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歸回

第164章 春醒檐下,粥暖人間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陽光燦爛的時光 本章︰第164章 春醒檐下,粥暖人間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春醒檐下,粥暖人間

    一、薺菜沾露,粥香漫巷

    雨水節氣的清晨,巷口的老槐樹還沒抽芽,枝椏上掛著的冰稜卻已開始融化,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響,像極了李淵當年在潛伏點听的妙表聲。他蹲在院角的小菜畦前,指尖撥開濕漉漉的枯草,露出底下一簇簇嫩得發亮的薺菜,綠得能掐出水來——是甦瑤去年深秋撒的種,說“等開春了,給孩子們熬薺菜粥”。

    “爸,我來幫你。”李陽背著書包從屋里跑出來,校服領口別著片剛摘的臘梅,花瓣上還沾著露水。十六歲的少年已經能熟練地分辨薺菜和苦菜,手指靈活地掐下菜根,動作像極了李淵當年在野外識別可食植物的樣子。“媽說今天要加瑤柱,熬出來的粥香得能飄到巷尾。”

    李淵的指尖被露水浸得發涼,後腰的舊傷卻沒像往常那樣發緊。他望著兒子被晨光染成金棕色的側臉,突然想起第一次教他系鞋帶的場景五歲的小不點踮著腳,抓著他的迷彩鞋帶打了個歪歪扭扭的結,奶聲奶氣地說“爸爸的鞋帶會保護我”。如今這雙小手,已經能幫他拎沉甸甸的菜籃子了。

    廚房的玻璃窗上蒙著層白霧,甦瑤的身影在霧里晃動,手里拿著長柄勺,正攪動鍋里的白粥。鐵鍋是結婚時買的,鍋底已經燒得發黑,邊緣磕掉了塊瓷,露出里面的鐵色,像極了他磨舊的戰士頭盔。“悅悅還在賴床呢,”她隔著窗戶喊,聲音裹著水汽,“說要等你給她編麻花辮才起來。”

    李悅的哭聲從臥室飄出來,帶著剛睡醒的軟糯“爸爸騙人!昨天說要給我扎蝴蝶結的!”八歲的小姑娘裹著粉色睡衣,光著腳跑到廚房門口,羊角辮歪在一邊,發梢沾著根棉線——是昨晚玩甦瑤的毛線團時纏上的。

    李淵放下菜籃子,彎腰把女兒抱起來,鼻尖蹭到她頭發里的奶香。這味道總讓他想起在維和營地收到的包裹甦瑤寄來的奶粉罐上,貼著張李悅的涂鴉,畫著三個手拉手的小人,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爸爸快回家”。那時他把奶粉分給當地的孩子,罐子里的涂鴉卻被他小心地揭下來,壓在枕頭下。

    “爸給你扎個最漂亮的。”他坐在小板凳上,讓李悅跨坐在腿上,指尖笨拙地繞著她的頭發。碎發總是不听話地散開,像極了他當年整理不好的通訊線。甦瑤端著碗過來,用勺子舀了點粥吹涼,遞到李悅嘴邊“張嘴,嘗嘗你爸種的薺菜,比超市買的鮮。”

    李悅噘著嘴嘗了口,眼楮突然亮了“有海鮮的味道!像上次去海邊吃的蝦餃!”

    “加了瑤柱呢。”甦瑤笑著幫李淵理了理女兒的碎發,指尖劃過他手背的疤痕——那是排雷時被碎石劃的,像條淺色的蚯蚓。“當年你在部隊,我給你寄過瑤柱醬,你說拌米飯能吃三大碗。”

    李淵確實記得。那罐醬他吃了整整一個月,最後把空罐子洗干淨,用來裝攢下的彈殼。後來那罐子被甦瑤改成了筆筒,現在還擺在李陽的書桌上,插著幾支鉛筆,彈殼被小姑娘串成了風鈴,掛在陽台的晾衣繩上,風一吹就“叮叮當當”響,像在唱一首溫柔的歌。

    二、巷陌晨光,舊事漫談

    送李陽去學校的路上,巷子里的早點攤剛支起來。張嬸的油條鍋“滋啦”響著,油香混著豆漿的甜漫了滿巷。李淵買了兩根油條,遞一根給李陽,看著少年踮腳夠攤位上的甜面醬,突然想起在新兵連的早餐饅頭就著咸菜,偶爾能分到塊腐乳,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爸,張嬸說你昨天幫她修了煤爐。”李陽咬著油條,含糊不清地說,“她還說,以前你總幫樓上王爺爺扛米,比快遞小哥還勤快。”

    李淵的腳步頓了頓。轉業這兩年,他總愛在巷子里轉悠,幫這家換個燈泡,幫那家通個下水道,好像只有握著扳手、拎著水桶時,心里才踏實。甦瑤說他“閑不住”,其實他是怕——怕自己忘了怎麼當一個“普通人”,怕那些槍林彈雨的記憶,會悄悄偷走這煙火人間的暖意。

    “王爺爺的腿不好,”他接過少年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當年在戰場上,我班長也總幫傷員扛槍,他說‘能幫一把是一把’。”

    李陽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巷口的公告欄“爸,你看那個!”

