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虛弱,雖然餓得不行,但吃得也不多,它吃不下。望向還在狼吞虎咽的小棕,再瞧瞧流得到處都是的馬食和一地的狼藉,眨了眨干澀的眼楮,悲切切地說,“主子醒了,就是我們兄弟倆的死期。”
小棕吃了個小飽,沒那麼難受了,听到小黑哥的聲音,茫然地把頭從食桶里伸出來,不解地問,“為什麼,主子為什麼要我們死?” 它沒听出來小黑哥用的是夸張手法。
它們又沒有做錯事,主子干嘛要殺它們,主子又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小黑示意小棕自己去看地面的髒污,剛剛是又餓又太著急,只想著眼前,沒想到後果,現在肚子有“貨”,自然把前因後果都想了個遍。
小棕大驚失色,瞪圓了它的馬眼,“啊,怎麼會這麼髒?” 主子的東西是亂,但不髒的,如今這里的地面變成這樣,主子肯定要生氣了。
小黑無語,怎麼會這樣,你沒有自知之明的嗎,當然是食桶里的流食倒了出來,連雪白雪白的沙灘都變成又青又黃的顏色,且味道甚濃。
“死了,死了,大哥要殺了我,現在主子也要殺了我,嗚嗚嗚,小棕怎麼這麼命苦啊。” 它搗毀了小白蛇大哥的樹苗王國,還期望自己負荊請罪的時候,主子能在旁邊幫它說兩句好話的。
嗚嗚嗚,這一次它必定要受到主子與大哥的雙重混合鞭打,嗚嗚嗚,這一次真的要流馬淚了。
小棕蹲在那里,望著周邊的髒亂差,生無可戀地把頭抵在了地面上,流著眼淚的同時,還不忘用舌頭舔地面的食物。
要死也要做一只飽死鬼,這樣才有力氣和主子一樣飄來飄去。
小黑︰“......” 莫不是這一次被吸血後,把腦髓也給吸出來了?你這一副模樣給我看沒用啊,我也是那匹受死之馬,幫不了你。
小黑沒理會小棕的自怨自艾,呆怔怔地望著飄蕩著的屏風上的紅色身影,這麼暴露著,等主人醒來看到,不是更生氣嗎?
而且皮膚這麼紅,是不是很熱啊,它曾看過人類曬久了,皮膚就是發紅發燙的,如今主人的身體也是發紅發燙,是不是很熱?
靈光一閃,哦,原來主子平時用樹苗摭擋住身體就是為了怕曬到,現在樹苗葉子掉光了,它的身體就又紅又燙。
司空柔︰“......” 你是哪只眼楮看到空間里有太陽的?
以為自己想到了關鍵重要之處的小黑,急忙轉回頭對上那匹還在自怨自艾的小棕馬,用自己攢了的一點力氣把一句話講完,“行了,別哭了,將功補過吧。吃飽了沒,快去搬運樹苗。如今主子的身體紅得發燙,她又躺在里面,必定很熱,繼續搬些樹苗給她涼爽涼爽。” 說完又在那里翻白眼,差點說斷了氣。
“小黑哥,苗苗掉葉子。” 一想到又要重復那一番苦難,小棕就想擺爛裝死。
歇了一會的小黑又攢夠力氣說一句話,“就是掉葉子,才需要更多的樹苗。你還想不想主子放過你了?我听人類說過,人在熱的時候,脾氣會不好,哼,到時主子一醒過來,因為熱而亂發脾氣,直接把我們兄弟倆掃出這個舒服家園里,不要我們了,怎麼辦?”
它們馬匹是可以隨意買賣的,到時主子不開心,又把它們發賣了,去哪里再遇上這麼好的地方?還能有好吃好喝不用干活,每天在山林野嶺跑跑,想躺就躺,想睡就睡的安樂日子?
其實小棕也是打算等自己歇夠後,就去搬運樹苗的,主子想用樹苗把自己的身體遮蓋,作為忠實僕人的它,怎能不如她的願?
就是身體太差勁了,昨天是真的靠著意志力才完成一批樹苗的搬運工作。因為有了艱苦搬運的經歷,所以本能地不想再經歷一次,趨利避害是天性。
“小黑哥,你等我歇一歇,我就去。”
小棕歇過一番,把那股頭暈想吐忍受過去後,才踉踉蹌蹌地起身,邊流淌著馬淚邊往黑土地走去。
來來回回十來趟才把與昨天那批差不多量的樹苗搬運到靈河邊,力歇的它直接躺在樹苗上面歇息。
“啾”一聲,從河水里躍出來一塊黑烏烏的東西,在空中現出一個完美的旋轉拋物線,然後安穩地豎立在河邊的沙灘上。
直挺挺地豎立著,仿佛能看到一個小小人兒高傲地昂起頭,接受著周圍掌聲。
不好意思,這里只有一個觀眾,就是一匹蠢萌蠢萌的棕色馬,連那匹稍微機靈一點的黑馬已暈了過去)都沒有榮幸看到它的英姿。
不懂欣賞的小棕眼楮一亮,還以為這黑東西在木屋子里面呢,它進不去木屋子,無辦法把小玉喊出來幫忙。沒想到啊,它居然在河底,哈哈,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玉,我把樹苗帶到屏風那里,你負責擺好它,知道不?” 昨天它們一馬一玉搭配得挺好的。
黑玉佩是背對著靈河的,所以它沒有“看”到屏風上的樹苗又再次變回了一條條的光桿桿。
這小棕馬無頭無腦的一句話,小玉沒听懂,玉身晃了兩個。
“什麼,你不願意,主子對你這麼好,你連一點事都不幫她做?哼,等主子醒來,我就跟她說,讓她把你扔出去,不要你了。”
小玉的頭頂出現肉眼看不到的問號,這匹蠢馬在說什麼?
一馬一玉的溝通上根本不在一個平面上,直到小玉的“視線”投到靈河上的屏風那里,才知道小棕說的是什麼意思。
小玉大為震驚,它在河底睡了一覺而已,難道睡了很久?睡了一個月嗎?想起那次司空柔在靈河底閉關修煉,就是等樹苗的葉子全掉光後,還要再過了幾天,才醒過來的。
難道自己也是一樣,一覺睡了一個月?
小棕馬見它不為所動,以為它是不肯幫忙,憤憤然地咬著幾株樹苗就下了水,哼,不用你來擺,小棕自己也能行。
從震驚與迷惑中回過神來的黑玉佩,“望”向那個紅彤彤身體,這麼長時間,還沒恢復?
跳進了河水里,游到屏風之上,剛好小棕也同時到達,看到小玉跳上了屏風,才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把樹苗甩了上去。
一馬一玉通過一番努力,又再次把司空柔的身體密密地遮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