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顧盼兒就帶著顧小弟出發了。他們三房出兩個人頭,雖然他們年紀小,但是顧盼兒的力氣,頂一個成年男性的力氣,完全沒有問題。
昨晚在顧家用晚膳的時候,她用了自己的方式證明了她的力氣並不比顧大伯的力氣小。
所以三房等于是出一個成年男性和一個半大孩子。二房出了母女三人,顧大伯家勞動力多,但只是出了顧大伯母和大兒子顧俊杰,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農活是力氣活,所以姐弟倆吃得飽飽得後,並且再拿上一些干糧和水後才出門的門。
他們出門時,司空理的藥膳還沒有吃完,傻女人邊喂邊催促道,“小理,你快點吃啊,你看,大姐姐和小哥哥不等你啦,他們走掉啦,去玩啦。” 所以你吃快點行不行。
司空理有自己的節奏,一點不受傻女人的催促,慢條斯理地“嚼”著自己的藥糊糊。
“傻姨,你要是不放心,你先去,我把小理喂完後,我再帶著他過去看看。”
傻女人想了想後還是搖搖頭,“不行,還是我抱他去吧。” 大閨女讓她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能有工錢。
“其實你不用擔心,盼兒姐能護住自己的。” 傻女人就是怕她的兩個兒女和顧家的那一堆人在一起,會受到欺負。
其實就顧盼兒這段時間表露出來的勇猛,誰還敢去打她啊。現在顧家那幾口人,最多就是在村子里散播一些不實謠言,妄圖中傷顧盼兒,但那些是暫時沒有辦法改變的,只能承受。
從小到大那麼多年,因為傻女人的關系,她都不知道被嘲笑過多少次,早已練成了銅牙鐵壁,豎起高高城牆保護自己了。
顧小弟上學了,過個幾年,村子里自然而然地會改變對他們一家子的印象。
傻女人撓了撓頭,面色透著紅暈,“嘻嘻,我沒有擔心,我就是想去幫忙。” 她沒說的是,搶農忙是很苦很累的,她大閨女嬌滴滴的,做不來這些農活。
其實只是她忘記了而已,自從幾年前,顧盼兒妹妹顧桃兒)出事後,傻女人的傻病越發嚴重,顧家更不會給她找醫師醫治或者給她買藥這些。
又怕她跑出去傷了人,她是顧家的人,要是出去傷了人,肯定是找上顧家要賠償的,所以便關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出去 到村里人。
但她力氣大啊,徒手劈鎖什麼的,劈的次數多了,間中還是會跑出去的,但從來沒有傷過人,她只是傻,又不是瘋。後來顧家人就時而關著,時而不關,看心情了。
那幾年,她可沒有現在這麼“清醒”,現在除了傻笑時看得出是個傻子外,其他言行舉止雖然與她的年齡不符,但就像一個六七歲孩童的智商吧。這個應該是因為曾經傷到了腦袋所造成的。
記憶錯亂就是因為受到了無法接受的事實而導致的,就是顧盼兒的妹妹,在大山入口處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被撕爛破碎的衣服,和一些骨頭,目測是人骨。村里又沒有正規的醫師,村里人憑著衣服和骨頭,便是斷定顧桃兒被野獸吃了。
連成年男子誤闖進山都是死無全尸的,何況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呢。
自那時起,傻女人的傻病越發嚴重,再加上記憶錯亂,整天傻傻愣愣,眼神無光,力氣大那破壞力就強,所以壓根做不了活,也不敢叫她干活。
所以那幾年的農活,顧盼兒就成了三房的頂梁柱一般,農活家務活這些,她再苦再累的都干過。
還不能吃飽,為防她會偷東西吃,廚房里的活是從不讓她沾手的,廚房還會時時被鎖上門。
又不能在傻女人面前透露什麼,怕她會發瘋,到時免不得又是一頓毒打。所以在傻女人不知道或者記不清那幾年,顧盼兒都代替她做了。
現在她的記憶基本停在了五年前,顧桃兒未死之時,所以她會認為司空柔是個九歲孩子,那顧盼兒也是九歲孩子啊,她們兩個是一同出生的。
九歲的女孩子,以前又是沒干過這種農活,這麼炎熱的天氣,怎麼受得了,還是自己去吧。
以前孩子爹在的時候,就沒讓孩子們受過這份苦,現在自己也不能讓孩子受這份苦的。
她雖然傻,但真的是一位好娘親。
昨晚她提出由她去農地里干活,大閨女就堅決反對,說她在茅草屋打工呢,怎麼能回家做事?沒有工錢拿,自己和小弟吃什麼?
傻女人一噎,喃喃地不敢再提出去農地干活,不打工,大閨女和小兒子吃什麼?現在又多了一個司空理,四個孩子呢,當娘親的壓力山大。
傻女人又不知道她在茅草屋本來就沒有工錢,給顧家老頭,老太太那點工錢,是顧小叔給他們的。他兼職得到的利錢,就當成是傻女人的工錢,要不然又怕這老頭老太太大鬧一番。
司空柔給她的那些金子銀票什麼的,都在顧盼兒和蕭時月手上,傻女人是沒有經過手的。
不是不給她,而是她大嘴巴呀,在她嘴里沒有秘密。
傻愣愣的她,更加不會想得明白,她打工的內容是什麼?被顧盼兒三言兩語便打消了干農活的心。
小閨女說過,讓她看管照顧她弟弟,也就是司空理,那她抱著他,一同去外面玩耍,耍著耍著,走到了農田區,也是可以的吧,嘻嘻。
打著這個主意的傻女人便是又開始催促司空理,後者對著她眨巴幾下眼楮,繼續慢悠悠地“嚼”著。
千等萬等終于等到他咽下最後一口藥糊糊,傻女人迫不及待地把水塞他嘴里,讓他再喝點水漱漱口後,把他的臉清洗一番。
蕭時月給他戴上一頂帽子,既是遮擋陽光,也是把他的臉遮一遮。檢查手上拿著一些司空理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檢查無誤後,“行,我們出門吧,帶小理去散散風。”
司空理不情不願地被她們抱著出去耍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