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栩一套動作練完，目光掃向清歌躲藏的位置。
她握緊長槍，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始終保持著警惕。
被發現了嗎？
還不錯。
清歌不再隱藏身形，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
當——
清栩手中的長槍掉落在地上，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身影，這一刻，世界仿佛都靜止了下來，她就這麼愣愣站在那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內心的震驚和恐懼無比清晰。
“姐姐？！”
清歌雙眼猩紅，歪著腦袋，短暫的思考後就向清栩抓去。
可手剛伸出一半她又頓住，重新收了回來。
“姐，是你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清栩後退幾步，淚水不住地涌出。
她能看出姐姐現在情況很不對勁，她不像活人，更像是話本里描述的僵尸，嘴里兩顆沾著血跡的尖牙就是最好的證明。
清栩做夢都期望能夠再一次見到姐姐，可不應該是這樣。
“姐，你怎麼了，你還認識我的，對嗎？”
清栩朝著清歌走去，就算姐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認為姐姐會傷害她。
剛剛姐姐不就沒有傷害她嗎？
別人害怕的僵尸，是她日思夜想的姐姐，她想問問，姐姐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死了也不能安息，對姐姐來說，真的太不公平了！
清歌表情有些猙獰，似乎已經快要壓制不住體內的原始本能，她凶狠地瞪向清栩，可清栩卻仍舊朝她走來。
清歌右手用力一甩，將清栩推開。
“…走…”
她發出的聲音很低沉，很干啞。
將清栩甩開後，清歌回頭就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清歌準備離開的方向。
來人正是魈，他周身氣息紊亂，看來趕過來的時候明顯花了不少力氣。
清歌回頭準備從另一個方向逃離，熒和派蒙站了出來，把她圍住。
隨後是刻晴、胡桃、以及背負雙手站在幾人後面，表情復雜的鐘離。
被這麼多人圍住，僵尸清歌很是著急。
她四處打量，希望找到一個薄弱點，好突圍出去。
按照設定，現在的清歌腦子是不太靈光的，大多數時間都處于渾渾噩噩當中，想要在鐘離面前找到逃出去的辦法也是正常的。
閑雲也來了，她輕輕拉住想要沖上去的清栩。
鐘離看著被圍在中間如同野獸般嘶吼威脅眾人的身影，心中異常的難受。
鐘離更是不忍地偏過頭去，重重吐出一口氣。
“清歌…”
派蒙癟著嘴，心中關于清歌的點點滴滴再次浮現。
魈的眼眶紅紅的，死死咬著牙。
熒也把手中的長劍收了回來，她做不到對好友亮劍。
突然，清歌朝魈那邊沖過去，張牙舞爪地想要對魈出手。
魈輕輕抬手，只是用柔和的風將清歌推了回去，沒有傷害她。
縱使現在的清歌已經成了這副模樣，魈仍舊不願意傷害她。
胡桃上前一步，拿出羅盤。
羅盤的指針飛速旋轉，最後鎖定在清歌身上。
“客卿…”
胡桃猶豫了，如果是其他人變成了僵尸，她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但現在變成僵尸的是清歌。
是璃月七星之一的開陽星，是她的好朋友，是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
她…下不去這個決定。
“唉~”
鐘離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做這個決定。
看到大家這個樣子，被師父抱著的清栩急了，她掙脫師父，跑了出來，攔在清歌面前︰
“不要，大家不要傷害她，我姐還有意識，她還認得我，她沒有傷害我！”
“清栩，小心！”
閑雲大驚，清歌不會傷害自己妹妹沒錯，但現在的清歌已經不是那個清歌了，清栩如此魯莽，萬一清歌突然暴起…
熒卻是比較淡定，沒看到鐘離都沒什麼表示嗎？
就像是在回應清栩剛剛說的那句話一樣。
明明清栩的後背就在眼前，清歌卻反常地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那道背影。
“你們都看到了吧，我姐姐還有意識，她還沒有徹底墮落成魔，你們不要傷害她！”
清栩把姐姐護在身後，一如從前姐姐將她護在身後。
一直在遠處觀望的溫迪這時走了過來。
“老爺子，你看出來了嗎？”
鐘離輕輕點頭。
清歌的情況和蒙德若拉的不一樣，若拉是被強行挖出來的，而清歌是自己從墳墓里爬出來的。
鐘離難免會將清歌的遭遇和若拉的遭遇聯系起來對比，最後發現了二者的區別。
對此鐘離有過猜想，整件事情或許並沒有那般簡單。
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一切都跟深淵有關。
現在見到清歌後，鐘離更加確定了心中那個猜想。
他的開陽星，還存有意識，雖然這份意識很弱，但卻真實存在。
當初深淵吸收清歌的靈魂的時候，很有可能將一部分情感意識也一並吸收掉，這也是後面為什麼清歌的情感支撐不住停留世間一天的原因。
而現在出現在的清歌很有可能保留的那一部分情感。
這也解釋了成為僵尸的清歌為什麼不傷人，最多只是傷害一些動物。
因為這是她所守護的璃月，是她的國家，是她的家園。
想到這里，鐘離更加難過。
如果對方沒有了感情，只是徹底墮落的僵尸的話，雖然他仍舊會心疼，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
讓他面對眼前的清歌，他如何忍心？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清歌這時忽然看向了鐘離，她的眼中猩紅的暴戾在這一刻似乎都少了很多。
她似乎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正在等待眾人對她的裁決。
眾人齊齊看向鐘離，在場除了刻晴外，大家都知道了鐘離的身份。
這次過後刻晴也會知道，不過現在她還不太明白，為什麼大家都看向鐘離，包括降魔大聖和那邊的留雲仙人也是。
“溫迪。”
鐘離看向溫迪，朝其投去一個眼神。
兩人都是這麼多年的好友了，溫迪一下子就明白了鐘離的意思。
他沉默著拿出了天空之琴。
看著清歌，溫迪也很是難受，若拉和她是同一類人，清歌現在的樣子讓溫迪再度想起了若拉，清歌尚有身體存在，可若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