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萬萬沒有想到,萬富貴和李少爺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們不僅要陷害陳皓,還要除掉薛烈和王顯!
她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努力保持鎮定,然後找了個借口退出了房間。
她連夜翻山越嶺,朝著周文遠所在的城外奔去。
然而,她並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地逼近……
兩個黑衣人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她的身後,緊緊地追趕著她。
阿秀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她不敢回頭,只是拼命地向前跑去。
她熟悉山中的地形,知道哪里有陷阱,哪里有捷徑。
她利用地形的優勢,不斷地躲避著黑衣人的追捕。
然而,黑衣人的速度很快,而且經驗豐富,很快就追上了她。
阿秀被逼到一處斷崖邊,無路可退。
“小妞,別跑了,跟我們回去吧。”一個黑衣人獰笑著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阿秀她知道,落入黑衣人的手中,必死無疑。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後一躍,跳下了斷崖。
黑衣人沒有想到阿秀竟然如此決絕,頓時愣住了。
他們跑到斷崖邊,向下望去,只見阿秀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雲霧之中。
“媽的,算她走運!”一個黑衣人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斷崖的下方,有一張巨大的藤網。
那是阿秀小時候和她的獵戶叔父一起設置的陷阱,專門用來捕捉大型獵物。
阿秀跳下斷崖後,正好落在了藤網上。
藤網雖然緩沖了她下墜的力量,但她還是被摔得頭昏眼花,腳踝也受了重傷。
她咬緊牙關,忍著劇痛,從藤網上爬了起來。
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必須將消息傳遞出去!
她用樹枝做拐杖,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著。
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只知道,她必須堅持下去。
終于,在天亮時分,她看到了周文遠的身影。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消息告訴了周文遠,然後昏倒在了地上。
周文遠听完阿秀的講述,頓時勃然大怒。
他沒有想到,萬富貴和李少爺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們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陰謀顛覆整個青州城!
當夜,周文遠喬裝成更夫,手持舊巡夜司的腰牌,悄悄地潛入了府衙的檔案房。
只要找到當年的卷宗,就能證明陳皓的清白,同時揭穿王顯的陰謀。
他在塵封的卷宗中,仔細地翻找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終于,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一份七年前的舊案卷宗,上面詳細地記載了當年銷毀“偽令玉佩”的經過,以及每一枚玉佩的編號。
他連忙將卷宗上的內容抄錄下來,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檔案房。
他將抄錄的證據交給一個老驛卒,讓他秘密送往鄰鎮,交給王老板。
他相信,王老板會利用商隊的關系,將消息傳遞給薛烈。
“真令唯一,藏于舊巡夜司銅鐘夾層……”
他喃喃自語著,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三日後,青州城必將迎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無人能夠幸免。
而此刻,薛烈正站在營帳之外,仰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他的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枚沒有“承安三年”字樣的玉佩,眼神復雜而深邃。
今夜,他將做出一個關乎生死,關乎未來的選擇。
一道黑影閃過,單膝跪倒在他的面前︰“統領,王老板傳來消息……
三日後,夜幕低垂,星光黯淡,如同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薛烈親率精兵,以雷霆之勢包圍了王顯的府邸。
刀光劍影,肅殺之氣,瞬間籠罩了整個院落。
“薛烈!你瘋了嗎?!”王顯怒不可遏地沖了出來,指著薛烈,聲音因憤怒而扭曲,“誰給你的膽子,敢擅闖本官的府邸!”
薛烈面無表情,眼神冷酷如冰︰“王大人,奉王爺之命,搜查私藏違禁之物者。”
士兵們如狼似虎地沖進府邸,翻箱倒櫃,搜查每一個角落。
最終,在一處隱蔽的佛龕暗格中,搜出一枚刻有“承安三年”的真玉佩。
王顯臉色慘白,癱坐在地,渾身顫抖︰“這…這不可能…是誰…是誰陷害我?”
