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回應三月七那聲宣告般冰冷的“傲慢”,純白的空間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便開始了劇烈的扭曲。
但這一次,與之前任何一次試煉場景的轉換都截然不同。
沒有新的場景被塑造出來,視野也沒有被切換。
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時空氣息,在這片本應一無所有的純白空間內轟然噴發!
三月七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裹挾著,以超越理解的速度跨越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
她無從分辨此刻是在向前奔騰,還是在逆流回溯。
時間的概念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仿佛只是一瞬,又像是經歷了永恆的漂泊。
終于,她感覺自己突破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界限。
屬于自身的記憶如同潮水般飛速褪色、模糊、被覆蓋,而一段全新的、截然不同的記憶開始在她意識中扎根、生長、變得無比真實。
……
……
……
她是暗星之主。
是這片廣袤宇宙間至高無上的女王。
她的意志即是律法,她的存在即是恐懼的源頭。
億萬星辰,無盡生靈,皆需臣服于她腳下,在暗星冰冷的輝光下瑟瑟發抖。
然而,強權之下必有反抗的暗流涌動。
宇宙的變數如同惱人的塵埃,總會給她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
就比如,盤踞在「神界」的永恩;棲息于「天界華庭」、歌聲能撫慰靈魂的知更鳥;還有……那個號稱代表“絕對正義”、端坐于至高神座的「神」——星期日。
……
此時此刻,宇宙中心,一座由凝固的暗物質構築的宏偉宮殿深處。
三月七端坐在冰冷的暗星王座之上,黑曜石般的王冠折射著幽邃的光芒。
她面無表情,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對著下方侍立的一眾形態各異的暗星屬臣發布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墨菲特,你去趟神界,把那個叫永恩的叛逆者做掉。”
王座之下,一眾散發著強大氣息卻形態怪誕的暗星神只們聞言,集體陷入了呆滯。
短暫的死寂後,無數道驚疑不定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一個由熔岩與黑曜石構成、體型最為龐大的石頭人身上。
那石頭人巨大的岩石面孔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懵逼,甕聲甕氣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打永恩?真的假的?”
“女王陛下,您……您確定不是在考驗屬下的忠誠度嗎?”
“做不到嗎?”三月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無形的威壓如同億萬星辰的重量驟然降臨整個大殿,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還是說……你想違抗本王的命令?”
石頭人只感覺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壓迫感襲來,龐大的身軀都佝僂了幾分,岩石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它幾乎是癱軟在地,聲音帶著哭腔,
“女王明鑒啊!那永恩的力量……他、他完全就是和您同一層次的至高存在啊!”
“您讓我去對抗他,那不純純是讓我去送人頭嗎?”
“屬下連他一劍都接不住啊!”
“廢物!”三月七心中涌起強烈的不悅。自己身為至高無上的暗星女王,威能足以碾碎星河,結果麾下最得力的戰將竟是如此不堪?連一個需要自己親自點名的叛逆者都不敢去踫?其他那些歪瓜裂棗就更不用指望了。
“哼!”她冷哼一聲,霍然起身,“罷了!那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者,就由本王親自解決!”
“爾等廢物,便替本王去剿滅他們的黨羽爪牙,將那些螻蟻的哀嚎作為對本王凱旋的獻禮吧!”
“謹遵女王命令!”眾暗星神只如蒙大赦,瞬間將頭顱深深埋下,聲音里充滿了劫後余生的感激涕零。
三月七的想法很簡單直接。
在她的記憶里,她本就是此方次元無可爭議的,碾壓一切的存在。
身為如此高逼格的暗星女王,怎麼可能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把誅殺叛逆首腦這種“榮譽”分給手下,既能彰顯女王的恩典,也能省點力氣。
奈何手下全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連最強的墨菲特都慫成這樣,只能自己出馬了。
而另一邊,在結束了這場令眾神只心驚膽戰的朝會後,這些看似對女王畢恭畢敬的暗星“忠臣”們,卻在三月七感知不到的維度角落,利用某種加密的量子通訊頻道,再次秘密地聚集起來。
這里像是一個虛擬的數據空間,每個與會者的意識投影上方都清晰地懸浮著一個奇特的id標識。
方才還在王座下瑟瑟發抖、表現得忠心耿耿的石頭人墨菲特,此刻卻被眾人如同眾星捧月般簇擁在中央,儼然一副領袖派頭。
“石頭哥,這新版本‘暗星降臨’的副本到底咋打啊?女王這命令下的也太離譜了!”一個id為「稻草人」、形似惡魔投影的神只急切地問道。
“對啊對啊!石頭老大,”id為「韋魯斯」的弓兵投影接口道,“神界、天界華庭加上人族那點力量,綁一塊兒也不夠女王塞牙縫的,叛變是絕對找死。但咱們想撈更多資源、拿首通獎勵,這仗該怎麼打,還得您這氪金大佬拿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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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哥安排!我們都听你的!”id為「佐伊」的小女孩投影蹦跳著附和。
其他投影也紛紛點頭,表示唯墨菲特馬首是瞻。
石頭人的投影滿意地點點頭,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它伸出岩石手臂虛按,示意眾人安靜。
“兄弟們的擔憂我懂。”
“韋魯斯說的沒錯,咱們暗星陣營的力量,碾壓那三方叛逆勢力綽綽有余。”
“永恩再強,知更鳥的秩序之力再詭異,星期日在神座上裝得再像,在女王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渣渣。”
“但是!”它話鋒一轉,岩石面孔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家別忘了這次版本更新後放出的終極資料片預告!”
