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歸回

第1517章 煙火里的勛章2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陽光燦爛的時光 本章︰第1517章 煙火里的勛章2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煙火里的勛章2

    清晨六點半的陽光,剛好漫過客廳的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毛茸茸的金邊。李淵站在玄關換鞋,指尖觸到皮鞋內側的磨痕時,動作頓了頓——這雙黑色牛津鞋是甦瑤去年生日送他的,鞋跟處補過三次,邊緣的皮質已有些發皺,卻比他當年在特種部隊穿的作戰靴還要合腳。

    “爸,我書包呢?”十歲的李陽背著奧特曼水壺從房間沖出來,校服外套的拉鏈歪在一邊,領口還沾著昨晚吃火鍋濺的油漬。

    李淵伸手替他拉好拉鏈,指尖劃過男孩脖頸處溫熱的皮膚,忽然想起七年前在邊境執行任務時,曾用同樣的力度按住過戰友流血的傷口。那時候他的手穩如磐石,此刻卻在踫到兒子發梢的瞬間,不自覺地放輕了力道。

    “在沙發上,你媽昨晚幫你把作業本塞進去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目光落在茶幾上——那里擺著杯溫好的牛奶,杯壁上貼著張便利貼,是甦瑤清秀的字跡︰“記得吃煎蛋,加了蔥花。”

    廚房傳來“滋啦”的聲響,甦瑤系著米白色圍裙站在灶台前,鍋里的雞蛋正鼓起金黃的邊緣。她轉頭時,鬢角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眼角的細紋在晨光里像道溫柔的河︰“李淵,陽陽的紅領巾在掛鉤上,悅悅的舞蹈鞋我擦過了,放在門口鞋櫃第二層。”

    五歲的李悅穿著粉色公主裙,正趴在沙發上畫畫,蠟筆在紙上涂出大片的紅色。“爸爸,你看我畫的全家福!”她舉著畫紙跑過來,小小的手掌在他軍綠色的t恤上印了個紅手印,“這個是爸爸,穿著鎧甲!”

    李淵彎腰抱起女兒,鼻尖縈繞著她頭發上的草莓洗發水味。畫紙上的“鎧甲”其實是他去年公司年會穿的西裝,被女兒添了幾道銀色的線條,倒真有幾分作戰服的模樣。他想起抽屜里鎖著的那枚一等功勛章,金屬的冷硬觸感,似乎遠不如女兒掌心的溫度真實。

    “悅悅畫得真好。”他用指腹蹭掉她鼻尖的蠟筆灰,“晚上爸爸帶你去買新的蠟筆。”

    送完孩子去學校,李淵驅車趕往市區的“恆通集團”。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早餐店的蒸汽、公交車上的報站聲、穿校服的學生騎著共享單車掠過……這些瑣碎的聲響像潮水般漫過來,將他拉回七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天他剛從硝煙彌漫的戰場回來,穿著沾滿泥土的作訓服站在樓下,看著家里亮著的那盞燈,突然不敢上樓。甦瑤抱著剛滿三歲的陽陽,隔著防盜門對他笑︰“回來了?我炖了排骨湯,加了玉米。”

    七年過去,他從特種部隊的“孤狼”,變成了恆通集團安保部的副主管。辦公桌上的相框里,甦瑤抱著悅悅坐在中間,陽陽扒著他的肩膀做鬼臉,背景是去年去海邊拍的全家福,海風吹亂了甦瑤的頭發,他伸手替她攏發的瞬間被定格下來。

    “李主管,這是上周的安全巡查報告。”實習生小陳抱著文件夾進來,臉上帶著點怯生生的緊張,“三樓消防通道的指示燈壞了,物業說今天下午才能修。”

    李淵接過報告,指尖在“指示燈故障”幾個字下劃了道線。他的批注總是簡潔有力,帶著軍人特有的干脆,卻比剛入職時多了幾分耐心——去年小陳因為漏檢了倉庫的監控,被前主管當眾訓斥得掉眼淚,是他默默陪著重新檢查了三遍,教她怎麼在報表上標注重點。

    “讓工程部先臨時接個應急燈,我下午去看看。”他把報告遞回去,目光落在小陳胸前的工牌上,照片里的姑娘扎著馬尾,眼里的光像極了剛入伍時的自己。

    中午去食堂吃飯,遇到了行政部的甦瑤。她穿著米白色的職業套裝,正和同事討論下周的團建方案,看到他時眼楮亮了亮,端著餐盤走過來︰“今天的魚香茄子不錯,給你夾點?”

    他的餐盤里永遠是簡單的兩素一葷,甦瑤卻總記得他愛吃帶點辣的菜,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青椒牛肉撥給他一半。同事們打趣他們“老夫老妻還這麼膩歪”,甦瑤的臉頰微紅,他卻低頭默默把青椒挑出來——她胃不好,吃不了辣。

    “下午要去第三倉庫,那邊的安防系統有點舊了。”他咽下嘴里的米飯,“可能要晚點回來,陽陽的奧數課你別忘了接。”

    “知道啦。”甦瑤用紙巾擦掉他嘴角的飯粒,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我給你裝了點堅果在包里,餓了墊墊。”

    下午的陽光透過倉庫的高窗,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李淵蹲在監控屏幕前,調試著新換的硬盤錄像機。線路有些雜亂,他耐心地一根根理清楚,動作熟練得像當年拆解定時炸彈。只是那時他的心跳快如擂鼓,此刻卻平靜得能听見自己的呼吸。

