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方寸心一時無言,她抬起頭,雙眸中蘊含著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怔怔的看著範春。
範春的話還不停,他如同是個正在炫耀的孩子般不住的說道。
“就在景城!那有個行宮你知道吧!?”
“景...是...”
一時間,面對面前的範春,方寸心竟不知要作何想法,作何表情,只得下意識的回應到。
“我找個了叫譚運收的包工頭,他現在就在那蓋集中營...不是,培,培訓班!等蓋好後計劃就可以實施啦!”
“譚,譚運收...好奇怪的名字...”
“是吧!”
範春認同的點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但還一時間想不到那里奇怪...不過無所謂啦,只要他能干事就行,管他叫什麼,叫史密斯華特,杰克曼杰森都無所謂!”
興奮之下,範春一股腦的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隨後期待的看著方寸心的反應。
可方寸心注定無法隨他的願了,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她的頭默默低下,秀發遮蓋著上半張臉,只有無需任何修飾,自然緋紅的雙唇抿起,將她此刻繁雜混亂的思緒略微表露出來。
“嗯?”
看著此刻的方寸心,範春讀不懂對方的心思,只看見她莫名就把頭低下去了。
一時間有些疑惑,開始思索起對方這是個什麼反應?
不知道範春在心中自顧自的得出了個什麼結論,只見下一刻,他忽然笑著開口道。
“現在好了!雖然你的能力不足以實現你的那些志願,不過再加上我,說不定還真能達成你那個理想呢!雖然我也不確定真能不能...”
“噗!”
範春這話一出,第一個產生反應的是一旁的第二天。
他險些一口噴出嘴里的食物,帶著驚異、難以置信的神色不住的看著範春。
饒是單細胞的第二天都听出了,範春這番話再怎麼樣也不能就這麼說出口了吧?
“哎?”
果不其然,下一刻,方寸心抬起頭,眉宇間甚至顯露出一絲迷茫,似是不大能理解範春對她的評價的樣子。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對她有過無數的評價,可無論是贊揚還是貶損,至今還從未有人對她的能力做出過懷疑。
畢竟,方寸心的天資是得到悼德皇帝的承認的。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當她听見“無能”這樣的評價,竟然就真的被範春輕而易舉的說出口時。
方寸心第一反應甚至是迷惑,迷惑範春那番話究竟是不是跟自己說的。
“您...”
她雙眸微睜,怔怔的開口道。
“您是說...我的能力不足嗎?”
听方寸心這樣問到,一旁的第二天都明白過來,此刻對方已經極為不能接受範春的評價了。
為了緩和氣氛,他連往嘴里塞食物都顧不上了,一個勁的朝範春使著眼色。
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替範春開口說。
‘不是!’
“不是...”
‘好!’
听著範春說出口的自己想替他說的話,第二天不住的在心里喊好,心道果然殿下還是懂的看氣氛的嘛!
然後下一刻,第二天就會明白,他看待範春的眼光還是有些太高了...
只見範春開口解釋道。
“我只是說現在的你能力不夠,興許未來有朝一日你的能力會有長足的進步也說不定...話不能說死,我還是對你有信心的!”
說著,他還做了個鼓勵的表情。
方寸心緩緩運氣,目蘊精光。明顯是在醞釀著什麼,又竭力壓制著的樣子。
範春看不出個眉眼高低,這也是他一貫的“優良傳統”了。
只見,在一旁已經瑟瑟縮縮的第二天的注視下,範春兩手一攤,擺著個無可奈何的樣子理所當然的開口道。
“你也不用厭惡或是憤恨自己的無能,畢竟...誰都經歷過一文不值的時候嘛!我也是過來人了,也經歷過懷疑世界懷疑人生的年紀,能理解你的想法!總有一天我們是有成長起來的時候的,就算沒成長起來...那到那個時候也就習慣飛舞的自己了嘛!”
“夠了!”
範春這番話下來,饒是一貫秉承著禮法的方寸心都忍不住喝出一聲。
她飛速仰起頭,帶著犀利的目光死死盯著範春,鬢旁垂下的一縷發絲都氣的不住的顫動。
但最終到底還是涵養限制了方寸心的發揮,讓她最終沒能把醞釀出的那些不禮貌的話對著範春說出口。
只能說還是素質有待降低。
“寸心!寸心!”
河沿的對岸,隱約的看見人影的地方。
一道聲音傳來,似是馮清綰在揮著手招呼著她。
“哼!”
听到聲音,方寸心不住的跺了兩下腳,前所未有的失態,忿忿的留下一句。
“早晚我會向您證明的,讓您明白的!”
說罷,她扭頭就走,走出兩步卻還是不忘轉身氣惱的給範春行了個極為敷衍的禮,隨後頭也不回的朝馮清綰的方向而去。
就像是上學時值周生進班檢查,敷衍的隨便瞄上一眼然後轉身就走那樣。
不遠處某一棵不起眼的樹下,江上風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方才,他目睹的全程。說實在的,以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哪怕听不見聲音光看行為舉止,他也能明白的大概。
可是方才範春、方寸心二人的交談,卻讓江上風越看越是一頭霧水。
怎麼莫名其妙的一個人緊張另一個人就把頭低下了,怎麼笑著說著說著那個就扭頭就走了?
江上風顯出疑惑的神色,頓感自己的功力還是有待提升,順道摩挲著下巴喃喃道。
“看來如果有下次的話,無論如何我還是得隨身跟同才是!”
說著,他想了個待會跟範春解釋自己消失了的理由,離開樹後緩緩朝範春那邊而去。
另一邊,看著方寸心一刻不停離去的背影,範春露出不解的神色,偏過頭朝一旁的第二天喃喃道。
“小天...她是不是生氣了啊?”
“是啊...”
“哎?為什麼?”
“當然是...”
只見下一刻,第二天像是忍耐了許久一般猛地抬起頭,不住的朝範春開口道。
“當然是您方才那番話太冒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