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捕時間終于過去,漫長而緊張的等待終于迎來了結果,警務處長最終被無罪釋放。
當他踏出審訊地點的那一刻,門外早已聚集了大批記者,他們如餓虎撲食一般蜂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這沒有辦法,香港的狗仔隊一向以瘋狂、無序和嗜血著稱,像這樣的勁爆新聞,他們又怎麼可能錯過呢。
鎂光燈不停地閃爍,各種問題如雨點般砸向他。
與此同時,網絡媒體和社交輿論上也開始掀起軒然大波,各種流言蜚語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
然而,當警務處長悄然離去後,gti特戰干員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對他的追捕。
這名嫌疑人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了,盡管目前手上的證據還不足以將他送上法庭,但只要緊緊跟隨他,他就總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刻。
天不遂人願,香港的雨季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打在地面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威龍站在重慶大廈對面的便利店里,透過雨痕斑駁的玻璃窗,靜靜地觀察著這座破舊的商住樓。
雨水順著大廈外牆的裂縫蜿蜒而下,仿佛無數透明的蛇在灰色混凝土上爬行,給這座本就略顯陰森的建築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
便利店里的熒光燈管嗡嗡作響。
微弱的光線將威龍的影子投射在貨架上,與那些廉價泡面的包裝袋重疊在一起。
他的身影在這片昏暗中顯得有些模糊,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信號還在移動。"
耳機里傳來露娜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鍵盤敲擊聲,“一哥的手機定位正沿著青山公路向西移動……等等,速度突然加快了!”
威龍听到這個消息,心中一緊。
他緊緊地捏扁了手中的咖啡罐,冰涼的液體順著指縫滴落,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寒冷而又焦慮。
他迅速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顯示凌晨3點17分,距離趙將軍給的期限還剩下不到36小時。
時間緊迫,而一哥此時卻是無罪之身,他完全有能力購買機票,輕松地越過邊境,逃之夭夭。
如果一哥真的成功出逃,那麼他們這幾天審訊所付出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這不僅會讓他們前功盡棄,更可能會導致重要線索的中斷,給案件的偵破帶來極大的困難。
“方向?”
威龍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他急切地想知道一哥的去向。
露娜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困惑,“往荃灣去了。但是那個信號……太穩定了,就好像是故意在引我們過去一樣……”
便利店的門鈴突然響起,紅狼裹著一身雨水沖進來,迷彩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下面虯結的肌肉輪廓。
"受不了了,這雨比亞馬遜雨林里的還猛。"
他抓起貨架上的毛巾擦了把臉,"無人機確認大廈7樓d室空了,但找到些有趣的東西。"
紅狼從防水袋里取出一個透明證物袋,里面是半張燒焦的照片——
隱約可見一哥與一個穿和服的女子的合影,背景是某個日式庭院。
"豐川祥子?"
威龍眯起眼楮。
"對,沒錯,但是真正的含義其實比想象中更糟。"
紅狼壓低聲音,"背面有字。"
威龍翻轉證物袋,焦黑的邊緣處殘留著幾個印刷體漢字︰
櫻花計劃•終章。
耳機里突然傳來一陣 里啪啦的電流雜音,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一樣。
緊接著,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了出來︰
“威龍!替身醒了!她……她情況不對勁啊!”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蜂醫,他此時正身處瑪麗醫院的一間病房里,負責看守那個被嚴密監控的替身。
而威龍,則是通過加密頻道,在自己的平板上觀看著病房里的監控畫面。
畫面中,那個原本應該安靜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此刻卻像是發了瘋一樣,拼命地撕扯著身上的束縛帶。
她的動作異常激烈,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輸液架也被她撞倒在地,藥瓶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四處散落。
“我是阿瑩!香港警員編號 pc……”
女子的尖叫聲突然響起,但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話語在中途突然變成了日語,“愌ゎ散ペ前ズ……在櫻花凋謝前……)”
蜂醫的身影闖入畫面,試圖按住她掙扎的手臂。
女子突然安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gti的各位,時間不多了哦。"
威龍的脊背竄上一股寒意不只是因為這句話好像致敬了《周處除三害》里殺手陳桂林的經典台詞)。
那不是失憶者的眼神——
那是獵人在欣賞垂死獵物時的愉悅。
"露娜,重新分析那個信號!"
威龍沖出便利店,雨水立刻澆透了他的襯衫,"一哥在調虎離山!"
傾盆大雨如瓢潑一般傾瀉而下,商務車在雨幕中疾馳,車輪濺起的水花如同白色的翅膀,在車後高高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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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器開到最大檔,瘋狂地擺動著,但依然難以跟上暴雨的節奏,擋風玻璃上的雨水仿佛永遠也擦不干淨。
車內,車載電腦的屏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代表一哥手機信號的紅點在地圖上緩慢而穩定地移動著。
紅點的軌跡穿過繁華的市區,最終停在了荃灣海景廣場——
一座因資金鏈斷裂而爛尾了二十年的商業綜合體。
“這不對勁。”
露娜眉頭緊蹙,她的手指在全息鍵盤上飛速舞動,屏幕上的數據如瀑布般流淌而過。
“信號源太干淨了,沒有任何跳頻或干擾……就像……”
“就像等著我們追蹤。”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他緊緊握住方向盤,猛打一個方向,商務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一個甩尾穩穩地停在了工地圍擋前。
“全員戰術準備,可能有埋伏。”
威龍的命令簡潔而果斷,車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廢棄的廣場如同巨獸的骨架矗立在雨夜中。
裸露的鋼筋從混凝土中刺出,破碎的玻璃幕牆像獠牙般參差不齊。
威龍小隊呈戰術隊形推進,夜視鏡里的世界泛著詭異的綠光。
"熱源檢測陰性。"
蜂醫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但這里的混凝土結構會干擾紅外……"
他的警告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淹沒。
左側的腳手架轟然倒塌,鋼管如標槍般射來。
紅狼一個側撲將露娜護在身下,一根鋼管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在牆上鑿出深坑。
"定向雷!"
