可借此另闢蹊徑,在業力異動之際,施法避開業力干擾,把那東西起出。”
靈塵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見微知著,可見一斑!”
卻見清泉起身拱手朝靈塵拜道︰“只是乾朝此番退去,就是不知何時攻來,所以時間的話弟子也不好把握。”
靈塵聞言卻是不以為然道︰“無妨,只要簫關還在咱們手中,乾朝定然不會放棄!”
正說著,靈塵卻是轉頭看向窗外道︰“雖說此番主動權在我,但是我們也需未雨綢繆才是,陣法布置得如何?”
清泉听後不敢怠慢,立馬將陣法進度一事匯報上去,只不過在末了加了一句︰“前段時間有他人窺視陣法,被我們發覺之後便逃離此地。”
“哪一部分的陣法被窺視到?”
清泉沉思片刻後說道︰“並未窺得全貌,只是一部分而已,得益于宮中青雲殿眾長老學究天人,即便是陣道大家,也無法從中推衍出什麼。”
靈塵听後只是點了點頭,便再問了幾個其他問題,沒出一炷香的時間,便看到清泉退出他的居所。
而屋內的靈塵卻是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屋外蕭索的簫關,心中卻是閃現出裴昭明那副淡然的模樣。
……
簫關依舊蕭索。
原本簫關的原住民早已逃得差不多,就算是那些因種種原因未能離開的人也都因為戰亂封關的緣故日益維艱。
就算還有苟延殘喘之輩,怕也是躲著不敢見人,唯恐觸怒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
由此可見與宗門勢力共治的大周帝國被其荼毒之深,常人凡是踫上修行者,基本與螻蟻無異。
至于那位被張雪吊起一口氣的柴胡也是在翌日一早,便枯坐在一座土堆旁邊溘然而逝。
張雪這方年歲,並未受到這現實冷暖的摧殘,按裴昭明的說法這叫赤子之心,所以對于柴胡一事自然做到有始有終。
于是便施法挖開土堆,打算將柴胡葬進去,至于風水不風水的,難道下輩子還能苦得過今生嗎?
只是一番好意之舉卻是發現不一樣的端倪。
“掌櫃的……這……這里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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