薛烈將玉佩扔在王顯面前,冷冷地說道︰“我查的不是你,是冒用王爺令者。王大人,你好自為之。”
語畢,薛烈揮手示意,士兵們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王顯一人,在黑暗中絕望地嘶吼。
回到營中,薛烈屏退左右,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那是周文遠托人秘密送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拆開了信封。
信中內容並無特別,只是再次強調了玉佩的真偽鑒別之法。
然而,信的末尾卻添了一句︰“玉佩非令,乃刀;執刀者,未必知刃向何方。”
薛烈凝視著跳動的燭火,良久沒有說話。
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權衡著什麼。
最終,他將那枚真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熄滅了燭火,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
與此同時,青州城外,一片寂靜的山林中。
陳皓拄著一根樹枝,站在一條清澈的小溪邊。
溪水緩緩流淌,帶著幾片翠綠的竹葉,順流而下。
那是他與柱子、阿秀、周文遠約定的聯絡暗號。
三片竹葉,代表著一切順利。
望著溪水中漸行漸遠的竹葉,陳皓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該收網了。”
而此刻,青州城內,卻暗流涌動,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之中……
陳皓獲釋歸村,村民們隔著老遠就瞧見他那單薄的身影。
不少人竊竊私語,都覺得陳掌櫃這次怕是元氣大傷,沒個一年半載緩不過勁兒來。
誰曾想,這才過了三天,皓記酒館門口就貼出了一張紅底黑字的告示,那字跡雖說略顯潦草,但內容卻像一顆石子,瞬間在平靜的村里水面上激起了千層浪。
“皓記重開,首釀‘清濁辨’,只收百姓陳糧,三倍市價!”
告示一出,村里頓時炸開了鍋。
“啥?三倍市價收陳糧?陳掌櫃瘋了吧!”
“他這是要干啥?拿錢打水漂玩兒?”
張大叔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看著告示上的字,老眼昏花地揉了又揉,生怕自己看錯了。
他那半囤發霉的陳糧,原本都打算喂豬了,現在居然還能換錢?
想著,想著,張大叔激動得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衣襟上︰“我家那半囤霉米,也能換錢?這……這是真的嗎?”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萬富貴的耳朵里。
萬富貴正摟著新納的小妾在床上尋歡作樂,听到手下人的稟報,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一把將小妾推開,肥胖的身軀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怒吼道︰“陳皓?他居然還敢開門?還三倍市價收陳糧?他哪來的錢?”
萬富貴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陰惻惻地說道︰“哼,想跟我斗?沒門兒!給我散布謠言,就說陳皓收的都是爛糧,肯定要釀毒酒害人!看誰還敢把糧食賣給他!”
他卻不知道,這正是陳皓所希望看到的。
陳皓要的不是什麼好名聲,要的就是萬記的慌亂和自亂陣腳。
只有這樣,他才能渾水摸魚,將萬記一軍。
與此同時,皓記酒館的後院里,李芊芊正坐在桌前,一筆一劃地登記著每一戶前來賣糧的村民的姓名和糧食數量。
她那雙明亮的眼楮,在算盤珠子上飛快地跳動著,仿佛能穿透這小小的酒館,看穿整個青州城的風雲變幻。
“柱子哥,這些用紅筆圈出來的,都是之前被萬記拒收過的。”李芊芊指著賬本上的一些特殊符號,輕聲說道。
柱子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笑︰“芊芊妹子,還是你心細。掌櫃的到底想干啥?我咋越來越看不懂了呢?”
李芊芊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她知道陳皓的計劃,也相信他一定能成功。
接下來的幾天,陳皓親自帶著柱子,走訪了附近的十幾個村子。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當眾架起一口大銅甑,現場蒸糧。
當熱氣騰騰的米香撲鼻而來時,陳皓便會一把揭開鍋蓋,指著甑里的米粒,大聲說道︰“鄉親們,你們看,這霉變的糧食都浮在上面,好的糧食都沉在下面。我們皓記只取底層的干淨米粒,上面的霉變糧,我們會曬干了當飼料喂牲口。絕不會用壞糧來釀酒!”
村民們親眼所見,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大半。
再加上陳皓給出的價格確實誘人,很快,就有人開始動搖了。
終于,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漢,牽著一頭瘦弱的毛驢,馱著一袋沉甸甸的糧食來到了皓記酒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