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不掏錢,說話啊,我家總旗還等著呢。”
錢大通又表演他那粗豪如莽夫的一面,對龐保吼了一聲。
“買,必須得買。”
龐保被這麼一吼,身上肥肉不由一個激靈,脫口應下。
只是應下後他又肉疼的轉而問道︰
“大人,我能問問為啥要把他調出甦丘嗎?”
李榮忍不住開口數落一句︰
“你這人真是,不是說了幫你解決麻煩嘛!”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不妨礙他忽悠龐胖子。
“這個,給咱家解決麻煩是肯定的,但,大人似乎還有別的成算,不知能否給咱家講講?”
龐保為難地看向唐辰。
為一位知府升官不是一件小事,光是打通各個環節就花費不小。
而且很多人不是他這個級別能夠得著的,必須他干爹出面才行。
沒個正當理由勸說他干爹出面,他就是掏再多的錢也沒用。
唐辰笑了笑,說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話︰
“為大鄭造個神。”
既然號稱筆架,那就將他打造成真的筆架,拉到京城攪亂那個官場。
如今的京城各方勢力混雜,唯獨福王的勢力不顯,也就是說他的政令很可能出不了皇宮。
即便是出了,也是少不得陽奉陰違,故意將好經念歪。
那他作為依附福王的寵臣,自然要幫如今的洪福帝解決這個麻煩。
郝剛鋒就是他物色的好人選,這人明面上不朋不黨,跟那個同僚都不對付,實際上是明良帝的人。
不然明良帝也不會點他接任甦丘知府。
既然是帝黨,那就將他拉過去,幫助福王吸引火力,攪亂京城官場,豈不美哉。
畢竟京城里那些人,現在對他是陌生的,但對唐辰卻是警惕性十足。
唐辰可以想象,回京後盯著他的勢力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堂上眾人听他這麼一說,都是面面相覷,顯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造神。
但有一點明確,那就是,他們家的總旗又要搞事了。
甦丘府衙,二堂。
一向任事勤勉的郝知府,難得坐在主位上走了神。
“大人,大人……”
書吏連喚數聲,才將他從走神中喚醒。
“大人,葛賢的案子該審了,您看是?”
“葛賢?”郝知府恍若初醒,想也沒想擺手道,“對,葛賢,那個為民出頭的義士,放了吧,放了。”
“啊,不可啊!”那書吏慌忙攔住道,“大人,萬萬不可啊,哪位還盯著呢。”
郝剛鋒聞言,臉色變得極為嚴肅︰
“盯著?誰盯著,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葛壯士只是路見不平一聲吼,是他織造衙門東西破了,不經用,被這一吼震碎了,還要訛人嗎?放了,放了。”
一見郝知府露出這樣公正無私的臉色,那名書吏便是再想勸,都只能全部咽了回去。
無奈地嘆了口氣,跟著處事公正又不懂逢迎的上司做事,省心。
但也沒什麼前途可言,更重要的是沒有油水。
書吏只能默默下去傳話放人。
書吏剛走,便有門子匆匆來報︰
“老爺,大老爺,有京城的信送來,要您務必親啟。”
“信?”郝剛鋒一愣,“拿來。”
他在京城沒什麼熟人,突然有來自京城的信,著實有些令他意外中又有些好奇。
只是他剛去取出信件展開,想要看看落款是誰時,赫然便見到宣紙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唐辰弒君!!!
郝剛鋒霍然驚站而起。
陡然怒瞪向門子,喝問道︰“人呢?”
門子被問的懵逼,“什麼?”
“我問你,送信的人呢?”
郝剛鋒雙目如電,怒火沸騰。
那門子被嚇得差點變成結巴︰
“啊,在,在後衙等,等著老爺呢。”
“愣著干什麼,帶路啊!”
郝剛鋒一把抓住那個門子,大步向後衙疾走。
別人的後衙種的多是花花草草,可郝知府的後衙僅是青菜蘿卜。
不過這會兒走的急,他也顧不上那些蘿卜青菜了,直接從菜園子里踏了過去。
徑直闖入門房,大聲喝問︰“送信的何在?”
一名青袍兜帽的書生,款款而起,對著郝剛鋒鄭重一拜︰
“學生,高中玄見過知府大人。”
若唐辰在這里,一定認出來人,正是當日被他忽悠著送他那倒霉二哥到宮門口的那個熱血書生。
“舉人?無職?”郝剛鋒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之人,揮手將尾隨過來的門子趕遠,舉著手中信,喝問道,“你寫的?”
高中玄搖搖頭︰“不是!”
“誰寫的?你替誰跑的腿?你知不知道里面的內容?信里內容可屬實?”
郝剛鋒情緒激動一連串問出好幾個問題,問的高中玄不知該先回答那個。
高中玄無奈苦笑一聲,對著郝知府又是一拜︰
“知府大人,在下只是個送信的,不清楚信中內容,至于寫信的人是誰,在下到時可以告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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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郝剛鋒此時完全不顧接人待物禮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聲喝問。
目赤欲裂的模樣,幾乎要將高中玄當場生吞了。
“您的前任。”
輕飄飄四個字,雷的郝知府外焦里嫩。
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搖頭道︰
“不是,你撒謊,這既不是孫山的字,也不是他敢寫的事,據我所知,他一直關在京城的詔獄中。”
高中玄臉色一僵,“那,在下便不知道了,那人交給我信時,便說您要問起是誰寫的信時,便說出這四個字。”
“你在哪里見到的此人?”
郝知府心急確認信上的信息是否屬實,可長久斷案審獄的理智,又讓他敏銳嗅到了里面隱藏極深的陰謀。
寫這封信的最大可能是哪位的敵人對手,只是沒在京城混跡過的他,不知道哪位織造使倒地得罪過誰。
便是從那位前幾日的行事手段來看,得罪人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得罪人,才是奇了怪了。
如今,有人想要借他的刀,砍那位新任的織造使。
他是做事古板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傻子,莫名給別人當刀的事,他可不干。
但是,信上寫的事情,又極為嚴重,嚴重到他不得不重視的程度。
“詔獄門口。”
高中玄回答的很干脆,干脆的就像排練了無數遍。
“福王登基,大赦天下,某家中有人在詔獄中,去接人時,遇上這位,他趁守備不足以遞給在下這封信,讓在下務必交到知府大人手中。”
“他什麼模樣?”郝剛鋒繼續追問。
“年紀與知府大人相當,只是更顯滄桑,邋里邋遢的。”
高中玄似在回憶,又似在背誦。
郝剛鋒眉頭皺的如同川字,內心焦躁的來回踱步,直到走了七七又七圈後,才猛地駐足問道︰
“京城最近出了何事?你可知曉?”
高中玄張嘴剛想回答,便听門外傳來呼喊聲︰
“老爺,老爺,老爺大喜,老爺大喜,您升官了,您升官了!”
郝剛鋒聞言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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