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問向魏昌。
“玉門關第一封告急軍報具體有幾天了?”
“二十三天!”
劉禪說道。
“玉門關告急二十三天,援兵未到,可二十多天時間匈奴八萬大軍卻奪不下一個只有三四千兵馬防守的玉門關,你們說這是為何!”
一旁的賈穆接話說道。
“兩種可能!”
“第一,玉門關守軍頂住了匈奴大軍最強的攻勢,馬玉他們已經有了守衛玉門關的辦法。”
“第二,匈奴並未真想全力進攻玉門關,只是在虛張聲勢,要麼圍點打圍,要麼另有所圖!”
“而要是另有所圖的話,那就只能是河套之地!”
這時關索說道。
“可是玉門關是我軍絲綢商路之上的一舉足輕重的關口,玉門丟失絲路將被攔腰斬斷,我軍軍備依賴絲綢商路財力多矣。”
這時魏昌也說道。
“這還只是商賈方面!”
“從軍事來說,玉門關一旦失守,我軍將失去與西域的聯系,到時整個西域刺史府和都護府駐軍,將徹底與我們涼州失去聯系,成為斷線的紙鳶,將軍三思。”
這時牽弘說道。
“我們大軍已經進入敦煌郡地面,要是加緊行軍,距玉門關也就兩天的路程,要不我們先去看一下,如無事也能放心東進。”
其他眾將之中有幾個也接連點頭。
反正已經快要到達玉門關,不如就去探查一下究竟!
很多人開始猶豫,開始傾向魏昌等人的說法。
此時賈穆在一旁說道。
“不行,兩天時間、來回就是四天,戰場之上四天時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一旁的趙統也是說道。
“是,現在我們的敵手都是以騎兵為主的匈奴人,來去如風;別說四天,就是四個時辰都有可能改變戰局,屬下同意軍師之議,馬上回軍河套!”
現在眾人很顯然分成兩個方向在想此事。
一部以魏昌、趙廣、牽弘為一方。
他們想的是,大軍風餐露宿十幾天從踏中支援于此,軍隊馬上都快要到達玉門關,不能只因幾個匈奴騎兵的交待和一些推測就改變大軍行軍方向。
不如先去解玉門之圍,然後快速回軍關中!
而另一方是由賈穆、程武、趙統為一方的想法。
他們認為匈奴騎兵所交待之事不應忽視,而是真實可見的情報。
要不是在這敦煌踫上田彭祖,又正好是踫到他正在剿殺這群襲擾邊郡的匈奴散騎兵,他們還得不到這種情報。
敵軍並不知他們漢軍主力騎兵已經出現在敦煌。
而且他們這支騎兵部隊的行進路線,只有一些高級軍官和前鋒探路的斥候知道。
而且這些人在行軍之中沒有一人被俘或是失蹤,那路線就不可能被遠在千里之外的匈奴人知道;踫到田彭祖一行又抓了數個匈奴戰俘也就只是純屬巧合,而非人為安排。
各種不確定性太多!
所以那幾個被抓的匈奴騎兵不可能是匈奴單于弄出的“蔣干盜書”。
這也就說明了情報的真實性!
而且因匈奴騎兵襲擾。
涼州、關中各地已經在抽調兵力向著西面支援玉門關、敦煌、張掖等邊地,雖然大多都是一些郡兵,可也更加加劇了雍涼兩地兵力空虛的現狀。
因主力外出作戰,關中本就沒有多少守軍!
再加上他們此時的推測。
匈奴很可能將自己利益最大化,先騙雍涼有限的漢軍增援數千里外的玉門關。
而後他們借著自己一方全是騎兵優勢快速折回進攻河套、關中。
再加上之前右賢王樂胡兒所部已在河套虛晃一槍,任誰也想不到他們能在此時對朔方城殺個回馬槍!
所以賈穆、趙統等人建議劉禪馬上回軍河套,或許還來的及!
劉禪思索著說道。
“玉門關是絲綢之路進入西域的重要門戶,九成商貨由此經西域進入西方之地,是重要!”
“可河套更為重要!”
“那里不光有我軍第二大軍馬場,河套還是我關中北面的屏障,河套一丟未有重兵防守的關中將危矣。”
劉禪一個立身對著眾將說道。
“不能再猶豫了!”
“據那匈奴騎兵交待,匈奴主力是于五日前轉向河套,要是按時間來算,他們的前鋒恐怕已經再次接近河套朔方城。”
“軍師說的對,關中丟不得,我們賭不起!”
“那玉門關當如何!”
劉禪隨手寫出三封軍令交于手下傳令兵。
“傳令距玉門關最近的敦煌、張掖二郡,敦煌出兵五百、張掖出兵一千支援玉門關。”
“另傳令玉門關守將馬玉,告訴他,除此之外我沒有援兵再給他,讓據關死撐一個月!”
“另外!”
劉禪看向身邊一個親兵說道。
“你以我特使身份去一趟玉門關,讓馬玉想辦法查清楚玉門關當前到底是真正的匈奴主力,還是在虛張聲勢的疑兵!”
說完劉禪一打戰馬。
“出發,大軍馬隊全部折返河套。”
“北宮信!”
“末將在!”
“你部戰馬馬力最強,帶你部弓騎兵先行一步快速向朔方城運動,一經發現匈奴主力騎兵蹤跡,馬上回報、不得有誤!”
“諾!”
北宮信一拱手帶著手下數百騎兵行一步離去。
劉禪馬上對著眾兵說道。
“其于兵馬後隊改前隊,向東進發!”
“駕駕、駕……!”
隨著一隊隊騎兵大聲催動戰馬之聲,軍隊開始向著東面河套之地再次急行而去。
而就在劉禪大軍向著河套急行之時。
于千里之外,另一支全副戰甲的武裝騎兵正在向著河套朔方城急行。
立在一片山丘高處。
一位頭戴鷹頂金冠、腦後飾有大雁長餃翎羽,腰懸寶石金刀,身披狐皮大氅的匈奴人,正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前方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急行大軍。
他身旁一名身著銅甲狼皮的匈奴大將拱手道。
“大單于,前方就是河套之地,我們是否加速前進?”
那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務必在漢軍反應過來之前趕到朔方城,一日之內進入河套,兩日圍定朔方城。”
“一日之內還未進入河套地面的騎兵全給我綁了,喂本單于的獵犬!”
“我要讓他們漢人知道,大匈奴的鐵蹄是不可阻擋的!”
匈奴大將領命離去。
旋即,匈奴大軍再度加快行動步伐,整個軍隊開始嘈雜起來,全是騎兵催動戰馬之聲。
這發令之人不是別人。
正是劉禪、賈穆等人口中的匈奴大單于——不臣!
他正帶著他的八萬騎兵向著河套殺來!
騎于戰馬之上的不臣看著自己那如長龍涌動一般策馬前進的匈奴鐵騎,隨之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如此雄軍鐵騎就是諸葛亮在又奈我何,何況孫禮、張紹乎!”
“這漢軍就是再聰明也想不到我們真正要進攻的是他們的河套草原,而非什麼西域、玉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