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玉,你想要什麼你直說,如果你是要我們以後不去打擾你們了,我答應,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我就當沒有生過莊超英和莊樺林,你們過你們的,我們過我們的。
那個錢我讓趕美去找債主,把莊超英的擔保人去掉,那筆錢我們自己還,絕對不讓莊超英還。
你看這樣行不行?”莊母想出了這個解決方案,她覺得已經是很好的提議了。
朱秀玉斜眼看她。
莊母一看,這是覺得不夠啊,于是又補充了條件︰
“我們可以立字據,然後去居委會寫斷親書,這樣總行了吧?”
莊母的聲音軟下來,帶著幾分懇求的意思。
但是她不記得了,她這招在朱秀玉面前那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你的話誰會信?老死不相往來說了多少次了?第二天就像沒說過一樣。狼來太多次了。”朱秀玉輕笑,抱起了手臂。
莊母咬了一把牙︰
“這回是真的。”
“呵呵,再說了,你折磨我們這麼久,斷個親就可以了?就能彌補一切,甚至你覺得對我們還特別仁慈是吧!哪有這麼輕松的事兒。”朱秀玉笑盈盈地答。
要是旁人看來,還以為她在說什麼親切的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莊母怒視她。
“親當然也是要斷的,但是這房子你必須交出來,然後你帶著你心愛的兒子愛去哪里就去哪里。否則的話,他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
而你,不僅還是會被趕出這里,還會流落街頭,你以為真會花錢送你進療養院啊!那你都不配,知道嗎?”朱秀玉答道。
“不可能!我們不可能搬出去!這是我家,我哪里也不去!”莊母決定死也不搬出去。
“那你就試一試,看他是回去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還有,今天不同意,明天就不是這樣平靜的了,這條巷子、你這個家將雞犬不寧,你會見識那些催債人的手段的。
听說,他們一般喜歡剁手指頭,不過反正莊趕美也不干活,剁就剁了。
我還會一遍遍去無錫,把我手頭這些東西在橡膠廠散出去。你猜一猜,你能在這里安靜地住下去嗎?
還有大姨二姨三姨,大舅家,我們會輪流去。反正,你們怎麼不舒服我就怎麼來。”
朱秀玉一字一句道,她看著莊母的臉色由白轉青。
“你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莊母顫抖著說。
“對啊!就是要逼死你們,你們這種人活在世上都是在浪費空氣和糧食。去死也可以啊!我還省了力氣收房子。
你逼死別人的時候的感覺,我現在終于有點明白了,還挺爽的。對了,我沒有把莊超英花在你們身上的錢全部要回來,你應該感恩戴德。
時間可不多,快點想,給你五分鐘吧!”
朱秀玉轉身就回了主屋。
莊趕美和潘月香兩人跑到天井里去問莊母情況。
莊母低聲道︰“她說,現在我們如果搬出去,他們就不報公安,就沒事了。如果不......”
“不能真犯法吧!”潘月香問。
莊趕美自己心里清楚,當然是犯法啊!只不過判多久就不知道了。
但是,這個錯試不起。
原來,身份沒有被揭穿,還能求一求莊超英。
他清楚得很,自己佔用了全家的大部分資源,本來莊超英和莊樺林看在他是親弟弟的份上也只能算了,但是現在,莊超英和莊樺林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恨不得吃了他,根本不可能幫他。
朱秀玉敲了敲窗戶,揚了揚手腕,露出了一塊精巧的手表,她點了點那塊手表的表盤。
“搬吧!這確實是老莊家的地方,我們不搬走,老莊家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就算把我們扔出去,也沒有人會站在我們這邊,只會說我們活該。
再說,肯定不能讓趕美再進去哪怕一天。就算莊超英做不出,朱秀玉也能做得出,她太狠了,莊超英又听她的。”
莊母下了決定。
“媽!那我們住哪里啊!以後沒了房子要怎麼辦?!”莊趕美急得不行。
“你廣東那邊不是有生意嗎?我們先找個地方過渡一下,等你那邊生意起來,我們不是也要搬過去嗎?我們給你干活,你還少請兩個人。”莊母提議道。
“那眼下就這麼走了,我們也沒有地方去啊!”
“我去求求他們,給我們幾天時間。”莊母嘆一口氣道。
莊母進了房間去求,朱秀玉也爽快地答應給一天時間。
一天後,莊母和莊趕美搬進了原來潘月香住的那個小屋,之前他們搬走後還沒有租出去。
李小翔去了朋友那里借宿,莊母睡到了李小翔的床上,而莊趕美和潘月香擠在同一張小床上,連身都翻不了。
半夜,潘月香被擠下了床。
她的脾氣也壞了起來,看莊母和莊趕美都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
第二個晚上,莊母看到她先在飯桌一側擺上一個凳子,然後鋪上一張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油布,油布上鋪上床薄被。
心想著,她這是不想和莊趕美擠,準備睡飯桌。
她家這個飯桌是撿的人家不要的木矮桌,本來就不高,正好和高腳凳子湊一組。
正想著,就听得潘月香說︰
“媽,你從今天晚上起就睡這里了。我給你墊得厚,軟乎!”
“啊?!”莊母吃驚地看著她。
“怎麼了?你不願意啊!你看我這個頭,我也睡不下啊!不然讓趕美睡,他縮著估計也行。”潘月香看出了她不願意,于是提議讓他兒子睡。
“那不行!”莊母和莊趕美齊聲道。
莊趕美走過去試了試然後對莊母說︰
“媽,你睡唄,這寬度長度你睡剛好。以前我姐那還不是睡了十幾年的飯桌,對吧!應該也挺舒服的。”
莊母愣愣地看著兒子好一會兒。
晚上,她躺在那硬得硌骨頭的飯桌床上,兩眼空洞地望向漏了一塊星空出來的屋頂。
尋思著,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呢!
幾個孩子怎麼就教成這樣了呢?
但凡有一個孝順的,她都不至于睡飯桌啊!
都是黃玲這個禍害,如果不是她和莊超英離婚,莊超英又怎麼會娶個那樣厲害的媳婦,連帶著把女兒也帶偏了!
她們都是禍害!
莊母恨得牙癢癢,但是卻毫無辦法,只盼著兒子能把生意做成,有出息了就好了。
睡飯桌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