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兒的指尖還在發顫,但已經不是因為恐懼。她死死盯著通道盡頭那對金瞳,呼吸壓得極低,左手悄悄摸到衣袋口,捏住那塊止血藤皮。小團貼在她腕內側,耳朵猛地一抖,緊接著在她脈搏上拍出新的節奏——四次輕觸,最後一次加重。
她立刻明白了。
節奏變了。
她側身,用指節在楚墨淵的手背上敲了四下。他沒抬頭,只是刀尖微微一頓,隨即改用刀背輕輕磕地,一下,兩下,三下,第四下停在半空。
幻獸的爪子緩緩抬起,肌肉繃緊,動作比剛才慢了半拍。它在適應,也在試探。
林悅兒屏住呼吸。沈清和已經翻轉金屬片,手背青筋凸起,汗水順著額角滑下來。他沒動,只等那一瞬。
第四拍落下。
幻獸撲出,利爪撕裂空氣,帶起的風刮得人臉生疼。三人依舊貼牆不動,任那巨影從頭頂掠過。爪子砸在石柱上,碎石崩飛,但它收回時,左後肩關節明顯一滯,像被無形的繩索絆住。
就是現在。
沈清和手腕一翻,金屬片反射壁面微光,光斑精準打在幻獸右眼邊緣。它猛地偏頭,動作遲了半拍。
林悅兒右手甩出第二顆石子。
石子劃過黑暗,擊中左後肩關節縫隙。
“啪。”
一聲輕響,像是枯枝斷裂。
幻獸身體一僵,低吼戛然而止。它緩緩轉頭,金瞳鎖定了他們藏身的方向,呼吸變得沉重,鼻翼噴出的氣流帶著灼熱的腥味。
林悅兒沒動,只是左手迅速將止血藤皮塞進嘴里,嚼碎,敷在右手虎口裂傷上。草木的澀味在舌尖蔓延,傷口傳來輕微的麻癢,血流減緩了些。
小團耳朵貼緊,絨毛微光再次亮起,掃描幻獸體內能量流向。它抬起小爪,在她掌心畫了一個斷續的環形軌跡,最後停在左肩位置。
林悅兒立刻低語︰“左肩淤積,能量卡住了。”
楚墨淵眼神一凝,刀尖緩緩抬起。他沒說話,只是用刀背在地面敲出新的節奏——四拍一組,末拍停頓。
沈清和點頭,金屬片在指間翻轉,準備第二次干擾。
幻獸站在原地,呼吸起伏,金瞳的光忽明忽暗。它沒立刻進攻,而是緩緩後退半步,前肢微屈,像是在調整姿態。肌肉收縮的頻率變了,但小團的耳朵依舊高頻抖動,捕捉著每一絲細微變化。
它在重新建立攻擊節奏。
林悅兒盯著它的左後肩,關節處的暗金皮毛微微鼓起,符文脈絡閃爍不定。她知道,那不是防御,是舊傷在反噬。每一次發力,都在撕裂已經脆弱的組織。
“它撐不了幾次。”她低聲說。
楚墨淵點頭,刀尖點地,模擬第四拍的落點。他忽然抬手,在她掌心劃了兩道短橫——他要逼近。
林悅兒搖頭,用指節輕敲他手腕︰太險。
他沒理會,只是將戰術刃換到左手,右手摸向腰間另一把短刃。他要雙刃齊出,制造更大干擾。
小團突然抬爪,在她頸側拍了四次,最後一次加重——節奏確認。
林悅兒咬牙,左手從衣袋摸出第三顆石子。拇指大的碎石,邊緣鋒利,握在手里硌得生疼。她沒看楚墨淵,只是用指尖在他手背上劃了個圈——準備。
他懂了。
刀背再次敲地,第一下輕,第二下稍重,第三下拖長,第四下懸在半空。
幻獸肌肉繃緊,前肢下壓。
第四拍落下。
它撲出,速度比前兩次更快,爪風撕裂空氣,地面震動加劇。三人依舊靜止,任那巨影從頭頂掠過。
爪子收回,左後肩關節再次卡頓。
沈清和翻轉金屬片,光斑直射右眼。
林悅兒甩出第三顆石子。
石子擊中關節縫隙,發出“ ”一聲悶響,像是骨頭錯位。
幻獸猛地後退一步,低吼聲變得沙啞,左後腿微微發抖。它沒倒下,但動作明顯遲滯,金瞳的光不再穩定,忽明忽暗。
林悅兒呼吸一松。
有效。
楚墨淵沒等它站穩,猛然前沖,戰術刃劃出一道弧線,直取側腹。刀刃切入皮毛,只進半寸,卻被一股反彈力震開。但他沒撤,反而借力旋身,短刃橫掃,劃出一道淺痕。