    公告欄里貼著張紅榜,是社區評選的“身邊好人”,李淵的照片印在最上面,穿著洗得發白的夾克,背景是他幫鄰居修水管的樣子。照片下面的評語寫著“退伍不褪色,用軍人的擔當溫暖鄰里。”

    “同學看到肯定會羨慕我。”李陽的眼楮亮晶晶的,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以前總怕同學知道你是兵王,怕他們覺得你很凶。”

    李淵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他想起李陽小時候,總躲在甦瑤身後看他,眼神里帶著怯生生的好奇;想起家長會時,兒子在作文里寫“我爸爸是超人,但他很少回家”。原來那些年的缺席,像根細刺,悄悄扎在孩子心里,就算現在拔出來了,也還留著淡淡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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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爸天天去給你開家長會。”他揉了揉少年的頭發,指尖觸到他後頸的皮膚,熱得像團小火苗,“也去看你跑步,給你加油。”

    李陽的臉突然紅了,低頭踢著路邊的石子“其實……我報名長跑,是想讓你看看,我也很能跑,像你當年在部隊一樣。”

    巷口的老槐樹下,甦瑤正站在那里等他們,手里拎著個保溫桶。晨光透過枝椏落在她身上,給淺藍色的圍裙鍍了層金邊,上面的玉蘭花在風里輕輕晃,像活了過來。“給你們送點熱粥,”她把保溫桶遞給李淵,“張嬸剛熬的,加了生姜,暖身子。”

    李淵打開保溫桶,薺菜的清香混著瑤柱的鮮漫出來,燙得他眼眶發熱。他看著甦瑤鬢角的白發,看著李陽泛紅的耳根,突然明白所謂歸鄉,不是把軍功章鎖進抽屜,不是把戰術靴扔進垃圾桶,而是讓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堅韌與溫柔,在這巷陌晨光里,長出新的模樣——像這薺菜粥,既有田野的清鮮,也有家的暖甜。

    三、課堂驚夢,粥暖人心

    下午去接李悅放學時,幼兒園的院子里飄著風箏。小姑娘舉著只蝴蝶風箏,跑得滿頭大汗,羊角辮上的蝴蝶結歪到了腦後。“爸爸!你看我放得多高!”她指著天上的風箏,線軸在手里轉得飛快,“像不像你說的戰斗機?”

    李淵接過線軸,指尖觸到磨得發亮的塑料,突然想起在靶場練槍的日子。扳機的觸感,後坐力的震顫,子彈穿透靶心的脆響……那些記憶像潮水,差點將他淹沒。他深吸一口氣,聞到李悅頭發里的花香——是甦瑤早上給她抹的桂花頭油,甜得像塊軟糖。

    “戰斗機可比風箏快多了。”他牽著女兒的手往教室走,牆上貼著孩子們的畫,其中一張畫著個穿軍裝的男人,牽著兩個孩子,旁邊寫著“李悅的爸爸”。畫筆涂得很用力,顏料都溢到了畫框外,像極了他當年在作戰地圖上做的標記。

    老師笑著走過來,手里拿著個作業本“悅悅今天寫了篇小作文,說爸爸會給她扎辮子,會熬薺菜粥,還說爸爸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李淵翻開作業本,歪歪扭扭的字跡里,畫著個冒著熱氣的粥碗,旁邊的小人舉著勺子,笑得眼楮都眯成了縫。他的指尖撫過紙面,突然想起在醫院醒來的那天,甦瑤也是這樣,舉著個粥碗,說“你熬過來了,以後天天給你熬粥”。

    接李陽放學時,中學的操場上正舉行長跑測試。少年穿著紅色運動服,像支離弦的箭,在跑道上往前沖。李淵站在看台上,手心攥得發白,後腰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想起李陽崴腳那天,醫生說“這孩子膝蓋有點舊傷,不能劇烈運動”,可少年硬是瞞著他們報了長跑。

    “爸!”李陽沖過終點線,扶著膝蓋大口喘氣,額頭上的汗珠滴在跑道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我跑了第三名!”

    李淵跑過去,把毛巾遞給兒子,指尖觸到他滾燙的皮膚“膝蓋疼不疼?”

