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終于是逼出了方法,頭盔終于被安全取下。
炎陽看著裝置屏幕上閃爍的“記憶提取︰中斷”字樣,一股邪火直沖頭頂——真想把這玩意兒扣回那個研究員腦袋上,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感覺,但一定不好受。
可惜,頭盔的尺寸顯然是為孩子設計的,大人的腦袋塞不進去,只能作罷。
“黑魯加!”炎陽示意。他還想榨取更多信息,最好從這個家伙嘴里撬出整所學校的黑暗全貌。
但黑魯加猩紅的眼眸中剛剛燃起更具壓迫感的幽光,研究員便如同死魚般閉上眼楮,牙關緊咬,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姿態。
“我,偉大的研究員,就算是受到再大的威脅,被你們用刀劍指著,也不會向你們透露半點兒消息。”
炎陽找了把手術刀拷在他脖子上……
結果對方真的一臉認命,但就是不說的樣子。
這年頭壞人有這麼寧死不屈的嗎?
“嘖,嘴硬。”炎陽冷哼一聲,對這種頑固的惡徒沒有半分憐憫,直接又給他揍暈過去,他的拳頭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炎陽立刻通過徽章,將剛剛發現的駭人內幕——克隆、記憶提取、智慧基因、胡地……緊急傳遞給銀伴戰獸。
幾乎是同時,徽章傳來了銀伴戰獸冷靜的回應︰
“陽,我這邊有發現。一處疑似核心數據庫的節點。信息密度極高,且……存在深層加密和隱藏分區。”
炎陽心頭一緊︰“數據庫?這種地方怎麼會讓你輕易找到?確定不是陷阱?”
“無法完全排除。但數據存在的痕跡真實可信,價值巨大。”銀伴戰獸的聲音帶著運算時的獨特質感,“我需要集中處理。”
銀伴戰獸有這樣的數據處理能力,ar系統能讓他做到這一點。
只不過需要媒介,主要就是利用光盤的形式,畢竟他就是插存儲碟的,當然也能插其他的光盤來獲取其中的信息。
銀伴戰獸正好在附近找到了光盤,將電腦中的數據刻錄進去,再把光盤插入頭部驅動器就能讀取信息了,這樣就不用一個個看,浪費時間了。
炎陽內心驚嘆銀伴戰獸的效率和能力,這簡直是頂級特工的手段。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疑慮︰“這……會不會太順利了?萬一被發現……”
“陽,”銀伴戰獸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打斷,“刻錄過程需要絕對專注。通訊……會產生干擾。”
作為極度理性的存在,他極少受外界影響,但炎陽的聲音,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總能輕易擾亂他精密運行的思維流。
但這並不是壞事,至少他願意為一個人關注掛念,而不是真正成為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
炎陽瞬間噤聲,毫不猶豫地切斷了徽章的通訊功能,將空間和信任完全留給銀伴戰獸。
視線回到身邊。安德魯的狀態明顯好轉,小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雖然眼神中還殘留著驚懼後的疲憊,但不再是那種令人心碎的麻木空洞。
此地不宜久留!炎陽深知,這間深藏地下的核心實驗室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一旦對方察覺異樣,派人圍堵,帶著一個孩子突圍將難如登天!
他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將安德魯穩穩抱起。孩子輕飄飄的體重在他的臂彎里幾乎感覺不到分量。
“抱緊我。”炎陽低聲囑咐,眼神銳利地掃向出口。
身後,是冰冷儀器閃爍的幽光,是癱倒的惡徒,是浸泡在培養液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克隆體,是罪惡凝結的巢穴。
前方,是吞噬光線的幽暗通道,是危機四伏的未知走廊,是隨時可能出現的追兵。
拯救了一個靈魂,但戰斗,才剛剛拉開序幕。更龐大、更粘稠的黑暗,或許正從沉睡中被驚醒,悄然張開獠牙。
安德魯小小的身體緊貼著炎陽溫暖的胸膛,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悄悄仰頭,看著炎陽緊繃卻堅毅的側臉,心中充滿了驚奇︰這個哥哥的力氣好大啊!抱著自己跑了那麼久,呼吸竟然一點兒都沒亂,而他做的事情,簡直像故事里的超級英雄!
