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凡只覺得雙眼刺痛,卻仍死死盯著那團光芒。
突然,一聲龍吟般的咆哮響徹神魂之所,刀劍徹底融為一體!
天道之書上,一個縮小版的楊小凡緩緩浮現。
他手持太凡刀,雙目微閉,整個人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要來了……”
楊小凡屏住呼吸。
剎那間,太凡刀劈下!
這一刀仿佛要將天地劈開。
神魂之所劇烈震蕩,狂暴的能量向兩側排開。
楊小凡只覺得神魂都要被撕裂,卻死死記住這一刀的每一個細節。
“轟……”
外界,一道金色劍罡劃破長空。
遠處山脈轟然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中,無數玄獸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灰飛煙滅。
幾千里外,正在獵殺玄獸的修士們紛紛抬頭。
“那是……什麼?”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瞪圓了眼楮。
“寶物出世!”旁邊瘦高個修士激動得聲音發顫,“至少是幻地境的寶物!”
一時間,無數修士如蝗蟲般朝劍罡方向涌去。
洞府內,楊小凡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刀芒一閃而過,洞口的巨石“ 嚓”一聲裂成碎片。
“成了……”
他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起身時,全身骨骼發出炒豆般的爆響。
楊小凡低頭看向身旁的小火,不由一怔……
這小家伙不僅傷勢痊愈,體型竟長大了一倍有余,頭頂還生出一對閃爍著電弧的犄角。
“嗚……”
小火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原本如鋼針般的皮毛瞬間變得柔軟。
楊小凡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提起太凡刀走向洞外。
山林間,他深吸一口氣,太凡刀緩緩舉起。
金屬性無字碑劇烈震動,銳金之力如洪水般涌入刀身。
刀鋒落下時,整片山林都在顫抖。
金色刀芒所過之處,樹木紛紛炸裂,地面被犁出一道數十丈深的溝壑。
“轟隆隆……”
遠處山峰被余波掃中,竟被削去半截山頭。
小火嚇得“嗷”的一聲竄回洞中,只露出半個腦袋偷看。
楊小凡呆立原地,握刀的手微微發抖。
這一刀的威力,連他自己都感到心悸。
“道法……這就是道法的力量嗎?”
他仰頭望天,忽然放聲大笑。
笑聲在山林間回蕩,驚起無數飛鳥。
這一刻,楊小凡終于觸摸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晨光熹微,山間霧氣尚未散盡。
楊小凡怔怔地望著眼前這片狼藉的土地,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當真是我干的?”
他喃喃自語,聲音里透著幾分難以置信。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炸裂的樹干、焦黑的山石,還有地面上那道深達數尺的溝壑……
那分明是被某種銳利至極的力量生生犁出來的痕跡。
回憶方才那一刀的威勢,楊小凡忽然覺得掌心發燙。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指節處還殘留著未散的金色光暈。
“好一個天怒斬!”
這名字脫口而出時,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暢快,仿佛冥冥中早有定數。
刀法既已蛻嬰換骨,自然該有個配得上的名號。
他反復咀嚼著這三個字,越念越覺得貼切。
“如今只是雛形,待他日……”
楊小凡眼中精光閃爍,仿佛已經看見這門道術大成時的景象。
無需刀兵,舉手投足間便可焚山煮海……
那才是真正的“大天怒術”!
念頭及此,他再也按捺不住,手中長刀再度揚起。
刀鋒過處,金色罡氣如浪濤般層層疊疊,將方圓數里的草木盡數卷入其中。
兩個月的苦修成果在此刻盡顯無遺,每一刀劈出,天地間的法則之力便多一分臣服。
直至日影西斜,楊小凡才收刀而立。
望著自己造成的這片“絕地”,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正要收拾陣旗,忽覺褲腳被什麼扯住……
低頭正對上小火那雙濕漉漉的眼楮。
“嗷嗚……”
小獸委屈地叫喚著,前爪不住拍打地面,顯然對剛才那番動靜頗有怨言。
“好好好,是我的錯。”
楊小凡蹲下身,從懷中摸出枚紅彤彤的靈果。
小火立刻豎起耳朵,卻還故作矜持地扭過頭,只是尾巴尖兒已經誠實地搖成了風車。
夜色漸濃時,一人一獸靠在岩壁下歇息。
楊小凡摩挲著刀柄,忽然覺得掌心一熱……
竟是小火不知何時把腦袋湊了過來,正用鼻尖輕蹭他的手背。
“你這家伙……”
他啞然失笑,卻見小獸突然人立而起,前蹄不住刨地,那模樣活像個催促孩童回家的長輩。
待楊小凡翻身上背,小火立刻如離弦之箭般躥出。
兩側景物化作模糊的色塊,疾風刮得人睜不開眼。
他不得不俯身抱住小獸的脖頸,卻听見一聲得意的嗚咽……
這家伙分明在炫耀!
他們離開後約莫半個時辰,幾道身影出現在坍塌的洞府前。
山風嗚咽,卷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清穆宗長老張慶雲蹲下身,指尖捻起一塊染血的衣角殘片,在陽光下細細端詳。
那布料上繡著的雲紋暗記,正是清穆宗內門弟子服飾特有的標識。
“第五塊了。”張慶雲聲音沙啞,布滿皺紋的手微微發顫,“這批出來歷練的弟子中,已有五人下落不明。”
身旁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能在我們清穆宗的地盤上殺人,倒是好膽量。”他眯起眼楮,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四周嶙峋的山石,“血跡未干,人走不遠。”
不遠處,幾個其他門派的修士假裝在采集靈藥,實則豎著耳朵偷听。
其中有個背著藥簍的老者突然輕“咦”一聲,指著地面一道三丈長的溝壑︰“諸位且看這道刀痕……”
眾人聞言圍攏過來。
只見岩石地面上,一道平滑如鏡的切口筆直延伸,切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道韻。
張慶雲蹲下身,指尖剛觸到痕跡邊緣就猛地縮回……
那殘留的鋒芒竟割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怪事。”背著藥簍的老者捻須沉吟,“這痕跡中分明只有靈胎境的氣息,可這等威勢……”
“必是得了什麼上古遺寶!”中年男子突然打斷,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你們聞聞這空氣中的藥香,定是有人在附近煉化了不得的寶物!”
眾人神色各異。
不知是誰先動了腳步,轉眼間,山崖上就只剩下幾片打著旋兒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