“我有一個在‘內測服’的高玩朋友,他通過數據挖掘和分析,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那只小鳥,身份有大問題!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眾人聞言瞬間炸開了鍋
“啊?什麼問題?”
“石頭老大搞到內幕消息了?”
“小小鳥不就是大舅哥的妹妹嗎?花瓶一個啊!”
“對啊,還能是啥子隱藏boss不成?看著也不像啊!”
“我覺得也不像大佬,小小鳥更像混進狼群里的哈士奇,萌萌噠。”
“嘿嘿嘿,知更鳥老婆,香香的,軟軟的,prprpr……”
……
墨菲特沒有理會這些嘈雜,凝重之色不減反增,
“我知道大家最初的想法,我和你們一樣,也覺得知更鳥就是個背景板角色。”
“但請大家仔細想想,我們這個游戲叫什麼名字?”
一個id為「提莫」、形似浣熊的投影立刻搶答,
“「墟界•創世錄」啊!這個資料片版本叫「暗星降臨」!”
“沒錯!”墨菲特重重一點頭,“版本名字不重要!關鍵是主標題——「創世錄」!”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必然存在一個創世者!一個凌駕于所有敘事之上的至高存在!”
“即便我們現在查不到任何關于創世者的直接線索,但 一定存在! 的意志可能就潛藏在游戲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個‘暗星降臨’資料片的末尾cg,那個一閃而過的、瑩白光芒與紫黑色混沌交織糾纏的抽象畫面,很可能就是創世存在的隱喻!”
“更關鍵的是!”墨菲特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度,
“縱觀整個游戲設定,所有已知的強大存在,施展能力時是什麼光效?五彩斑斕!能量爆裂!”
“唯獨只有知更鳥!她使用的力量,是純粹的、聖潔的瑩白色!”
“所以,我那個朋友大膽推斷——知更鳥絕對和那位隱藏的創世者有著極深的、我們無法想象的淵源!”
“她的身份,絕非表面上的‘強力花瓶’那麼簡單,很可能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劇情鑰匙,甚至……她本身就是創世的一部分!”
“因此,我的計劃是對女王的命令,我們要‘執行’,但要講究策略!重點進攻人族那些弱雞勢力,對天界華庭可以佯攻,做做樣子,表現出我們打得很吃力、很不情願的樣子!”
“記住,是‘佯攻’,不是真打!尤其不能傷到知更鳥!明白了嗎?”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數據空間都仿佛降溫了幾分。
“臥槽!石頭哥,這……這是陽奉陰違啊!女王知道了會不會……”一個神只投影顫抖著問。
“是啊,我總感覺女王無所不知,咱們現在在論壇里討論,說不定她都能感應到……”另一個投影憂心忡忡。
“我知道大家的顧慮!”墨菲特沉聲道,“女王的力量確實深不可測,甚至我懷疑那位創世者現身也未必能討到好。”
“但是!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是反派!是暗星陣營!”
“在任何游戲的劇本里,反派最終都是要被主角團推倒的!這是鐵律!否則游戲沒法過審,劇情沒法收場!”
“我們要做的,是在最終的‘審判日’降臨之前,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同時瘋狂搜刮神器、珍稀道具、隱藏任務獎勵!為將來可能的‘跳反’或者‘洗白’積累資本!明白了嗎?”
“懂了!!”
“石頭哥英明!”
眾人心中的大石瞬間落地。
只要不是明目張膽的背叛,以女王那高高在上、視眾生為螻蟻的性格,根本不會在意他們這些小動作。
這就是暗星之主的格局!
就在這時,一個id為「周大福」、投影是位仙風道骨老者的神只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疑慮,
“石頭,老夫總覺得今日女王有些……不太對勁。”
“哦?牧哥有何高見?”墨菲特立刻重視起來。
這位“周大福”在玩家圈子里以眼光毒辣、分析深入著稱。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周大福捋著虛擬的胡須,
“以往的女王陛下,雖然同樣威嚴肅殺,心狠手辣,但其行事風格無不透著一股雄才大略、掌控全局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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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她竟直接下令讓你去單挑神界的巔峰戰力永恩?這命令下得……未免太過兒戲!你們不覺得這本身就很離譜嗎?”
“嘶——!”石頭人猛地一拍岩石腦袋,“牧哥!你不說我真沒往這層想!對啊!這命令簡直就像……就像系統強行降智推動劇情一樣!”
“臥槽!官方不會真給女王強行降智了吧?”id為「稻草人」的惡魔驚呼。
“非常有可能!”id為「韋魯斯」的弓兵立刻分析道,“按照女王目前展現出的設定強度,窮盡這個次元所有力量都擋不住暗星洪流!如果不強行降智,下個資料片直接就是‘暗星統治全宇宙’了,劇情還怎麼發展?游戲還怎麼玩?”
“壞了!那咱們豈不是真要變成無腦送經驗的反派炮灰了?”
“多虧牧哥和石頭哥點醒!不然咱們這波真要血本無歸了!”
“那就按石頭哥說的辦!出工不出力,悶聲發大財!”
