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房玄齡和杜如晦直接上前拱手道。
李世民微微頷首,再看向李承乾道︰“刑罰確定了,那麼崔仁師和崔敦禮的案子由誰來審?”
所有人都奇怪的在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之間來回看。
怎麼有種陛下在詢問太子的意思。
李承乾也非常意外的看向李世民,沒想到李世民竟然詢問自己,這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自己,才會詢問嗎?
既然問了,他也要回答。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此事應該徹查,不單單是崔家一事,還有懷遠坊其它的教派,如此重大之事,並非是一人能夠審理的,還需要等錦衣衛成立後,徹底徹查。”
李世民眉頭一皺。
等錦衣衛?
這要多久?
“難道泱泱大唐,找不出來審理此案的人?”這話有些賭氣的成分。
李承乾卻搖頭道︰“並非如此,既然要成立錦衣衛,那就要給錦衣衛一次揚名立威的機會,這案子正好是一次機會,能夠讓各地官員听見錦衣衛名字,都會有所忌憚。”
“而且兒臣認為,如今長安城確實沒有合適的審理此案之人。”
嘶!
這話就是說他們大臣們沒用了。
不少的大臣都非常的不滿,文官們要不是看李承乾是太子,恐怕都要沖上去理論了。
反觀武將確實開心極了。
文官沒用,顯得他們武將有用。
李世民也是皺緊眉︰“太子,偌大的長安城,就沒有合適審理此案之人?”
“沒有。”李承乾沒有任何退縮,淡定的搖搖頭︰“父皇,世家根深蒂固,朝堂內多少都有交集,如何審理此案?”
呼!
李世民也明白了。
這是要弄死崔仁師和崔敦禮,不然的話,不會說長安城沒有人能夠審理此案之人。
能審理這個案子的人不少,可要弄死二人,那就不太好找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錦衣衛成立吧。”
房玄齡這個時候站出來道︰“回稟陛下,錦衣衛現在連雛形都沒有,如果要等錦衣衛的話,那豈不是要幾個月時間?”
“崔仁師癱瘓在床,崔敦禮如今在東宮地牢,陛下這......”
意思也很明白,難道要關兩個人幾個月?
李承乾道︰“邢國公,此時不必擔心,在東宮地牢,孤保證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太子殿下,臣不是那個意思......”房玄齡連忙道。
“孤明白。”
李承乾抬手道︰“東宮六率已經包圍了崔府,崔仁師既然癱瘓在床,孤也不為難于他,就讓他在家中休養,也算是他對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善待他的,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罪責是不可能逃脫的。”
“唉。”李承乾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房玄齡也不想說什麼了。
李世民看房玄齡不說了,他便開口道︰“行,既然太子已有安排,在審理此案之前,全權就由太子來負責,諸位臣工可有異議?”
“陛下聖明。”大家都拱手道。
如今還有什麼異議。
五姓七望已經開始焦頭爛額了,巴不得立馬下朝,去商量此事。
李世民給張阿難一個眼神,後者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
等李世民離開了,李承乾也不急著走,而是看著官員們匆匆離開的背影。
特別是五姓七望和關隴集團的官員。
人走到差不多了,房玄齡才走向李承乾問道︰“太子殿下,您如此做,世家官員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是啊。”杜如晦也是嘆息一聲道︰“太子殿下,您還是心太急了。”
最後圍過來的裴寂瞪了眼房玄齡和杜如晦道︰“二位是否太過操心了,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子殿下的道理,再說了,如今五姓七望又如何跟太子殿下相比?”
對于裴寂的吹捧,李承乾並未放在心上。
而是在思考房玄齡所說的話。
不會善罷甘休,那麼五姓七望會出什麼招數呢?
“太子殿下?”裴寂看李承乾不說話,喊了一句。
“啊?”
李承乾反應過來,看著裴寂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裴寂訕笑一聲,很明顯是自己打擾李承乾思考了。
看了眼面前的幾人,李承乾嘆息道︰“你們所擔心的孤也有所擔心,可百姓的冤誰去伸?難道百姓受了委屈,就讓他們受著嗎?”
“孤不是那樣的人,諸位好意孤心領了,不過眼下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重要的事?
幾人不明所以,對視一眼。
還有什麼比審這案子更重要的事情?