    “李哥,這線路也太亂了,當年裝的時候肯定沒按規範來。”工程部的老王遞過來瓶礦泉水,“听說你以前在部隊是拆彈高手?這活兒對你來說就是小兒科吧。”

    李淵擰瓶蓋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笑了笑︰“都差不多,都是為了安全。”

    他沒說的是,拆彈時他盯著計時器,心里想的是“不能讓戰友受傷”;現在盯著監控畫面,心里想的是“不能讓倉庫里的貨物出問題,不然這個月的績效獎金就少了,不夠給陽陽買新的足球鞋”。

    傍晚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李淵驅車路過陽陽學校時,看到甦瑤撐著把大傘站在門口,懷里護著背書包的陽陽,另一只手牽著蹦蹦跳跳的悅悅。雨水打濕了她的褲腳,她卻只顧著把傘往孩子們那邊傾斜。

    他把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喊她。甦瑤抬頭時,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她臉上劃出透明的痕。“你怎麼來了?”她拉著孩子上了車,把濕漉漉的傘收起來,“不是說要晚點回嗎?”

    “提前弄完了。”他遞給她一包紙巾,目光落在她濕透的袖口,“冷不冷?空調開高點。”

    陽陽在後座嘰嘰喳喳地講今天的奧數課,悅悅靠在甦瑤懷里,手里捏著片從路邊撿的楓葉。甦瑤替女兒擦掉鞋上的泥,輕聲說︰“剛才下雨的時候,悅悅說‘爸爸要是在就好了,爸爸什麼都不怕’。”

    李淵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車窗外的雨刷左右擺動,模糊了霓虹的光。他想起當年在熱帶雨林執行任務,暴雨沖垮了掩體,他抱著受傷的戰友在泥水里爬了三公里,那時他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可剛才看到甦瑤站在雨里的模樣,他突然覺得,原來自己最怕的,是他們淋雨受凍。

    晚飯時,陽陽突然問︰“爸爸,你以前真的能一個打十個嗎?”

    甦瑤瞪了兒子一眼︰“吃飯的時候別亂說。”

    李淵卻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兒子︰“爸爸以前練過,但打架不是本事,保護好自己和家人,才是真本事。”他夾了塊排骨給悅悅,“就像爸爸現在,把倉庫的門鎖好,不讓壞人進來,也是在保護大家。”

    夜里哄完兩個孩子睡覺,甦瑤坐在書桌前整理賬單。台燈的光暈落在她微蹙的眉頭上,她算到這個月的開支時,小聲嘀咕︰“陽陽的足球班該交學費了,悅悅的舞蹈鞋也該換了……”

    李淵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她。她的肩膀很瘦,隔著睡衣能摸到脊椎的輪廓。他想起剛結婚時,她總說喜歡看他穿軍裝的樣子,說他像座山。可現在,他更想做她身邊的枕頭,柔軟,卻能讓她靠得安穩。

    “下個月我績效獎金能多拿點。”他下巴抵在她發頂,“不夠的話,我把那枚勛章……”

    “不許說。”甦瑤打斷他,轉身握住他的手,掌心覆在他虎口的老繭上,“那是你的驕傲,不是換錢的東西。我們省著點花,夠的。”

    她打開抽屜,拿出個舊相冊。第一頁是他們的結婚照,他穿著筆挺的軍裝,她穿著紅色的婚紗,笑得一臉羞澀。後面是陽陽剛出生時的樣子,皺巴巴的像只小貓;悅悅第一次走路的視頻截圖,跌跌撞撞撲向他懷里。

    “你看這張。”甦瑤指著一張照片,是去年他在公司運動會上拔河的樣子,臉憋得通紅,旁邊的同事都在起哄。“那天陽陽跟同學說‘我爸爸最厲害了,能拉動一輛卡車’。”

    李淵的指尖拂過照片里自己的臉,突然笑了。當年在部隊,他最在意的是射擊的環數、越野的速度、任務的完成率;現在他更在意的是,陽陽的奧數題有沒有弄懂,悅悅的畫有沒有進步,甦瑤的頸椎疼有沒有好點。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相冊上。甦瑤靠在他肩膀上,聲音輕得像嘆息︰“其實我從來不在乎你是不是兵王,我只在乎你能不能每天回家吃飯。”

    李淵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終于明白,那些在訓練場上磨出的繭,在戰場上刻下的疤,都不是為了所謂的榮光。它們最終會變成系鞋帶時的耐心,修燈泡時的仔細,變成在超市里記得買甦瑤愛吃的草莓,變成在輔導陽陽作業時壓下的脾氣。

    所謂兵王歸回,不是脫下軍裝換上西裝,是把那些刻在骨血里的堅韌,變成守護家人的溫柔。所謂歲月靜好,不是沒有風雨,是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陪你把柴米油鹽過成詩,把舊相冊里的光陰,變成手邊可觸的溫暖。

    他輕輕合上相冊,攬著甦瑤站起身。客廳的時鐘指向十一點,兩個孩子的房間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走到陽台,看著樓下車燈匯成的河流,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像極了當年邊境線上的星空。

    只是此刻,他不再是那個枕著槍枝入眠的孤狼。他的槍,變成了廚房里的鍋鏟,書房里的台燈,孩子們床頭的故事書。而他的戰場,就在這煙火人間里,平凡,卻無比珍貴。

    明天早上,他還是會六點半起床,替陽陽拉好校服拉鏈,喝掉甦瑤溫的牛奶,去公司檢查消防通道的指示燈。但他知道,這日復一日的瑣碎里,藏著比勛章更耀眼的光芒——那是家人的笑臉,是觸手可及的溫暖,是他用一生去守護的,最平凡的英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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