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柴胡很詫異裴昭明為何會好奇一個平平無奇的游醫,但是對方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對此自然也沒什麼好隱瞞。
索性就把那位“張大夫”的形象粗略描述一遍。
“那張大夫的手掌邊是不是有塊杯底大小的疤痕?”
雖然柴胡所言的“張大夫”與自己心中猜想那人形象有所出入,但是裴昭明的直覺告訴自己,對方就是自己猜想的那人。
為此裴昭明又是問出對方一個顯著的身體特征求證,然而柴胡接下來的一句話正是印證自己的猜想。
“咦,這位仙家也認識張大夫,確實如你所言那般,張大夫的右掌邊正好有個杯底大小的疤痕。”
柴胡此話一出,裴昭明的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只听他沉聲問道︰“那張大夫應該不在簫關之中吧!”
柴胡聞言點了點頭道︰“嗯,那張大夫前段時間說是要繼續游醫問診,便已離開簫關。”
“果然是你這只狡猾的家伙,張子房!”
裴昭明小聲地嘀咕一聲,並沒有繼續就著這個話題問下,轉而問起柴胡︰“老丈,那位張大夫有跟你說那位靈塵天尊為何會逗留此地?”
卻不料,柴胡搖了搖頭,皺眉道︰“張大夫只是同我這麼嘮叨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配昭明本就不寄希望在這偶遇的陌生人身上,也就隨口一問。
想著既然問都問了,自然也不差自己那牽腸掛肚的神火,只是並沒有開門見山,轉而旁敲側擊起來。
“老丈,你說你這一輩子都靠在這簫關之中,不知這簫關有什麼神異之處?”
此話一出,柴胡詫異地看了裴昭明一眼,隨即又遲疑片刻,後帶著猶豫的語氣道︰“仙家也與那靈塵天尊那般,是來簫關找東西的嗎?”
裴昭明倒是沒遮遮掩掩,點頭應了下來道︰“太虛宮找什麼我不知道,我找的乃是與我性命攸關之物。”
卻不料柴胡听後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道︰“怕是要讓仙家失望了,那位靈塵天尊坐鎮簫關的時候已經把這翻了個底朝天了。”
裴昭明聞言又是把目光看向箭樓之上的靈塵,心中暗罵不已,別不是被這貨捷足先登了吧。
而箭樓之上的靈塵感受到裴昭明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亦是活絡開來,甚至都在猜測裴昭明是否對太虛宮所求之物有所覬覦。
最終,裴昭明還是放任柴胡一個人蕭索離去,畢竟落葉歸根,他想趁著還有一口氣的時間再看看簫關這個生養之地。
而裴昭明二人則是在柴胡口中得知張子房的住處之後便朝那邊走去。
靈塵雖然很詫異裴昭明的動向,但是謹慎之下,他沒有選擇輕舉妄動。
張子房逗留簫關的時候並沒有打算長久居住,所以只在校場外圍靠近一處山坡之地借著山勢搭了個簡易的窩棚。
窩棚的外表極其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破敗,幾根粗細不一的木頭支撐著傾斜的屋頂,上面覆蓋著厚厚的茅草後便草草了事。
窩棚由于沒人打理的緣故,才月余的功夫便已是破敗不堪。
裴昭明顧及張雪花容,並沒有讓對方與自己一同擠進去,耐不住張雪性子拗,愣是一同跟了進來。
踏入門檻,一股潮濕而略帶霉味的空氣迎面撲來,讓人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窩棚內部極為簡陋,僅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和幾只缺口的陶碗。
泥糊的牆壁之上釘有幾枚木釘顯然此前這面牆是是掛著什麼。
“此地一覽無余,更無其他長物,以我這位叔祖的才智有哪會留有線索與我!”
張雪看著眼前斑駁的牆壁,忍不住開口勸慰裴昭明。
裴昭明又是認真查看一下四周這才認命般道︰“是啊!我早就猜到那個奸猾的東西做事怎麼可能不擦干淨屁股。”
說著便起身朝外走去,甚至在經過門框之際,泄憤般地捶了一手。
只听一聲沉悶的響動在這空曠的窩棚之中回蕩,屋頂的茅草都被震下幾根。
一束微弱的光線從屋頂的縫隙中透入,勉強照亮了這片昏暗的空間。
“嗯?”
只听張雪一聲驚疑聲響起,引得裴昭明頓下腳步回頭看︰“阿雪怎麼了?”
只見張雪快步走到那面原先掛有東西的牆面之上,借著微光湊近細看。
“掌櫃的,這邊有東西!”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激動。
幾乎在瞬間,張雪驚呼一聲,便把裴昭明的目光吸引過去。
裴昭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站在張雪的身旁,目光銳利地掃過那面牆壁,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發現了什麼?”他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為了看清端倪,裴昭明亦是把臉湊了過去。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棚內原本昏暗的光線,似乎因為兩人的靠近而變得更加柔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曖昧氛圍。
裴昭明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張雪溫熱的呼吸,以及她發絲間淡淡的香氣,這讓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
張雪也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中,感受到裴昭明身上散發的男性氣息。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心中既有羞澀也有甜蜜,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煩惱與憂慮都被拋諸腦後。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可能隱藏著重大秘密的牆壁前,這份突如其來的曖昧情緒,瞬間被對未知的好奇所取代。
他們相視一笑,默契地退開了些許。
同時裴昭明在心底暗自唾棄道︰“喪心病狂,自己這一把年紀,怎麼敢對人妙齡姑娘萌動春心!下賤!”
“咳咳——!”裴昭明冷咳一聲,沖淡這突如其來的尷尬,“阿雪,你方才察覺到什麼?”
只見張雪略帶哀怨地瞪了裴昭明一眼後,手指卻是點向那面斑駁的牆面。
“掌櫃的,如果我沒感應錯,這面牆應該還殘留靈犀一指的法力軌跡氣機。”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張雪十指紛飛,指間的法力沿著牆壁緩緩透出,蔓延在牆壁之上。
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漸漸浮現出一道道粗淺不一的軌跡,轉瞬即逝。
然而這一幕卻早已被張雪用映照石復刻下來。
裴昭明看著雜亂無章的軌跡,忍不住出言調侃道︰“你那叔祖還兼職神棍?這鬼畫符倒是像模像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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