“好!”
眾人七嘴八舌,迅速將未來的行動基調定了下來——表面效忠,暗地摸魚,重點搜刮。
而高踞于暗星王座之上的三月七,對此一無所知。
她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厭惡拖沓。
在屬下們“熱烈”討論摸魚大計時,她的身影已然一個閃爍,撕裂空間,直接降臨到了「神界」的核心區域。
然後……
她看到了一地的……神明尸骸。
曾經輝煌壯麗的神殿群化作了斷壁殘垣,破碎的神器與凝固的神血點綴其間,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與肅殺之氣。
而在那尸山血海堆積的最高處,一個身影傲然屹立。
他身披染血的殘破戰甲,腦後有明暗兩輪神環緩緩旋轉,散發著斬斷一切、屠戮神魔的滔天煞氣。
濃稠的鮮血順著他的劍刃滴落,在他腳下匯聚成小小的血窪。正是她的目標——永恩。
三月七“……”
眼前這屠殺同族的景象,與她預想中前來誅殺“叛逆首腦”的場景……似乎有些微妙的偏差?
“你……?”她下意識地開口,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困惑,“這些……不都是你的族人嗎?”
“族人?”
“呵……哈哈哈哈……”
永恩緩緩轉過頭,沾染血污的臉上露出一抹疲憊而冰冷的笑容,
“我可沒有這些以眾生為芻狗、視萬物為資糧的‘族人’!”
他的目光穿透血腥的空氣,落在三月七身上,那眼神中沒有敵意,反而帶著一種……認可。
“暗星的女王。”
“我之所以沒有主動前往你的暗星領域與你一戰,並非畏懼。”
“而是因為,你的存在,你的意志……雖然代表著毀滅與終結的‘熵’,但比起這些虛偽腐朽、道貌岸然的所謂‘神明’,你的道路反而顯得……更為純粹,更為‘高尚’。”
他頓了頓,手中的染血長劍微微抬起,劍尖指向滿地神骸,也仿佛指向某種無形的界限。
“不要阻我的道途。”
“你統治你的黑暗星辰,我殺我的該殺之神。”
“我們……互不干涉!”
三月七冰冷的面容上,那雙幽暗的星眸微微閃動。
永恩話語中那股斬斷一切枷鎖、屠盡虛偽神明的純粹意志,讓她感到一絲欣賞。
“我開始欣賞你的意志了,永恩。”她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少了一絲殺意,
“但記住,暗星的輝光注定籠罩一切,我們之間……終有一戰。”
話音落下,她的身形驟然化作一團深邃無比、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純粹黑暗,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原地,只留下最後的話語在血腥的神殿廢墟中回蕩,
“一切存在,終將屈服于熵增。”
永恩默默地看著那團黑暗消失的方向,緩緩收回了染血的長劍。
他低頭看著腳下同族的尸骸,又抬頭望向無盡的神界蒼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語,
“戰爭是撕碎舊秩序的序曲,卻終究無法對抗那源自萬物本源的‘自然’……”
“而我……也從未想過要去對抗‘熵增’。”
這聲低語,並未被離去的三月七所捕捉。
她的身影已然出現在第二站——凡人世界,一座由無數信仰之力構築的、宏偉得近乎神跡的巨大教堂之中。
布道台上,站著她的第二個目標。
那位手持古樸「聖經」、面容英俊而悲憫的「神」——星期日。
“向我訴諸你最後的遺言吧,渺小的神明。”三月七的身影懸浮于半空,居高臨下,暗星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汐,瞬間充斥了整個神聖的殿堂,將聖潔的光輝都壓制得黯淡了幾分。她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
星期日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甚至帶著一絲好奇。
他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微微歪頭,用一種審視古董般的奇異目光打量著三月七,口中低聲嘟囔著,
“上個紀元那位魔祖客串的暗星女王……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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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這盤棋局里,又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數……”
說著,他從容不迫地翻開了手中那本「聖經」。
嗡——!
就在書頁翻開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讓此刻身為暗星女王的三月七都感到心神劇震、思維近乎停滯的浩瀚偉力,猛然從星期日身上爆發出來!
緊接著,虛空中光影扭曲,無數玄奧的符文流淌,最終凝聚成幾行清晰無比、散發著根源氣息的文字,赫然是「聖經」給出的答案。
「極樂」、「暴怒」、「暴食」、「怠惰」、「貪婪」、「嫉妒」……「傲慢」!
“呵……原來是那狗東西的權能在搞鬼!”
星期日看清答案的瞬間,臉色一黑,顯然認出了這力量的源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無奈。
但隨即,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將某種強烈的情緒壓下,恢復了那副悲憫的神態,對著三月七平靜地說道,
“你走吧,暗星的女王。”
“我不會與你為敵。”
“你想要做的吞噬,統治,只要不觸及最終的底線,我都會放任。”
“但切記一點——”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告誡,“不要去打擾知更鳥。”
三月七懸浮在空中,暗星之力微微波動,顯露出她內心的驚疑不定。
星期日方才展現的力量層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
“你……這是什麼力量?”她忍不住問道,冰冷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星期日緩緩搖頭,“即便我此刻向你解釋,以你目前的狀態,也很難真正理解其萬一。”
“我們終將會在命運的節點再次相遇,但不是現在。”
“去吧,遵從你內心的意志,去做你認為此刻該做的事。”
三月七幽暗的眼眸中光芒閃爍,顯然對星期日的回避感到不悅,但她更在意那個奇怪的告誡,
“為何不能見知更鳥?”她追問,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嗯……”星期日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神色,仿佛在斟酌措辭,最終用一種近乎憐憫又帶著點無奈的語氣說道,
“她……她可能……嗯,有點兒克你。”
“哼!”三月七面色瞬間沉了下來,感覺受到了某種輕視或戲弄,
“不說便罷,何必用此等無稽之言搪塞本王?”
