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唐辰慘叫一聲,大力一腳踹開壓在他身上的小書童,捂著手臂大跳起來,怒罵道︰
“我靠,你屬狗的啊,咬這麼狠。”
說著,他擼起袖子,還好如今剛剛開春,穿的衣服還算多點,胳膊上面只是多了一個紅印子,並沒有牙印。
即便如此,也讓瘦的跟麻桿似的他,痛的想罵娘。
那小書童被踹了一腳,趔趄著撞倒一個人,倒沒受傷,迅速爬起來,抄起一根斷木當劍,指著唐辰威嚇道︰
“哼,狗刁奴,你才是狗,嘴里再不干不淨,我讓父皇滅你九族。”
只是可憐那個被她砸了的書生,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哀嚎不停。
瞧著氣勢洶洶如同發怒母獅般的小書童,唐辰笑了。
“那你最好快點去,不然九族消消樂游戲,可能就沒你的份了。”
小書童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不懂什麼意思,可看著那討人厭的笑臉,她覺得自己被冒犯蔑視了,氣性大壞,一聲怒吼,舉起斷木,朝他打來。
唐辰下意識地向後閃躲,只是他還沒動,孟忠忽闖過來,一把抱住小書童,“我的小祖宗唉,這兒太亂了,就不要再亂來了,我們快走。”
“啊,大伴你快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小刁奴。”小書童氣的發狂,可她的力氣根本趕不上一名老太監。
無論她怎麼掙扎,老太監扛著她便向人群外跑去。
同時,還不忘跟唐辰囑咐道︰“你帶著你的人,快走吧,這里太亂,等下我去給皇爺解釋。”
“謝督公。”唐辰听著周圍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踩踏事故,他和小書童能爬起來都算僥幸。
沒過多客套和寒暄,忍著後背傳來的陣痛,著急忙慌地向孫嵋他們所在的方位擠了過去。
別人誰都可以不帶,這關鍵棋子必須帶走。
只是,他還沒靠近,忽見趙起元沖到了他面前,急匆匆說了一句,“李榮被人帶走了,我去追。”
他都沒看清趙起元今天戴沒戴假面具,人已經越過禁衛軍的封鎖,沖了出去。
一股肅殺之氣迅速彌漫到心頭,他的目光瞬間如鷹隼般銳利。
“來了!”
錢大通護送著孫嵋擠了過來,未等他開口,孫嵋和錢大通同時開口說話。
“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
“李哥被一幫衙役打扮的人,打暈帶走了。”
唐辰瞟了一眼他們那或擔心或關心的眼神,誰的問題都沒回,只是說了一句,“老烏龜要開始咬人了!我們走。”
當先擠開人群向外急走,錢大通護著孫嵋迅速跟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沖出來,只是路過一隊錦衣常服的禁衛軍時,趁人不注意,唐辰和其中一名便裝打扮的絡腮胡子的大漢,于暗中交換了一個外人看不懂的眼神。
三人出了一品樓,一點不敢逗留,立刻讓孫嵋坐上毛驢,直出內城。
有驚無險,重新回到孫嵋家的那間小鋪子後,唐辰才長舒一口氣,便在此時,渾身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翻涌上來。
“啊,這幾天你就不要再出門了,等府試那天,直接去參考,斯哈…不用太上心,你第一次會落榜,想想落榜後敲登聞鼓時,該說什麼詞。”
他試著動了一下,整個後背像開裂一般,各處疼,後面的話說的便有些含糊不清。
“尼瑪,物理開背啊!”
孫嵋見他疼的呲牙咧嘴,還要囑咐她接下來的安排,心下感動,不由關切道︰
“你,我讓老僕過來給你抹點跌打藥酒吧?至于接下來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狀元餐雖然沒吃上,有點小遺憾,可一個受傷,一個失蹤,讓她心悸之余,多了幾番愁緒。
事情比她想象的危險,就是不知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都怪那個小書童,咋咋呼呼,亂添亂。
“我這里有,還是我來吧。”錢大通起身自懷中掏出一小瓶藥酒,看向孫嵋。
唐辰听後沒說什麼,也將目光看向孫嵋。
孫嵋被他兩人看的不知所謂,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哪里說錯了,做錯了什麼。
只是在她剛想說點什麼時,忽然反應過來,剛卸下偽裝的面頰頓時飄起一抹緋紅。
“我去看書。”
說完,急匆匆地向廂房走去。
待她走後,唐辰大方地寬衣解帶,露出縴瘦的後背。
甫一見到,五脊六瘦的後背上道道殘痕,錢大通怔了一下。
起初他以為是樓梯斷裂摔下來,擱傷的,可仔細看了看不像。
“這…是被人拿鞭子抽的?”
“錢哥,李哥被人綁走了你不急嗎?”唐辰不答反問道。
錢大通恍若回神似的,將藥酒倒在手心上,為其擦拭起來,邊擦拭邊解釋道︰
“趙哥去追了,有了下落他會來給我們傳信的,而且咱們東城所有特殊的聯絡方法,李榮只要沒暈過去,定會留下記號的。”
“哦?什麼記號?是畫一朵花,還是特殊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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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秘密聯絡方式,唐辰樂了,他以前看電影時,對這個最感興趣了。
“旗牌官是欽點,上任便出任務,沒在所內培訓過,所以不知道。”
錢大通蘸著藥酒在桌面上畫了一個“6”字,解釋道︰
“所內規定,每個小旗出任務都會領取一面令旗。
咱們這個小旗出任務時,趙哥代表我們在所內抽到的是第六號令字旗。
所以我們小旗內部通用的符號是‘6’,只要看到有這個符號出現,便是我們小旗內的人留下的。”
“6啊!”唐辰盯著畫在桌面上後,便因酒水揮發而漸漸消失的數字,脫口吐槽道︰“這是那個大明白想出來的?”
錢大通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唐旗牌認識這個符號?”
唐辰敏銳捕捉到他音線發生的變化,本褪下的上衣,忽地重新穿回身上,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的眼楮道︰
“小弟年齡小,讀的書也少,禮數不周全,說話有些冒犯之類的事,還請錢大哥海涵。”
錢大通被他這麼一句沒用的廢話說的一愣,“旗牌,何意?”
唐辰摸了一下懷中沒來得及還給李榮的那把短刀,心里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
他清了清嗓子,直截了當問道︰“錢哥是誰的人?”
不甚寬敞的廳堂內,頓時冷下來。
兩人全都一動不動盯著對方。
唐辰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但他從對面錢大通的眼楮中看到了,冷冽,殺氣,疑惑,無奈,平和等多種情感交織輪換的呈現,唯獨沒有表現出與他粗獷外表相配的魯莽。
這一切的變化,都不過在短短兩三個呼吸間轉換完成。
也就是在這兩三個呼吸間,唐辰感覺自己好似從斷頭台上走了一圈,手心的汗比他連殺了三個人都多。
錢大通忽地咧嘴一笑︰
“唐旗牌,年小心大,老錢不過是個跑腿傳話的,您看出來的是您看出來的,但我不能說。
但有一點可以保證的是,我不是專門盯著旗牌您的。”
“明白了。”經他這麼一說,唐辰哪里還不明白,錢大通是另一條線上的密探,但他的監察對象不是唐辰這個人,而是東城所整個衙門。
至于東城所內還有沒有如他一樣的密探,誰也不知道。
唐辰也不再問。
錢大通笑了笑,收起跌打酒,看了一眼廳堂外面,確認沒人後,語出驚人道︰
“再回答旗牌的問題之前,老錢想說的是,李榮老弟被抓不正是旗牌您所期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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