幻獸吃痛,猛然甩尾,空氣被撕裂,形成一股氣浪。三人迅速後撤,緊貼石壁,碎石從頭頂簌簌落下。
小團耳朵貼緊,絨毛微光掃過幻獸側腹。它抬起小爪,在林悅兒掌心畫了個“x”——防御未變,但反應慢了。
林悅兒低聲說︰“它開始疼了。”
楚墨淵退回她身邊,刀尖點地,呼吸平穩。他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沈清和。沈清和靠在石壁上,肩部包扎處滲出血跡,手臂微微發抖,但眼神依舊清醒。
“還能撐。”他說。
林悅兒點頭,左手再次摸向衣袋。止血藤皮還剩一塊,她沒用,留著備用。她知道,接下來的節奏會越來越快,幻獸不會再給他們太多喘息時間。
小團突然抬爪,在她脈搏上連續拍了三次短促的震動。
林悅兒立刻警覺。
它不是在傳遞節奏。
是在預警。
她抬頭,幻獸站在通道盡頭,金瞳死死盯著他們,呼吸越來越沉,肌肉開始高頻收縮,像是在積蓄力量。它的左後肩關節微微鼓起,符文脈絡閃爍不定,能量在皮下涌動。
它要變招了。
楚墨淵察覺到異常,刀尖緩緩抬起,擋在她前方。沈清和也撐著石壁站直,金屬片握在手中,準備最後一次干擾。
林悅兒盯著幻獸的左後肩,關節處的皮毛已經開始發燙,符文脈絡由暗金轉為赤紅。她知道,那是舊傷被強行壓制後的反噬前兆。
只要再打一次。
她摸出最後一顆石子。
小團貼在她腕內側,耳朵完全豎起,絨毛微光穩定。它沒拍節奏,只是用爪子輕輕壓了壓她的脈搏——等。
等它先動。
幻獸的肌肉猛然繃緊,前肢下壓,金瞳驟然收縮。
林悅兒握緊石子。
楚墨淵刀尖微抬。
沈清和翻轉金屬片。
幻獸的爪子緩緩抬起,動作比之前慢了一拍,但力量感更強。它的呼吸停了,金瞳鎖定他們,肌肉收縮的頻率開始變化——不再是四拍一組,而是不規則的三拍、四拍交替。
小團耳朵高頻抖動,突然在她頸側拍出新的節奏——三拍,四拍,三拍,末拍加重。
林悅兒立刻明白。
它在混亂節奏中藏破綻。
她用指節在楚墨淵手背上敲出新節奏。他點頭,刀背輕輕磕地,模擬三拍。幻獸沒動。他試著四拍,幻獸肌肉微顫,但沒撲。
它在等。
林悅兒咬牙,左手將最後一顆石子握緊。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突然抬手,用指甲在楚墨淵掌心劃了個“三”——她要主動引。
他猛地抓住她手腕,搖頭。
她甩開,用指節在他手背上敲了三下——三拍,末拍。
楚墨淵盯著她,眼神一沉,隨即點頭。
他刀背重重磕地,三下,最後一擊加重。
幻獸猛然撲出。
爪風撕裂空氣,地面震動。三人依舊不動。
爪子收回,左後肩關節卡頓。
沈清和翻轉金屬片,光斑直射右眼。
林悅兒甩出最後一顆石子。
石子擊中關節縫隙。
“ 。”
一聲悶響,像是骨頭徹底錯位。
幻獸身體一僵,低吼戛然而止。它緩緩後退,左後腿明顯發軟,金瞳的光開始閃爍,像是信號不良的燈。
林悅兒喘了口氣。
有效。
楚墨淵沒放松,刀尖依舊指著它。沈清和靠在石壁上,手臂發抖,但眼神清醒。
小團貼在她腕內側,絨毛微光掃過幻獸左肩。它抬起小爪,在她掌心畫了個完整的圓——能量淤積,無法流動。
林悅兒低聲說︰“它動不了幾次了。”
楚墨淵點頭,刀尖緩緩抬起。他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通道深處。
幻獸站在原地,呼吸沉重,金瞳的光忽明忽暗。它的左後腿開始輕微抽搐,關節處的皮毛微微鼓起,符文脈絡由赤紅轉為暗灰。
它沒倒下。
但它已經無法再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