話音剛落,她所化的那團深邃黑暗再次涌動,瞬間撕裂空間,消失在這座宏偉的教堂之中。
面對星期日展現出的深不可測,她明智地選擇了暫時退避,從長計議。
然而!
她終究沒有听從星期日的勸告。
身為暗星女王,她豈能被一句模糊的警告嚇退?
離開教堂後,她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目標直指「天界華庭」!
她要親眼看看,那個所謂的“克星”到底是什麼成色!
很快,在一處懸浮于雲海之上、開滿了奇異光之花的天界庭院里,三月七找到了目標。
知更鳥正背對著她,赤著雙足站在庭院邊緣,對著下方翻涌的雲海與璀璨的星河,輕輕地哼唱著空靈而純淨的旋律。
她的歌聲仿佛擁有洗滌靈魂的力量,讓周圍的星光都變得更加柔和。
還沒等三月七顯出身形,開口撂下她那套標志性的女王狠話,知更鳥仿佛有所感應般,停下了哼唱,好奇地轉過身來。
當她看到那團突兀出現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暗時,非但沒有驚恐,反而露出了驚喜和探究的神色,
“咦?小三月?你居然是暗星的女王?”
她輕盈地向前走了兩步,那雙清澈得仿佛能映照星空的眸子仔細地打量著三月七,小臉上漸漸浮現出驚訝和贊嘆,
“等等!你的狀態……好奇妙啊!”
“七宗罪其六的烙印……還有……咦?這股純淨的守護力量?竟然沒有被侵蝕?反而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平衡?”
“天吶!你……你居然能做到這種事?知更鳥捂著小嘴,像是發現了什麼,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我敢肯定,牧要是知道了,下巴都得驚掉下來!”
三月七“???”
這女人在嘰里咕嚕地說些什麼?
牧?那是誰?她完全無法理解知更鳥話語中的含義,只覺得對方像是在說天書。
“瘋言瘋語!”她蹙著眉,重新凝聚出人形,居高臨下地懸浮著,聲音冰冷刺骨,
“若你的遺言只是這些不知所雲的囈語,那便休怪本王心狠手辣,讓你與這方庭院一同化為宇宙塵埃了!”
知更鳥眨了眨那雙純淨的大眼楮,腦袋上方瞬間浮現出一個由瑩白光芒構成的、巨大的??????????。
“原來是被封印了相關記憶的狀態呀……”
她小聲嘀咕著,仿佛明白了什麼,隨即臉上露出了然和一絲狡黠的笑容,
“e……那就……開心點吧!”
話音剛落,知更鳥伸出白皙縴細的手指,對著三月七的方向,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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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一股無法抗拒的、絕對純粹的、源自生命本源喜悅的情緒,如同最溫暖的泉水,瞬間沖刷掉了三月七心中所有的殺意、冰冷、憤怒以及身為暗星女王的威嚴感!
她只感覺整個人從靈魂深處都輕盈了起來,一種沒來由的、極其強烈的開心感佔據了她的全部身心!
“我……?!”三月七驚愕地瞪大了眼楮,那張總是冷若冰霜的絕美臉龐上,此刻卻不由自主地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甚至有點傻氣的笑容,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
“你這是什麼能力?好神奇!”
“是墟界最根本的‘秩序’之力哦。”
知更鳥笑得眉眼彎彎,非常坦誠地回答,
“希望這份純粹的‘開心’,能稍微驅散你心里那些難過和沉重的烏雲,帶來一點點陽光~”
三月七“……”
她臉上的燦爛笑容僵住了,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努力想凝聚一絲殺意,卻發現心中只剩下對知更鳥的好感,和一種想跟著她一起哼歌的沖動。
這能力簡直不講道理!
她深深地、復雜地看了知更鳥一眼,又仔細感知了一下自己那徹底消散無蹤的戰斗欲望。
最終……
這位威震宇宙的暗星女王……在知更鳥恬靜的注視下……
開開心心地飛走了。
……
回到她那象征著至高權力的暗星王座之上,三月七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斂,重新恢復了冰冷,但眼神中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郁悶和茫然。
她開始認真梳理這趟出擊的遭遇。
永恩……認可她的道路,甚至有種惺惺相惜之感,拒絕與她為敵。
星期日……深不可測,言語古怪,明確表示不會干涉她的統治,但警告她遠離知更鳥。
知更鳥……更是離譜!一個指頭就讓她這位暗星女王笑得像個傻子,還完全生不出敵意!對方甚至沒展現出任何攻擊性!
這算怎麼回事?
自己雄心勃勃要去鏟除三個最大的“叛逆”,結果一個沒打成,對方要麼無視她,要麼讓她開心得自己跑了?
