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雲從容退出勤政殿,頭也不回走出皇城,直奔緝妖司。當夜便清點緝妖衛,命他們做好準備,嚴陣以待。
翌日一早,緝妖衛在陸行雲的帶領下,劍指平王府和廉王府,將王朝中數一數二的當權者帶走。
此舉不止震驚了朝堂,連緝妖衛們也沒有想到,司使昨夜說的任務竟然會和兩位親王有關,而他們緝妖司,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抓捕了兩位秦王。
今日過後,緝妖司足以凌駕六部之上。
不少緝妖衛與有榮焉,也有人害怕緝妖司連同所有緝妖衛會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
擔憂也好,自豪也罷,可以肯定的是這群緝妖衛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緝妖司。不提將來,以如今的情勢看,緝妖司是個絕好的去處。
人的欲望並非一成不變,或許他們最初進入緝妖司,只是單純為了對抗妖物,可當滔天權勢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時,他們也不會放過。從前是沒機會,如今機會送到他們手中,若連握緊都不敢,他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自緝妖衛行動後,嘉蘿便一直觀察著他們,輕易地發現了他們心態的改變。
或許這正是陸行雲想要的效果?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他想緝妖衛听從號令、百依百順,自然要讓他們得到切切實實的好處。這群人原本就信服他,眼下對他必然更加崇拜。尤其這群人還是經過篩選,對他絕無異心的人。
嘉蘿隱隱覺得陸行雲在下一盤大棋。只是她還猜不準他的真實目的。或許從他清查緝妖司開始,這盤棋就已經開始,直到今日,才露出端倪。
嘉蘿並不鑽牛角尖,暫且想不明白,便不再繼續深想,重新將目光落到實時面板上。
一部分朝臣已經殺到焚骨樓前。他們身穿朝服,人數雖然不多,卻很惹眼,走在路上吸引了許多百姓的目光,不少人自發跟在他們身後,一同站在焚骨樓下。
焚骨樓外,蔚為壯觀。
朝臣們站得最近,直逼焚骨樓大門。
百姓們更靠後些,和朝臣之間隔著一道七八人寬的空隙。如此距離,既方便看戲,也不容易被誤傷。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人上前一步,聲如洪鐘。
“平親王、廉親王乃大殷親王,縱使有罪,也輪不到緝妖司拿人辦案。陸行雲你諂媚君上,堵塞聖听,行狂悖之舉,攬天下權柄,其心可誅!”
“如斯佞臣,世所罕見。”
“陸行雲,你給老夫出來!老夫歷經三朝,絕不容你這般小人為非作歹、蒙騙聖上!不止老夫容不下你,天亦不容你。”
這位老大人不知是否出身御史台,口才極好,氣勢也足,幾句話便給陸行雲定罪,直指其要害。分明是陛下下旨捉拿兩位親王,他卻說是陸行雲諂媚,以致陛下行差踏錯。
他給陸行雲定的罪名不小,緝妖司行事向來張狂,手腳算不得干淨,若陸行雲避而不見,一個不小心,佞臣的帽子便會粘在頭上,摘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