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巍峨聳立的長安城,車隊內所有人都不由得長松一口氣。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長安的氣候雖說有些寒冷,但怎麼說都是他們自己的家。
“諸位愛卿你們一路辛苦,回家好好休沐三天吧!”
眾大臣行禮後,便各自回到各家。
“父皇,您是先…”
沒等李承乾將話說完,李世民便抬手打斷他的話。
“朕先休三天,高明再監三天國事吧。”
李承乾感到十分疑惑,還是躬身送李世民上了龍輦。
長孫皇後趴在鳳輦的窗戶上,將腦袋探出來,“玉兒,你過來下。”
魏叔玉連忙小跑著過去︰“母後,您找小婿有事?”
長孫皇後用手點下魏叔玉的腦袋,“晚上要多賣力,本宮想早點抱外孫。”
一旁的長樂羞紅了臉,“母後!!”
“夫妻間敦倫之禮很正常,麗質用不著害羞。另外小兕子要去公主府,三天後將她送回宮。”
話音剛落,小兕子朝魏叔玉伸出小手,“鍋鍋抱抱!!”
魏叔玉直接將她扛在脖頸上,樂得小兕子“咯咯”笑個不停。
長孫皇後又叮囑幾句,便坐著風輦離開了。
李承乾一臉郁悶的看著魏叔玉,“妹夫,孤都懷疑是不是母後的親兒子。從十里亭接駕到現在,孤都沒與母後說幾句話。”
“別說胡話。”
魏叔玉掃太子妃甦氏一眼,擠眉弄眼對李承乾道︰“恭喜太子哥,太子妃這是有喜啦?”
李承乾尷尬摸下腦袋,“剛顯懷沒多久。”
小兕子捏下魏叔玉的耳朵,“鍋鍋…回公主府玩滑滑梯。”
“行,那就回公主府。太子哥是回東宮還是?”
李承乾想都沒想道︰“一同去公主府,孤最近在皇宮都快憋瘋了。”
“這…”
魏叔玉看眼太子妃,“去公主府也好,正好讓甦姐姐陪長樂聊聊天。”
甦氏連忙笑著答應下來。作為東宮太子妃,她對李承乾的內帑十分清楚。
東宮每年幾十萬貫的分紅,都來自公主府。再說這兩年太子的轉變,多虧眼前的魏駙馬。
“那叨擾玉哥兒與麗質啦。”
長樂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嫂嫂有些見外了,麗質盼嫂嫂來得少。咱們先上馬車,他倆只怕有事情聊。”
馬車上。
“妹夫,給孤調一杯酒唄,好久沒喝都有些想念。”
看著四仰八叉躺著的李承乾,魏叔玉打趣道︰
“怎麼,幾個月都沒人管你,怎麼感覺你很累??”
“的確很累,感覺心好累。唉…想想還要當幾十年的太子,這日子一眼望不到頭。”
“額…”
太子哥這個小年輕,顯然是有情緒啊。
魏叔玉將調好的酒遞給他,李承乾看都不看,直接一口就悶了。
“多大點事,還用得著如此煩惱。妹夫我之前教你偷懶的法子,難不成又忘記啦?”
李承乾苦笑著搖頭,“監國用的就是那法子,孤說的累是心累。”
魏叔玉聳聳肩,“心累就找些事情做,找些能超越父皇的事情做。”
“超越父皇的事??”
李承乾一臉疑惑,然後苦笑著搖搖頭,“以父皇的豐功偉績,孤想超越他太難了。”
魏叔玉又遞給他一杯酒,“豐功偉績上超越不了,從其它方面超越唄。”
“其它方面??”
魏叔玉笑嘻嘻道︰“比方子嗣方面,就像中山靖王一樣,不停的造小人。”
他之所以如此引導李承乾,完全擔心他玩什麼背背山。
那完全就是個隱形炸彈,天知道什麼時候爆炸開來。
魏叔玉之所以堅定選擇李承乾,因為他對魏叔玉真沒得說。
公主府啥時候要用兵干私活,東宮的御率隨時供他調遣。
不是魏叔玉年輕,東宮太子太保的官職,只怕都會落在魏叔玉身上。
“啊這…”
李承乾一臉迷糊,“妹夫,這也行?”
魏叔玉攤攤手,“實在不行那就熬著吧,太子哥再熬個20年,差不多也就登基了。
到時候咱倆聯手,將西邊的整個大陸都打下來!”
李承乾的眼楮頓時就亮了,“妹夫,真的只用再熬20年??”
對于自家妹夫的妖孽,李承乾比誰都懂。
有次他與太上皇在公主府飲酒,醉酒的太上皇說漏嘴,說妹夫會看面相。
連袁天師對妹夫的道法都推崇備至,他說只要熬20年,那就真的只用再熬20年。
“太子哥你就放心吧,妹夫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哦對了,天機不可泄露,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李承乾樂得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右手倒了兩杯酒。
“妹夫謝謝你,咱倆走一個!”
……
與長安的繁花似錦不同,千里之外的嶺南,則是另一番景象。
高州,刺史府。
隨著馮盎的年紀越大,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垮下來。
不是他久病在床,哪里會讓猶人在廣州作亂。
“老爺…老爺,七少爺回來啦。”
馮盎原本渾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澈起來。
“快快,趕緊將玳兒請進來。”
沒一會兒,馮智玳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
“孩兒見過阿耶。怎麼短短兩年沒見。阿耶的身體急轉直下??”
“痴兒!!”
馮盎欣慰的拉著他的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痴兒不必傷心。”
馮智玳揉揉發脹的眼楮,陪著馮盎聊了許久,伺候他喝了碗參湯。
“好了,痴兒不遠萬里從松州回來,陛下是否帶來旨意?”
馮智玳搖搖頭,“陛下給阿耶寫了封信。”
“快拿來。”
馮盎看完李世民寫給他的書信,激動得眼楮都紅了。
“士為知己者死,陛下對我馮家,真是優待有加吶。
痴兒,去擂響聚將鼓,我馮家說什麼也要將廣州的猶人滅掉。”
然而並卵,馮智玳並未動身,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他。
“阿耶,公主府魏駙馬寫給您的書信,他在信中告訴您如何平叛。”
馮盎的臉色頓時不悅,“就是坑咱們馮家十幾馬車珍珠的魏叔玉?”
馮智玳臉皮抽搐幾下,苦笑著點點頭,“阿耶,的確是他。”
便宜結拜兄弟有一點不好,就是賊愛財!
愛財就算了,居然連兄弟都坑。
“哼…老夫南征北戰時,他還不知躲在哪里吃奶吶。還告訴老夫如何平叛,簡直是笑掉大牙。”
“阿耶您還是看看吧,孩兒覺得他的法子挺不錯。”
魏叔玉寫的書信,馮智玳自然偷看過。當時他看完後,簡直是驚為天人。
“老夫倒要瞧瞧,他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