這和她預想中橫掃叛逆、彰顯暗星威儀的場景完全不同!
莫名的,一股極其憋屈和難受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
她感覺自己像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無論是永恩、星期日還是知更鳥,他們似乎都知道一些關于她、關于這個宇宙的、極其重要的秘密,但就是不跟她明說!
最關鍵的是,他們對她這位要統治世界、散播熵增恐懼的暗星女王,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敵意!甚至……隱隱有種放任和包容?
這完全違背了她的認知!
這讓她這個立志要成為宇宙終極恐懼源頭的暗星女王情何以堪?
郁悶至極的三月七,只能將無處發泄的精力轉向內部統治。
她直接向自己麾下看起來最“可靠”的石頭人下達了命令
“墨菲特!傳本王諭令!”
“命令所有暗星神只,即刻出發,前往各自分管的星域和世界!”
“向所有低等生靈宣告暗星的威名!讓他們知曉誰才是這宇宙唯一的主宰!”
“告訴他們,宇宙終將陷入熱寂的終末,一切光輝與生命都將被暗星吞噬!”
“讓最大的恐懼如同瘟疫般在億萬生靈的靈魂深處蔓延吧!”
她的聲音在王座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石頭人眼珠滴溜溜一轉,立刻心領神會,甕聲甕氣地豁然領命,
“謹遵女王諭旨!屬下必將您的威嚴與恐懼,播撒至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看著墨菲特“忠誠”的模樣,三月七心中總算找回一絲作為女王的掌控感。
她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從冰冷的王座上緩緩懸浮而起。
無與倫比的幽暗威能如同實質般從她身上洶涌而出,瞬間充斥了整個暗星大殿,甚至穿透了宮殿壁壘,在冰冷的宇宙虛空中投下巨大的女王虛影!
“暗星在虛空中橫沖直撞,狂放不羈,吞噬一切!”
“身為其主。”
“我,將統御四方!”
威嚴而宏大的宣告響徹星海。
看著王座之上霸氣宣言、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強大與美麗的女王,那些暗星神只的玩家投影們瞬間沸騰了,
“啊!我死了!女王大人踩我!用您高貴的暗星之靴狠狠地踐踏我吧!”
“這暗黑哥特風的造型!這睥睨眾生的眼神!女王大人精準地戳中了我的xp!心巴被捅穿了!”
“這要是能被女王踩一腳,我直接原地升天螺旋爆炸升維!”
“想屁吃呢?女王一腳下來,你估計得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
“沒那麼完整。”
……
在玩家們“熱烈”的議論聲中,暗星的“恐怖”統治拉開了序幕。
然而,現實與小三月女王的宏偉藍圖,產生了災難性的偏差。
她的本意是讓手下的暗星神只們像瘟疫使者一樣降臨各個世界,散播暗星威名與宇宙終將熱寂的終極恐懼,讓所有生靈在絕望中顫抖,為暗星信仰與力量,為最終的終末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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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情況卻是——
那些形態各異、氣息強大恐怖的暗星神只,如同天災般轟然降臨在一個個凡人星球時,確實引發了如同末日降臨般的巨大恐慌。
然而,恐慌的人群中,卻有一個膽大的凡人,在一位暗星神只例行公事地念完“宇宙終會熱寂,一切終將被女王吞噬”的台詞後,顫巍巍地問了一句,
“那……那我們啥時候會死啊?”
那位扮演神只的玩家下意識地回答,
“早著呢!按照宇宙模型推算,那得是幾百億、幾千億年之後的事情了!你們這些凡人連零頭都活不到,瞎操心啥?”
這句話如同魔咒般瞬間傳遍了所有被“降臨”的世界。
恐慌的浪潮……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安心和茫然。
宇宙熱寂?
幾百幾千億年後?
那跟我們這些平均壽命不到一百年的凡人有什麼關系?
那甚至比神話傳說還要遙遠!遙遠到連恐懼都顯得多余!
于是,凡人們的心態瞬間轉變了。
暗星神只們那恐怖猙獰的外表,似乎也沒那麼嚇人了。
畢竟,這些“神明”雖然看起來凶,但降臨後既沒大肆屠殺,也沒要求血祭,反而……
這些玩家扮演的暗星神只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在游戲系統的引導下,他們看到那些凡人頭頂閃爍的黃色感嘆號,簡直比見了親媽還親!
本著“蚊子腿也是肉”、“清日常刷聲望”的原則,他們是真干活啊!
凡人國度鬧饑荒?沒問題!
某個id為「稻草人」的暗星神只大手一揮,召喚出鋪天蓋地的魔法烏鴉,瞬間把附近幾個星球的蝗蟲吃得干干淨淨,順便還撒了點能促進作物生長的暗星魔法粉塵。
某個星球爆發瘟疫?id為「娜美」的玩家立刻掏出大範圍淨化術,瘟疫瞬間消退,順便還開了個臨時醫療點。
甚至某個王國兩個領主打仗打得民不聊生?id為「潘森」的玩家直接從天而降,一矛插在戰場中央,大喝一聲“都t給老子住手!再打老子把你們全插地上當路燈!”強大的武力威懾下,戰爭瞬間平息……
凡人們都驚呆了!
這些暗星神只有事兒是真上啊!
雖然嘴上說著“宇宙要完蛋了”,但干的都是實事!而且效率奇高!