“哥哥,”安德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和希望,“你真的……能帶我離開這里嗎?”
“嗯。”炎陽腳下步伐絲毫未減,“不只是你。我會盡力,把其他像你一樣被困在這里的孩子,都找出來。這種事,我看不下去。”
他並非沒想過動用那個從化石研究所順來的、功能簡陋的通訊器報警求援。
但手指在按鍵上懸停片刻,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這所學校能在重重監管下隱藏如此之久,其背後水有多深?是否有保護傘?報警信號會不會反而成為催命符?
除了對官方的不信任,炎陽心底也翻涌著一股屬于少年的、帶著點個人英雄主義的意氣——親手搗毀這魔窟,將罪惡連根拔起!
這念頭讓他心跳加速,血液沸騰,又觸發了炎之祝福狀態,速度越來越快了
憑借著記憶力和黑魯加的嗅覺引導,他們最終安全撤回了最初潛入時藏身的廢棄房間。
高度緊張後的放松和溫暖的懷抱,讓本就疲憊不堪的安德魯很快沉沉睡去。
炎陽輕輕將他放在臨時鋪好的墊子上,看著他睡得香,自己也感到一陣倦意襲來。
瞥了眼時間——凌晨430。
快天亮了,銀伴戰獸也該回來了。
炎陽又開啟了徽章的通訊功能,听著那邊傳來的動靜。
依舊是熟悉的嗡鳴聲,跟之前听到他開始進行處理時的聲音一樣。
銀伴戰獸……還沒有處理完嗎?
不過這樣的話,說明他現在沒有危險,就不打擾他了。
跟他說過天亮之前回來的,那他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黑魯加,警戒交給你了。”炎陽靠著牆壁坐下,陷入了淺眠。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8點了。
他心中咯 一下,立刻激活徽章。
“銀伴?銀伴戰獸!听到請回答!”
沒有回應。徽章通訊依舊開啟著,但對面只有一片死寂。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間攫住了炎陽的心髒!銀伴戰獸出事了!
那個所謂的數據庫,果然是個陷阱嗎?
他強迫自己深呼吸,壓下翻涌的焦躁。冷靜!銀伴戰獸實力強悍,即使遭遇強敵,也不太可能被悄無聲息地生擒。
或許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徽章狀態正常卻無應答……或許,他只是為了躲避白天的嚴密搜查,暫時回到了精靈球內部?
精靈球內外部是兩個空間,精靈球的空間阻隔會切斷徽章通訊。
安德魯也醒了,炎陽趁機詢問白天學校的情況。
得到的回答印證了他的擔憂︰白天校內人員活動頻繁,守衛森嚴,此刻出去尋找無異于自投羅網。
“只能等到晚上了……”炎陽握緊拳頭。
如果銀伴戰獸沒出事,以他的智慧,肯定會選擇潛伏,等待夜幕降臨。
但……他為什麼不設法傳遞一個平安的信號?這沉默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安。
炎陽甩甩頭,暫時將擔憂壓下,將注意力轉向安德魯,試圖挖掘更多信息︰“安德魯,告訴哥哥,這所學校……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安德魯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老師們平時對我們……其實還可以。就是……管得很嚴很嚴,不許亂跑,不許問太多。但是……”
“每個月……都會有一天……他們會從我們中間……帶走一個人……”
“上次……就是羅賓……他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就像……就像換了一個人!以前被帶走的莉莉和馬克……回來也是這樣!”
“大家都……都知道了,被帶走的人,會被他們……用很可怕很可怕的方法對待!所以……所以才會變成不認識的樣子……所以大家才那麼害怕……我不要變成那樣……我不要……”
炎陽听著,心不斷下沉。
孩子們能接觸到的真相,只有這最直觀變化本身。更深層的陰謀,他們無從知曉。
“對了,”炎陽想起此行的根本目的,掏出那張被體溫焐熱的照片,“你認識這個人嗎?她在不在這里?”
上面的人自然是小愛的母親。
安德魯湊近看了看,帶著一絲不確定和驚訝,輕聲說道︰
“這……這不是……愛麗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