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從外頭從新采買下人是最穩妥的法子。
但江姨娘心里還是憤憤,“老爺,妾何嘗不知那些刁奴都是霍氏的心腹,自來看不上妾的。”
“可他們這般著急離開,無非是因為妾好心辦壞事,插手庶務,他們一個個的是在為霍氏示威,更借此刁難妾。”
“妾非正頭娘子,全賴老爺的寵愛,這些年才能在府里偏安一隅,他們這般打妾的臉,何嘗不是在打老爺的臉?”
吳樂興是不懂她這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的,照他的想法,與霍氏相看兩厭。
因著長輩的意願才勉強維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但她到底是吳氏名義上的主母,但凡她在府中一日,他們行事便有所顧忌。
霍氏南下探親,她的心腹們都自請離府,霍氏回府之前,這府中再無人礙眼,這不是好事麼?
若是家中庶務仍舊把在霍氏的心腹手中,他反而還得費一番心思將人清出去呢!
吳樂興拍拍江姨娘的肩膀,安撫,“好了好了,好好一主子跟那起子下人置什麼氣?”
“他們走了才好,往後府中再無人盯著你一舉一動,豈不痛快?”
“不說前些日子在金樓看中一套新的頭面麼?明兒老爺就給你買回來可好?”
得了實惠的承諾,講姨娘瞬時就止住了眼淚,面上卻惺惺作態,“老爺,你把妾當做什麼人了。”
輕輕錘了男人胸膛一下,轉頭道︰“不過,老爺既然有心,妾便只當給兩個閨女攢嫁妝吧!”
吳樂興哈哈笑出聲。
只他二人才快活了一小會兒,門房便來報,“大姑奶奶攜表小姐求見。”
吳樂興拍拍江姨娘的手背,“你且先去洗把臉好生歇著,待我閑下來,便親自陪你去牙行買人。”
江姨娘自然不想走,可也知道規矩,妾室如何能待客。
原以為霍氏不在,她應能找著機會鑽個空檔,但听老爺這般吩咐,便知道沒戲了。
心里雖然不快,卻也不想惹老爺不高興。
只得掛著笑先行告退。
江姨娘才走,大姑奶奶即已經嫁去尚書府的吳家大小姐吳應歌,如今是應稱作蔡夫人了,便帶著女兒蔡嬌嬌也到了。
姐弟,甥舅見過禮,蔡夫人便急急告知來意。
吳樂興初听,眉心便擰成個疙瘩,“霍氏初到南地,水土不服是會有的,可如何就病入膏肓了?會不會是謠傳。”
“怎麼會,”蔡嬌嬌忙擺手解釋,“舅舅,此前,你與母親讓我去南地伺候表哥,我便一直待在南地,哪兒也沒去。”
“直到舅母一行到了南地探望表哥,起初還好,我也不甚在意。”
“又幾日,舅母病重的消息便傳開了,嬌嬌還以外甥女的身份前去侍疾,只舅母的病實在凶險,听著還有過人的風險。”
“當然,嬌嬌也不是怕被舅母過了病氣,只是心疼表哥。”
吳樂興擰著眉,“如何就心疼他?”
蔡嬌嬌嘆了口氣,“舅舅,你是不知道,自打舅母病倒,表哥便衣不解帶侍奉床前,可舅母的並卻始終未見好轉,相反隱有……”油盡燈枯之相。
這話,蔡嬌嬌不敢說出口,只緩了緩,繼續說︰“表哥金秋的政績如何,舅舅最是如今清除,未來兩年正是關鍵時候,若此時,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