于是,暗星的信仰,以一種連三月七自己都始料未及的速度,開始在各個世界……激增!
只是這信仰的來源,並非源于對終末的恐懼,而是源于對暗星神只們“高效便民服務”的感激……
凡人們的幸福指數,在暗星神只們勤勤懇懇“做任務”的過程中,竟然也詭異地開始上升了……
……
至于小三月女王那邊,她高踞于冰冷的王座之上,感知著從宇宙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如同涓涓細流最終匯成汪洋般澎湃洶涌的信仰之力,心中充滿了滿意。
“看來墨菲特他們……干得還不錯嘛!”
她微微頷首,覺得自己的統治手腕還是相當高明的,懂得放權給手下。
于是,她不再過多關注那些“瑣碎”的統治細節,將精力轉向思考自己作為暗星女王,還應該做些什麼來彰顯威儀,或者加速熵增的進程。
然而,她想了很久很久……
卻發現,唔……好像……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她這位至高女王親自去做了?
永恩?不管了。
星期日?惹不起。
知更鳥?不想見。
統治?手下干得挺好。
散播恐懼?似乎也隨著信仰在增長。
熵增?那是宇宙規律,她只是代表,並不想加速。
想到這,一種前所未有的無聊感,如同冰冷的星塵,漸漸彌漫了她的心頭。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冰冷的王座,寂靜的星海,手下們勤勤懇懇“工作”傳回的單調報告……這一切都讓三月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和倦怠。
暗星之力依舊強大無匹,但驅動這份力量的“心”,卻仿佛被抽空了燃料。
她曾試圖通過冥想、通過觀測星海運轉、甚至通過模擬創造一些小星系來打發時間,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和茫然,卻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最終,在這份統治宇宙帶來的極致孤寂與無聊的侵蝕下,三月七緩緩閉上了那雙曾令星河失色的幽暗眼眸。
磅礡的暗星之力如同退潮般收斂,將她包裹成一個巨大的、仿佛由凝固黑暗構成的繭。
她陷入了漫長的、仿佛沒有盡頭的沉眠,任由冰冷的王座承載著她,在寂靜的宇宙中心緩緩漂流。
不知過了多少歲月,也許是一個紀元,也許只是彈指一瞬。
在那黑暗的沉眠之繭深處,一點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屬于“三月七”本身的意識靈光,如同沉睡的種子終于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破開了厚重的、由暗星權能構築的冰冷外殼。
她緩緩地、無比艱難地……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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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回歸的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那片純白無瑕、一無所有的空間!
所有的記憶如同退潮般清晰回歸,卻又帶著一種如夢初醒的恍惚感。
至此!
欲望試煉第七境——傲慢,以一種極其憋屈又莫名其妙的方式……通關!
小三月徹底懵了,像個剛睡醒發現被扔到陌生地方的孩子。
“啊?”
“我……我睡死了?”
“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的純白,腦子一片混亂。
“我的傲慢呢?”
“不應該是剛愎自用、目空一切、最終栽個大跟頭才叫傲慢嗎?”
“我這……我這睡了一覺就完事兒了?”
“這試煉……是不是出bug了?”
然而,還沒等她繼續吐槽下去,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而駁雜的「信息流」便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蠻橫地涌入她的意識核心!
這股「信息」極其怪異。它並非純粹的知識或力量,更像是一種……權柄的雛形。
它散發著強烈的、想要認她為主的渴望。
但這權柄本身給三月七的感覺卻很別扭,它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欲望,卻又被某種純淨的力量中和過。
它像是極致混亂的權能,卻又摻雜了太多其他的、似是而非的東西。
就像是某種極致的惡,被強行融入了純粹的善,最終變成了一種不上不下、不倫不類的狀態——強大,卻失去了最初的純粹與極端。
“這……什麼玩意兒?”
小三月皺緊了眉頭,本能地有些排斥這股駁雜的力量。
這感覺就像有人硬塞給她一杯混合了各種奇怪飲料的“特調”,味道詭異。
但最終,或許是試煉規則使然,或許是這份力量本身與她經歷了七重試煉的靈魂產生了共鳴,她還是在遲疑中,選擇了接納。
一股暖流,或者說,是混雜著各種滋味的洪流,瞬間貫通了她的靈魂與軀體。
那份駁雜的、被中和過的“欲望”權能,正式烙印在了她的本源之上。
……
……
自在天界•數據中樞。
三月七緩緩地停止了講述,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看向身旁依舊被秩序神光化作的九尾緊緊纏繞、顯得頗為狼狽的周牧,以及旁邊神色復雜的停雲。
卻見,兩人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完全一致——雙眼圓睜,瞳孔地震,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驚悚、震撼、不可思議,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種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無法理解的究極外星物種!
小三月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們……你們這是咋了?為啥這麼看本姑娘?我臉上長花了?”
周牧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無比,
“你……你知道你剛才描述的經歷……意味著什麼嗎?你……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停雲也是一改平日的溫婉嫻靜,紅唇微張,滿臉的瞠目結舌,喃喃道,
“這……這世上……怎麼會有……運氣好到如此……不講道理的人?”
而此刻,在畫面外觀測回溯的眾人,則和三月七一樣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那兩人為何如此震驚。
唯有星寶和黃泉,嘴角忍不住地瘋狂抽搐。
“噗……哈哈哈哈!”星寶第一個沒忍住,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種‘欲望試煉’?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這哪是試煉啊?這分明是在觀光好嗎!”
