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玉在莊母他們搬走以後,立即安排了歲華樓的員工住了進來,都是家在外地的半大小伙子,個個機靈懂事還身強體壯。
這免費房子他們可以住三年,朱經理說了,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的話,三年以後他們還能住。
收房這天晚上,朱秀玉請了莊超英去茶樓喝茶。
兩人這還是結婚後第一次在茶樓里喝茶。
樓下傳來女子婉轉的腔調,伴著著三弦和琵琶,十分悅耳。
二樓開著窗,初夏的風吹得人心情舒暢。
“秀玉,我佩服你,所有的事情都按你說的那樣發生了,分毫不差,你心里的......”莊超英想說“算計”想說“城府”都覺得不合適,于是只道,“我佩服,比起我,你真的是強了千百倍。”
早在莊趕美結婚後莊母要他回家之前,莊超英就接到了朱秀玉的電話。
朱秀玉告訴他,莊母一定會來找他的,總之目的就是讓他做莊趕美的擔保,或明或暗,不過因為之前鬧翻了,所以暗著來的可能最大。
要麼悄悄讓他簽名之類的,要麼是偷他的工作證。
當天,莊母並沒有騙他簽什麼字,所以在公交車上莊超英一摸自己的公文包,果然工作證不見了。
接下來的事情朱秀玉沒有讓他管。
他只知道朱秀玉借著關系找出了莊趕美借錢的債主,還拿到了借條證據,更是找到了莊趕美找來扮他的那個人。
這時,朱秀玉告訴莊超英,那些關于莊趕美身世的證據到了用的時候了。
接著,莊超英跟著朱秀玉去找了莊家人、莊母娘家人,他又看著朱秀玉安排了這一次的行動。
簡直滴水不漏。
現在,他細想想,如果少了哪一樣,都不能成事。
莊趕美抵了房子,不能成事。
莊趕美在別處借到錢,不能成事。
莊趕美不做假擔保,那就不會犯罪,莊母也不會那麼痛快答應搬出去,並且和他們兩兄妹簽斷親書。
總之,一環扣一環,環環都有朱秀玉的痕跡。
他甚至覺得莊趕美抵不了房子、借不到錢都是朱秀玉在控制著,或者說是引導著。
他很想問,但他沒問,怕問了,只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只會在她面前更抬不起頭來。
朱秀玉還是那樣溫柔地笑︰“現在我們終于清靜了。”
“謝謝你,秀玉,是你保護住了孩子們,是你拯救了我和樺林,以後我們的每一天好日子,都是你給的。”
莊超英說這話時,沒有看朱秀玉,而是低頭看著手中那杯微微飄著熱氣的茶。
他知道,朱秀玉為的不是他,為的是圖南、是筱婷、是鵬飛。
兩人再沒了話,就那樣坐了一個小時。
朱秀玉沒有回家而是回了歲華樓,她說有事,第二天一早就要趕回上海。
莊超英一個人回了家。
他抱著裝有斷親書、房屋處置文書和舊房契的包,坐在屋里默默地流淚,不知道是在傷心還是因獲得新生而高興。
半夜,莊樺林看到哥哥房里的燈還亮著,他在埋頭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