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悠不滿地嘟起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單靈靈沒听清她說什麼，順手掐了掐她的貓耳朵。
“說啥呢？”
“沒事啦！”
狸悠飛快地轉移話題，反手從王子珩手里搶過一塊扶桑酥，殷勤地遞到小九面前。
“小九，來，吃一口師姐親手喂你的扶桑酥！”
小九猶猶豫豫地望著她，小心地湊近，在扶桑酥邊緣輕咬了一口。
唔，味道和扶桑釀一樣，濃郁綿長，帶著甜甜的花香。
“好了，小九，你吃了師姐的扶桑酥，以後就得听師姐的話哦！”
狸悠說得認真，但小九卻沒有回應，只是悄悄偏過頭去看單靈靈，仿佛在等待她的反應。
“喂，小九，師姐在跟你說話呢！”
狸悠有些惱了，見小九不搭理自己，鼓著臉伸手戳了戳它身上的鱗片。
“哈哈哈哈！”
王子珩見狀，忍不住前仰後合，抬頭仰天一陣大笑。
“你們這小師弟啊，滿心滿眼都是你們家師父，其他人他根本看都懶得看一眼！”
狸悠氣得鼓著腮幫子，狠狠瞪了王子珩一眼。
“師叔，師父果然沒說錯！”
“沒說錯啥？”王子珩笑著又喝了一口酒，挑眉望著她。
“就屬你話最多！”
“你……！”
被狸悠這句話氣得不輕，王子珩猛地伸出手，作勢要去揍她一頓，狸悠卻咯咯一笑，從單靈靈懷里蹦了出來，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單靈靈！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王子珩氣得跳腳，單靈靈挑了挑眉，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中透著幾分嘲諷。
“怎麼？小六沒說錯啊，難道你自己覺得你話不多？”
“行行行，就我話多，以後我閉嘴還不行嗎！”
王子珩氣鼓鼓地坐了回去，順手招呼一旁正在乖乖倒酒的犬忠。
“老八！快去給你師叔拿點扶桑釀來！你師父一個人快把酒壇子喝干了！”
“哦哦，好勒！”
犬忠立馬應聲，看樣子當跑腿已經成了習慣，一听指令就風風火火地朝放酒的小棚子跑去。
“就知道使喚人。”
單靈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王子珩，你不如學學我，多收幾個徒弟，多點熱鬧。”
“唉，我爹不讓啊。”
王子珩長嘆了一口氣，滿臉的無奈“他說我們白澤一族得保持血脈純淨。”
“你說我收徒弟，又不是找外族成親，干嘛也要干涉？”
單靈靈聳了聳肩，並沒有回應。
王子珩眼神有些恍惚，望著眼前這片熱鬧的扶桑林，感嘆道“師父在世的時候，可從來不干涉這些。”
“他也不逼你成親，更不在意你和誰在一起。”
他的視線慢慢移向單靈靈，認真地盯著她的臉“不過啊，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對誰動過心。”
“要不，你這幾個徒弟里，挑一個？”
這話剛落，小九頓時一抖，整條蛇都緊張地僵住了，眼神像箭一樣射向王子珩。
“……”單靈靈卻直接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懟回去“發什麼瘋呢你？”
“我是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我不是男人，但在他們眼里，好歹也算個長輩。”
“哪能 自家徒弟？”
話音剛落，小九原本緊繃的身子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軟趴趴地趴了下去，整條蛇都沒了精神，簡直跟打蔫了一樣。
小九的每一個細微反應，全都落入王子珩的眼中，他嘴角直抽，很想當場笑出聲，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輕輕咳了兩聲，借此掩飾情緒。
“咳咳……”
“靈兒啊，你說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尋思著找個人嫁了？”
“嫁誰？”單靈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嫁你啊？”
“……”
小九緩緩地抬頭，目光如刃般落在王子珩身上，那眼神中透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王子珩訕訕一笑，抬手扇了扇風。
“得了吧，我娶你倒是沒問題，可我爹那關過不了啊。”
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九“再說了，你這徒弟，估計也不會答應。”
“淨說這些沒譜的。”
單靈靈又翻了個白眼，正打算回擊，結果一道身影猛地撲了上來。
“師父師父！”虎婉風風火火地沖過來，眼里亮晶晶的，“我們來比試比試吧！我最近又悟了幾種刀法，想讓你看看！”
“不來！”單靈靈想都沒想，干脆利落地回絕，“這大熱天的，動一動都要中暑，我才不干。”
“師父！”虎婉不依不饒地拽著她的衣袖撒嬌，“你都多久沒跟我們比試過了？”
“是不是你最近偷懶，刀法退步了，不敢和我們交手了？”
“對對，就是不敢了。”單靈靈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樣，毫無包袱地順勢認慫，“你們現在一個個都能打得我滿地找牙，為師哪還敢跟你們比啊？”
她說得理直氣壯，虎婉卻氣得跺腳，小九則在一旁看著單靈靈的笑顏，目不轉楮，紅寶石般的眼楮閃著光芒。
此刻的時光，靜謐而美好，仿佛被陽光輕輕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單靈靈倚靠在扶桑樹下，手中捧著一盞扶桑釀，嘴角帶笑，低聲與小九絮語。
她的臉頰染著微醺的紅暈，眼眸里滿是柔光，笑意像泉水一樣悄然蕩漾，久久不散。
王子珩那邊熱鬧得很，一手抓著兔沉沉，一手拽著狸悠，嘴上花樣百出，盡力討好這兩個小丫頭，逗得她們一會兒翻白眼，一會兒又咯咯笑出聲。
羊牧之和朱酣坐在另一側，正為族中即將施行的新法案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肯讓步，書卷與言辭在夏風中翻飛。
虎婉無奈沒能拉到師父比試，索性抓了百般不情願的鼬昊陪練，二人在樹下揮汗如雨，刀光劍影間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笑鬧，打得不亦樂乎。
犬忠依舊來來回回，甘當跑腿小將，勤快地在酒壇與果盤之間忙碌。
而雀鳴坐在高高的樹杈上，衣袍翻飛，悠然吹響一支笛子。
清亮婉轉的笛音在扶桑林中悠悠回響，如風穿林，如水流心。
這是一場不需多言的宴席，是小九這一生中，難得的安寧與溫柔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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