黃泉也是滿臉的無語和深深的無力感,她揉了揉眉心,看著旁邊茫然的姐妹們解釋道,
“你們或許不清楚。boss當初為了確保星寶的安全,將自身掌控的‘欲望’權能,幾乎完全轉化為了「色孽」神權。”
“‘色孽’是什麼……”黃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我想,大家應該也了解吧?那代表著極致的歡愉與痛苦交織的沉淪,是欲望扭曲到極致後誕生的、最污穢也最強大的孽之結晶。”
“其試煉的本質,是‘孽’而非‘色’。”
眾人聞言,瞬間頭皮發麻!
……
畫面中,停雲看著依舊懵懂的三月七,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復雜難明。
“我曾……參加過真正的欲望試煉。”
“最終……我失敗了。”
“不,準確地說,是我主動放棄了走到最後一步,放棄了染指那「色孽」的權能。”
“並非沒有通過試煉的力量,而是……”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那力量最終的歸屬,那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我靈魂深處絕對無法接受、也無法承載的‘孽’。”
“但是你……”停雲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三月七身上,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慨,
“你經歷的……那根本不能稱之為‘色孽試煉’!那更像是一場……被精心呵護、開了無敵掛的……奇幻冒險!”
說著,在三月七驟然瞪大、充滿驚悚的目光注視下,停雲的投影形象開始發生恐怖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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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婉美麗的臉龐瞬間變得枯槁灰敗,如同失去所有水分的樹皮。
清澈的眼眸被渾濁的、充滿了各種瘋狂欲望的血絲填滿,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扭曲的面孔在哀嚎。
原本柔順的銀色長發變得如同干枯的雜草,大片大片地脫落。
那具曼妙的身軀上,布滿了密密麻麻、深可見骨的傷痕——有利爪撕裂的,有利器切割的,有火焰灼燒的,有寒冰凍裂的,更有無數無法形容的、仿佛被無形欲望啃噬出的、流著膿血的孔洞!
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極度不自然的扭曲姿態,仿佛承受著永無止境的痛苦。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靈魂投影散發出一種極度污穢、混亂、令人作嘔的“孽”的氣息,那是經歷了真正色孽深淵洗禮後留下的、無法磨滅的印記!
“這……這就是我在真正的欲望試煉中……所承受的……”
停雲的聲音變得嘶啞,
“雖然只是模擬重現,但……你可以對比一下你的經歷,然後……參考一下我那時的狀態。”
“這就是……真正欲望試煉的冰山一角。”
三月七徹底懵了,小臉煞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甚至不敢再看停雲模擬出的那副淒慘到極致的模樣。
那景象帶來的沖擊,遠超她試煉中經歷的任何場面!
周牧見狀,艱難地吸了口氣,
“停雲經歷的,才是接近‘欲望試煉’本質的模樣。”
“與其說是試煉,不如說是「色孽」的登神儀式。”
“——一場將靈魂投入欲望熔爐、在極致的歡愉與痛苦中反復淬煉、最終要麼登頂成神、要麼徹底沉淪化孽的終極折磨。”
“在這場儀式中,你需要做的,是跨越欲望的六重領域,最終抵達那象征著終焉沉淪的‘沉淪行宮’。”
“在那里,你將經歷無窮無盡的輪回,飽嘗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這人生八苦,承受你無法想象、源自欲望根源的萬般‘孽’之折磨。”
“在極致的歡愉與極致的痛苦交織成的煉獄中,要麼你的意志被徹底磨滅、化為色孽的一部分,要麼……你在那無邊的孽海中抓住一絲超脫的契機,于極樂天登臨神位,得到權能的承認。”
“這也是……”周牧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當年曾親身走過的道路。”
“那我……?”三月七瞪大了眼楮,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指了指自己,“我經歷的這些……?”
“所以停雲才反復說你的運氣好到不講道理。”
周牧看著她,眼神復雜無比,有感慨,有無奈,甚至有一絲……羨慕。
“你所處的那個純白空間,它在無形中替你抵擋了色孽儀式所蘊含的所有惡意與扭曲!”
“那是源自你操控的那具‘游戲角色•三月七’軀體的核心概念——「純淨」!”
“那是源自一個‘源諸天’最根本、也是最初始的、接近創世本質的概念之一!
即便那份‘純淨’的力量,不足以完全覆蓋和更改我權能中根深蒂固的‘孽’,但它卻強行中和了試煉的進程!
它讓本該純粹走向‘色孽’的權能力量,被硬生生掰向了另一個似是而非、更偏向于‘七宗罪’這種相對表層欲望的方向!”