威龍滾到水泥柱後,"三點鐘方向!"
第二波爆炸接踵而至,這次是從天花板墜落的混凝土塊。
牧羊人剛架起速射機槍,就被沖擊波掀翻,速射機槍脫手飛出。
"分頭找掩體!"
威龍在通訊頻道大喊,"露娜,干擾源定位!"
哈夫克造的電磁干擾器藏在二樓立柱後,露娜的探測器剛鎖定位置,第三波爆炸就精確地覆蓋了那里。
氣浪將她掀飛三米遠,戰術平板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摔得粉碎。
"操!他們在實時監控我們!"
紅狼對著無線電怒吼。
威龍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扯下耳機扔遠。
他打出手語︰
所有電子設備,立即丟棄。
隊員們面面相覷,但訓練有素的執行力讓他們立刻照辦。
當最後一台通訊器被扔進雨水窪,廣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只有雨聲,和遠處隱約的……
笑聲?
威龍順著聲音潛行,手槍在黑暗中如延伸的手臂。
轉過一道承重牆,他看到了——
一哥獨自站在未完工的中庭邊緣,西裝筆挺得像要去參加宴會,手里捧著個平板電腦。
"王隊長,久仰。"
一哥轉過身,金絲眼鏡後的眼楮閃著冷光,"不過非常抱歉,我必須通知你,你遲到了,比預計的晚了七分鐘。"
威龍的槍口穩穩對準他眉心︰
"游戲結束了,警務處長,你已經失去了逃離的最好機會。"
"哦?你覺得這句話,送給誰更貼切呢?"
一哥輕笑出聲,舉起平板。
屏幕上是整個廣場的立體地圖,十幾個紅點正在閃爍,"這些聚能裝藥足夠把這里變成你們的集體墳墓,我只需要輕松啟動,你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威龍的余光掃到側方的陰影在移動——
是紅狼,他正借著廢墟掩護悄然靠近。
"為什麼要背叛香港?背叛我國?"
威龍故意提高音量,"就為了哈夫克的錢?就為了成為日本人的狗?"
"錢?"
一哥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我牛津畢業時拿的是羅德獎學金,會在乎錢?"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我等了幾十年,就為看到你們這些大陸武夫在香港灰頭土臉的樣子!"
紅狼已經潛行到五米內,肌肉繃緊如獵豹。
但一哥突然按下平板上的某個按鍵,紅狼腳下的鋼板猛地彈起,將他重重拍在天花板上又摔下來。
"古老但有效的壓力感應地雷。"
一哥欣賞著紅狼痛苦的呻吟,"1997年我們撤離前,軍情六處在這埋了不少小禮物。"
威龍的手指扣在扳機上︰
"最後機會,我勸你馬上投降。"
一哥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建築內回蕩。
他摘下眼鏡,露出左眼瞼上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疤痕——
哈夫克情報人員的識別標記。
"知道"櫻花計劃"是什麼嗎?"
他後退一步,腳跟已經懸空,"是讓香港像櫻花一樣……在最燦爛時凋零,哪怕這樣,我也不會讓告士打道、公主道、太子道數十年後被變成人民路、解放路、和諧路……"
“所以,請你開槍吧,如果你不開的話,那我可要準備開槍了。”
他將手伸向西裝內側,準備拔出手槍。
威龍開槍的瞬間,一哥向後仰倒。
子彈擦著他的肩膀劃過,但男人已經墜向二十層樓下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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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墜過程中,他咬碎了臼齒里的氰化物膠囊,嘴角溢出的鮮血在雨中劃出一道猩紅的弧線。
平板電腦落在地上,屏幕顯示倒計時︰
000300……
000259……
"炸彈!全員撤離!"
威龍扛起昏迷的紅狼沖向緊急通道。
三分鐘後,當gti隊員們跌跌撞撞地沖出廣場時,身後傳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
沒有火光,沒有煙塵,只有建築內部結構崩塌的轟鳴——
精確的定向爆破,將一切證據永遠埋葬。
瑪麗醫院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慘白。
蜂醫站在觀察窗前,看著病房里那個時而自稱陽婉瑩、時而說著流利日語的女子。
她的腦電圖顯示異常活躍的θ波,像是兩個意識在激烈爭奪同一具身體。
"多重人格障礙?"
剛包扎完的露娜一瘸一拐地走來。
"沒錯,我們一般認為這是明顯的"分離性解離性)身份識別障礙(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did)"現象,不過就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案例而言,與其說是天生的,更可能是高強度的洗腦和藥物控制導致的嚴重惡果。"
蜂醫推了推眼鏡,"旭日帝國在二戰時期就研發過這類技術。"
病房里的女子突然坐起,眼神清明如常人︰
"蜂醫先生,能給我杯水嗎?"
蜂醫謹慎地遞過水杯。
女子接過時,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劃了三下——
gti的緊急暗號。
"你是……真阿瑩?"
蜂醫壓低聲音。
女子的表情突然扭曲,又切換成那種詭異的微笑︰
"愌……愌……"
她劇烈顫抖起來,水杯摔在地上粉碎。
監控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值班醫生沖進來實施搶救。
蜂醫被推到一旁。
窗外,雨停了。
維多利亞港的晨霧中,一艘沒有亮燈的貨輪正緩緩駛離碼頭。
甲板上,穿黑色和服的女子收起望遠鏡,左眼下的淚痣在晨光中如一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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