    “不疼!”李陽笑著擺手,突然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李淵這才發現,他校服的袖口沾著點藥漬,是雲南白藥的味道——這孩子,竟帶著傷跑完全程。

    回家的路上,李陽靠在自行車後座上,聲音悶悶的“爸,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跑步,可我就是想試試。”他頓了頓,“就像你當年,明知道危險,還是要去執行任務。”

    李淵的腳剎猛地一捏,自行車在路邊停下。夕陽把父子倆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鋪滿落葉的人行道上。“不一樣。”他低聲說,“我那是職責,你……”

    “我也有想堅持的事啊。”李陽打斷他,聲音帶著少年人的執拗,“我想讓你知道,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能保護媽媽和妹妹。”

    晚飯時,甦瑤給李陽的膝蓋敷了熱毛巾,又端來碗薺菜粥“加了點當歸,補氣血的。當年你爸在部隊受傷,我就總寄當歸給他,說‘補好了,才能回家’。”

    李陽喝著粥,突然說“媽,下周運動會,你和爸都來吧。我想讓你們看看,我能跑第一。”

    李淵看著兒子亮晶晶的眼楮,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參加部隊運動會的場景。他沖過終點線時,班長拍著他的肩膀說“好樣的”,那時他心里想的,是甦瑤在信里說的“等你回來,我給你熬粥”。原來有些執念,從來都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多厲害,只是想讓在乎的人,為自己驕傲一次。

    夜里,李淵坐在燈下給李陽縫運動服的袖口。針線在他手里總是不听話,像極了當年第一次學打背包時的樣子。甦瑤走過來,接過針線,指尖靈活地穿針引線“當年你在部隊,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縫,針腳比現在還歪。”

    他看著她低頭縫補的樣子,燈光落在她鬢角的白發上,像撒了層碎銀。“瑤瑤,”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澀,“我是不是……回來得太晚了?”

    甦瑤的手頓了頓,把縫好的袖口遞給她“不晚。”她的指尖劃過他手背的疤痕,“你看這薺菜,冬天藏在土里,春天一到就冒出來了。有些東西,只要根還在,就不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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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灶台上的粥碗上,碗沿還沾著點瑤柱的碎屑。李淵握著甦瑤的手,突然覺得,那些缺席的歲月,那些深藏的愧疚,都在這暖暖的粥香里,慢慢釀成了歲月的糖——不是甜得發膩,而是帶著點野菜的清,像極了這人間煙火的真味。

    四、春醒萬物,檐下新生

    驚蟄那天,巷子里的老槐樹終于抽芽了,嫩綠色的新葉裹著露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李淵帶著李陽和李悅在院子里種向日葵,種子是李悅從幼兒園帶回來的,裝在個小小的紙包里,上面畫著笑臉。

    “要埋這麼深嗎?”李悅用小鏟子往土里戳,鼻尖沾著泥,像只剛拱過地的小豬。

    “太深了發不了芽。”李淵握住女兒的手,教她把種子埋在淺淺的土溝里,“就像有些事,不能憋在心里,要說出來才好。”

    李陽在旁邊翻土,突然說“爸,老師讓我寫篇關于‘傳承’的作文,我想寫你。”少年的聲音很輕,“寫你怎麼把部隊的本事,變成了修煤爐、種莊稼的本事。”

    甦瑤端著水壺走過來,給剛種下的種子澆水“還可以寫你爸給你縫袖口,雖然針腳歪歪扭扭,但比任何名牌都暖和。”她的笑聲落在濕漉漉的泥土上,像顆種子,悄悄發了芽。

    傍晚時,巷口的公告欄前圍了很多人。張嬸舉著手機,正在拍新貼的照片李淵帶著孩子們種向日葵,甦瑤站在旁邊澆水,一家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像幅溫馨的畫。照片下面寫著“最暖的傳承,是把鎧甲變成圍裙,把鋼槍變成湯勺。”

    李悅舉著剛摘的臘梅花,往李淵手里塞“爸爸,這是獎勵你的。”小姑娘的眼楮亮晶晶的,“老師說,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李淵接過梅花,花瓣上的露珠滴在他手背上,涼絲絲的,卻暖得他心口發顫。他看著甦瑤眼角的笑紋,看著李陽泛紅的耳根,看著李悅沾著泥的小手,突然明白兵王歸鄉的終極意義,從來都不是告別戰場,而是在這檐下春秋里,把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守護,變成一粥一飯的溫暖;把那些穿越槍林彈雨的勇氣,變成守護家人的溫柔。

    就像這春天的種子,不管埋得多深,只要有陽光、有雨水、有愛,總會破土而出,長出新的希望。而那些藏在歲月褶皺里的糖,那些寫在檐下春秋里的詩,終將在這人間煙火里,釀成最綿長的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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