“太子殿下,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裴寂道。
李承乾搖搖頭︰“此事,孤已經安排人去做了,就算有了主謀,那麼也需要苦主。孤打算聯系這些女子的家人,能找到的,孤一定會幫他們找到家人,找不到的,那剩下的就是賠償,崔家既然能犯下此等惡事,光殺幾個人肯定是不行,那些苦主,辛辛苦苦養大孩子,最後人丟了,苦主肯定需要得到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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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什麼意思?
太子這是要讓崔家賠錢?
當官這麼多年,第一次听說,還需要賠錢的。
話畢,李承乾便離開了。
幾人看著李承乾背影發呆好一會兒。
杜如晦這才反應過來︰“此事要不要跟陛下匯報?”
“這......”房玄齡猶豫了。
如果李承乾能讓崔家掏錢,補償那些苦主,不失是一件好事。
跟陛下說,會阻止嗎?
裴寂卻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二人道︰“要說你們去說,我不去說,太子殿下做的事都是為了百姓,我們身為父母官,難道不該支持太子殿下嗎?”
額......
杜如晦和房玄齡看著裴寂離去的背影,苦笑了好一會兒。
宮外。
李承乾剛出來,王泉便迎了上來道︰“拜見太子殿下,是回東宮嗎?”
“嗯。”李承乾應了一聲,在王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駕!
馬車行駛向東宮。
車廂內的李承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五姓七望會出什麼招數,也只能見招拆招了,他也不是陰謀家,不可能事事料敵于先。
“王泉,孤交代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嗎?”
在前面趕馬車的王泉聞言,立馬回道︰“殿下請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尋找那些苦主,有薩寶提供的這些東西,應該是不難,除非他們舉家搬遷。”
“嗯。”
李承乾應了一聲道︰“回東宮後,你去見一下崔敦禮,詢問一下意思。到底是想要崔家一百多口人填命,還是要補償給那些苦主,去換崔家一百多口人的命。”
“喏。”王泉听見李承乾預期中的嚴厲,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其實您能給他們討回公道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讓崔家補償他們?數萬人,這銀錢可是不小,即使崔敦禮願意,崔家不願意又該如何?”
“哼。”
李承乾冷哼一聲道︰“崔家不願意,這由不得他們。”
回到東宮。
王泉按照李承乾的意思去辦。
來到東宮地牢,在侍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崔敦禮的牢房前。
東宮地牢還算大,薩寶和崔敦禮並不在一起,正好分到了一頭一尾。
“崔侍郎。”王泉陰笑著看向崔敦禮。
崔敦禮抬頭,看見一張慘白的臉,眼神微眯︰“王總管,可有何事?”
語氣淡定。
一點沒有慌張和求饒的意味。
王泉都被他這份淡定給震驚到了。
“太子殿下吩咐我來看看崔侍郎,順便談談條件。”
叮當!
叮當!
“條件?呵呵。”崔敦禮舉起了手中的鏈條,拍了拍腳上的鏈條,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冷笑道︰“這就是太子殿下談條件的方式嗎?”
“還是說,太子殿下吃定崔家了?讓你來套我的話?”
王泉被崔敦禮囂張的樣子氣惱了,直接道︰“太子殿下想補償被你們崔家禍害的苦主,當然這筆補償肯定是要從你們崔家手里拿。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你只有兩條路,你和崔仁師伏法,拿出補償給苦主的銀錢,崔家其余人太子殿下可以不動。”
“二就是你和崔仁師伏法,崔家其余人也會受到波及,銀錢自然是抄家後,補償給苦主。”
崔敦禮皺眉听著,瞪向王泉。
這根本不是選擇,而是通知。
可轉眼一想,崔敦禮卻冷笑道︰“想必太子殿下如今的壓力也不小吧?不然明明可以抄家,為何需要跟某商量呢?”
“你......”王泉被崔敦禮這副樣子氣到了。
都進大牢了,還如此囂張沉穩。
“崔敦禮,你難道就不怕,太子殿下真的下罪于整個崔家嗎?”
“怕?哈哈。”崔敦禮搖了搖頭︰“自己都管不了,如何管整個崔家?你去告訴太子殿下,他該如何就如何,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沒有那個能力與你們談條件,何況崔家也不是我說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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