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掉光，重新覆蓋，又掉光，又覆蓋。經過了幾輪重復的操作，黑土地上的一大片曾經的樹苗王國已完全被摧毀，變成了“苗去地空”的一塊黑土地。
在最後一次的搬運樹苗過程中，因為剩的樹苗不多，不足以覆蓋到身體的全身，一馬一玉沒有多想什麼，就把木棚子里的，還有黑玉佩的錦衣窩窩里的，能找到的所有樹苗都找了出來，才堪堪夠覆蓋嚴密那具身體之上。
以為時間過去很久？其實並沒有，才過去幾天而已。只是樹苗掉葉子的速度太快，一夜過去就把覆蓋在身體的樹苗的所有葉子掉個清光。
這幾天，小棕和小玉是白天艱苦搬運樹苗，晚上睡覺。睡醒一睜眼就會看到掉光葉子的光桿桿和暴露出來的紅色身軀。又開啟新一輪的搬運工作，累得夠嗆，累得想吐。
醒來一睜眼，又是天塌的開局。
小棕本就虛弱的身體，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反而是加倍的勞動，撐不住躺下了。
“怎麼辦，沒有樹苗苗了。” 小棕哀切地說道，情緒低落，“流食也沒有了。” 小棕躺在木棚子里，意識有些不清地念叨著。
之前要搬運樹苗苗，它還能撐著一口氣，睜開眼楮，吃飽肚子就開干。到了樹苗沒有了，流食也沒有了，它那口氣完全消散，疲勞過度的身體再也撐不住，轟然倒下。
躺了兩天，沒有了馬食，草料咽不下，靠著靈河水撐到現在，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因為司空柔的昏迷不醒而被迫斷了藥的小黑，過了這麼幾天，情況並沒有好轉，且好像有衰弱之勢，此時的它沒有樹苗的治愈，也沒有了流食下肚，情況更是越來越差。
這幾天以來，主人沒有醒過來，小白蛇大哥也沒有出現過，它們都開始擔心小白蛇是不是在空間外面遇到了什麼危險。
要不然主人這個樣子，它為什麼沒有回來照顧她。
氣若游絲的小黑，眼楮微微睜開，看了眼旁邊的小棕，它很想叫它不要放棄，主人很快就會醒的，你再撐一撐，吃點草料。
可是它說不出話來，好困，一天天的睡覺，它總是睡不夠一樣，好怕這一次睡過去就無法再睜開眼楮。強忍著把妄想閉上的眼楮打開，可是眼皮子似有千斤重。
睡過去就一了百了了，睡吧，睡吧。
小黑再次睜開眼楮，它想再看一眼主人的身影，再看一眼，看最後一眼。
在模糊的視線里，入眼的還是那個紅得明顯的皮膚，這個紅色的皮膚不好看，小黑它啊，還是更喜歡主子之前的白皮，像個仙女一樣，飄來飄去，真好看。
以後它就沒有機會看了，與主人的相處時間不長，可是它的記憶里全是遇到她之後的事情。沒遇見她之前，它是怎麼生活的，早就不記得了。
好想再看一眼主人那面無表情的臉，她現在的臉是紅色的，閉著眼楮睡覺。
咦，閉著眼楮睡覺，閉著眼楮？？？它是死前出現幻覺了嗎？為什麼它看到了那塊紅色的臉皮上，眼楮是睜開的？
小黑閉了閉眼楮，再次睜開望過去，紅色的皮膚，紅色的臉，長長的眼睫毛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垂下來，而是翹上去的。
咦，好像看到“她”的睫毛動了動？
小黑回光返照式地抬起了頭，伸長了脖子，定楮再看，大喜過望，沒錯，主人的身體是睜開了眼楮。
“小棕，小棕，快醒醒，主人醒了，主人醒了。”
“小棕，小棕。”
小黑的回光返照並沒有支撐多久，至少把小棕喊醒了，後者抖擻著眼皮子，睜開了眼楮，然後就看到了小黑“砰”的一聲，抬起的頭摔倒在地，眼楮翻白了。
“小黑哥，小黑哥？”
“嗚嗚嗚，小玉，小玉，快看看小黑哥怎樣了。”經過幾輪的樹苗搬運合作，小棕對小玉多了幾分信任，知道對方比自己聰明。
此時的它也找不到除了小玉外的生物來幫忙了。
正在靈河里飄蕩的黑玉佩，隱約中又“听”到那一道帶著愚蠢氣味的聲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天天的，現在又不用再搬樹苗了，還有啥好哭？
樹苗已經缺貨三天，把所有樹苗掏空後，已過了三天。
小玉頓了頓，還是去看看那匹蠢馬又怎麼了。
其實它是知道的，小黑和小棕越來越虛弱，要是再沒有得到醫治，怕是......
它作為一塊玉佩，可以在河水里吸取能量，那兩匹馬不能直接吸取能量，河水能讓它們的體質變好，失血過多後，靈河水代替不了它們身上的血液，更加代替不了食物和藥物。
黃老頭給它們診治後，有開藥的，並且服務很到位地給它們煎煮好，司空柔再從外面帶回來。
可現在藥停了幾天，食物停了，靠著靈河水維持不了它們的生命。
小白蛇不回來，那女人又情況不明且一直不醒，小玉其實很怕這個空間會只剩下它一只。
在河水里蹦 蹦 的游回來，剛躍出了岸，就看到哭得淅瀝哇啦的小棕馬用頭搭在小黑的頭上，無力地拱著小黑頭。
“小黑哥，嗚嗚，小黑哥。” 平時小黑昏迷都是閉上眼楮的，現在小黑翻了白眼，怎麼拱它都不動了。
小玉一蹦一跳地來到木棚里面，跳到小黑身上，看了看翻了白眼的小黑，它也不是醫師啊，看不懂小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哎呀，應該給小黑留幾株樹苗的，當時沒想到，全給了那個女人，現在那人沒醒，小黑怕是永遠也醒不了。
小玉有點傷感，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不忍再看的黑玉佩把玉身轉向靈河那邊，突然看到那個紅彤彤的身影，似乎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