“所以……”周牧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極其古怪、介于想笑和無奈之間的表情,
“你所經歷的一切,才會顯得那般怪異、跳躍,甚至充滿了荒誕的‘游戲感’。”
“只有在‘純淨’概念與‘色孽’權能這兩種根源力量激烈對撞、互相扭曲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你那種穿梭不同時空片段、強行改變試煉場景的‘bug’現象。”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該感謝你,小三月。”
“是你,用你那不講道理的運氣和那份‘純淨’的庇護,讓我的‘欲望’權能,在走向‘色孽’的極端道路上,意外地……被‘淨化’或者說‘中和’了一部分。”
“讓它變得……嗯,稍微不那麼‘孽’,稍微‘純粹’了一點。或者說,更接近‘欲望’本身相對‘中性’的原始狀態。”
“至于你在那些扭曲的試煉片段中所經歷的痛苦、掙扎、迷茫、甚至犯下的過錯……”
周牧的聲音低沉下來,
“我只能說聲抱歉。”
“試煉會拉取我的意志碎片,成為形形色色的化身——惡劣的、正直的、聰慧的、愚蠢的、深情的、薄情的……但那都是我的一部分,是我權能衍生的‘孽’與‘念’所化。對此,我向你道歉。”
小三月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晶瑩的淚珠在里面打轉,她用力搖著頭,
“不用道歉……真的不用道歉……”
“是你就好……是你就好……”
她喃喃地重復著,仿佛這簡單的四個字,就足以撫平她心中那些在試煉中積壓的委屈、恐懼和負罪感——既然那些給予她痛苦和引導她“墮落”的存在都是周牧的意志碎片,那一切的“惡”似乎都有了歸處,不再是無法承受的、源于自身的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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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心中也是一嘆,本想抬手拍拍她的頭,奈何身體還被停雲的秩序神光九尾捆得結結實實,只能作罷。
過了好一會兒,三月七的情緒才稍微平復。她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
“那……那我那7次試煉里,遇到的那些人……難道……難道真的沒有一個‘真人’嗎?我的那些同位體?阮梅?停雲姐姐?她們……都是你扮演的?”
“呃……”周牧聞言,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你運氣真絕了”的復雜表情。
“這也是我想著重說明的,你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
“「極樂」試煉中,帕姆,按摩師強尼•周,都是我意志碎片所化。姬子和星寶則是權能臨時拉取的、她們本體的微弱意志投影,並非完全真實。”
“「暴怒」的權力試煉中,下城區礦場、貝洛伯格、乃至你接觸到的所有人,包括希兒、史瓦羅、克拉拉、那些貴族,都只是我權能根據劇本模擬塑造的‘npc’,由我的意志驅動。”
“「暴食」試煉,整個‘忘川’食府以及被你吞噬的星鐵宇宙,都是權能為了滿足‘暴食’概念而為你專門構築的、一次性的大型幻境副本。”
“「怠惰」試煉,情況最特殊。是權能的力量,意外將你投放到了正在進行‘生命試煉’的阮梅的真實試煉場中!你們在實驗室的相遇是真實的!她把你當成了變量,你則被她‘帶飛’了。具體細節,等未來你真正遇到阮梅本人時,她會親自告訴你這段奇妙的交集。”
“「貪婪」試煉……”周牧的聲音低沉了一些,帶著一絲鄭重,
“知更鳥和星期日兄妹的遭遇……是真實的。”
“如果未來有機會見到知更鳥……記得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吧。”
周牧嘆了口氣,繼續道,
“而「嫉妒」試煉,你穿越到的那些平行時空,遇到的‘周牧’同位體,確實只是我散落在無窮可能性中的不同‘碎片’投影。”
“那些‘三月七’同位體,則是權能根據你靈魂模板模擬出的‘鏡像’。”
“至于最後的「傲慢」試煉……”
周牧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
“你並非穿越到虛構場景,而是實實在在地突破了我的時空禁令,進入到了墟界未來某個極其危險的‘可能性片段’之中!”
“你成為了那個片段中真實的‘暗星女王’!這本應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發生、也絕不被允許的事情!”
“但你借助我權能與你體內‘純淨’概念踫撞產生的扭曲力量,加上試煉規則的推動,硬生生完成了這一次bug般的時空閉環!”
“因此,”周牧的語氣無比嚴肅,“你需要在‘此刻’,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盡你所能地避免那個‘暗星降臨’的可能性成為現實!引導一切走向不同的軌跡!”
“否則……在強大命運的慣性作用下,你極有可能在‘未來’那個片段注定的時間點,被強行拖拽回去,成為真正的、完全體的暗星女王!”
“那將會引發一系列我們目前絕對不想看到的巨大麻煩!”
三月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但隨即,她大眼楮里又閃過一絲狡黠和懷念,笑嘻嘻地道,
“其實嘛……現在想想,那個暗星女王的造型還挺酷的嘛!又帥又霸氣,感覺超厲害的!”
周牧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告誡,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成為真正的暗星之主的。”
“別忘了,即便本質如你這般善良的人,在試煉的扭曲片段里,也變成了另外一副掠奪成性、漠視生命的樣子。”
“而真正的、完整的暗星位格,其力量核心會徹底賦予你‘終焉’的本能!”
“你會成為熵增的化身,不自覺地加速所有世界的熱寂進程,最終將一切都歸于冰冷的死寂虛空。”
“那種狀態下,你的自我意志將被‘終焉’的洪流徹底淹沒。”
“即便意志強韌如我……當年也差點在那股引導萬物走向終結的本能力量中迷失了自己。”
停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插話道,“是雅利洛的牧?”
周牧點頭,肯定了停雲的聯想。
“嗯,就是牧•索托斯。”
“這大概也是未來的‘我’,在那個‘可能性片段’里,用‘玩家’的意識來頂替原本的暗星神只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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