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著,肯定了這樣的結果後。
隨之而來的,一個想法便不可避免的在範春腦海里應運而生。
他蹙眉托腮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多時,想法在心底里成熟,他忽然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大喝一聲道。
“好!”
這一聲將還在窗邊銀笑著的江上風嚇了一激靈。
“我測...”
他本能的心底出現些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轉頭向範春的方向看去。
然後果不其然,範春正帶著躊躇滿志的目光緊盯著他,那種要“做大事”的情緒溢于言表。
看著對方這樣的眼神,江上風止不住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剛想說自己家里大樹在不喂水該渴死了,自己先回去了...
結果沒等他作勢開溜,範春下一刻便志得意滿的對他開口道。
“風子!”
“啊,啊?”
“哼,哼!”
範春嘴角上揚,搞的江上風愈加不安。
“我有一個想法,你听听我這個想法想不想發!?”
“啊?又,又有想法啊?”
江上風渾身一顫,自己的預感果然沒錯。
只見範春點點頭,忍不住為自己的想法輕笑兩聲,感慨道。
“這次啊,我跟你說風子,這次我打算搞個大的!”
“啊?”
江上風苦著臉嘗試勸服道。
“非得搞那麼大嗎?咱...搞小點不行嗎...”
之所以哪怕明知道不管用,江上風還是非得勸上這麼一句,是因為他知道,一般範春說要搞個大的,那麼事實一般是他要整個大活,更有可能是要拉坨大的...
“哎呀...”
範春搖頭輕笑,感慨道。
“搞不小了,這的想法一出來...我跟你說能把你三叉神經都震通了!”
“這...”
見他如此自得的樣子,江上風也只能無奈的抿了下嘴,開口道。
“那行吧...那你說說你啥想法?”
“呵...我跟你說...”
下一刻,範春正是這江上風,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宣布道。
“鑒于現在大晉年輕人這種懶怠、不正經的思想和行為作風!我決定...選個地方,搞個培訓班,再把大晉這些什麼公卿子弟各種二代的聚起來,狠狠的給他們軍訓,對他們進行肉體和精神的折磨...呃,教育!讓他們一改往日的歪風邪氣,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嗯!?殿下你爬到燈柱上干什麼?”
好不容易將嗓子眼里的食物全部咽進肚子的第二天瞪大雙眼不住的問到。
“哦,哦...主要是太為我自己這個想法而感到別具一格,情不自禁而已,呵呵,我這就下來...”
說著,範春從燈柱上蹦了下來,看向江上風,卻發覺對方早已愣在了那里。
原因無他,範春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頂了。
搞個地方,把那些公卿貴族的後代全攏到一塊?先不說他們家里同不同意,就是同意了...你怎麼安置他們呢?
說是要折磨...教育他們,但你要教他們什麼呢?讓誰教呢?
就像你自己說的,他們家里自己請的各種大賢都教不明白他們,憑啥到你這就一下學好了?就憑你長得帥?
再有,人家到你這來你總不能讓人家自己自負生活用品吃穿用度吧?到時候還不是得宮里頭管著,就是新成立的那個目前由馬當領班的少府出錢?
萬一一個沒伺候好,人家直接不干了起來抗議你怎麼辦?你怎麼管?
到時候管也沒法管,還得出錢養著他們,直接變成養大爺了,這不存心給自己添堵嗎...
這樣想著,江上風仿佛已經看到了範春遭遇和自己當初初到少府一樣的困境了。
而且到時候自己對付少府眾人那招還不管用,因為那是少府眾人來到少府是來上班的,屬于社會人,所以還在乎體面在乎別人的看法。
可那些公卿子弟本來就沒個正形,到你這要是一樣沒有,別人也只會覺得這是表里如一、返璞歸真了屬于是,壓根影響不了人家。
于是當下,範春和江上風立馬呈現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樣子。
與範春的志得意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江上風。
他愁苦的琢磨了一陣,不是想著如何實現範春的“宏願”,而是想著該如何說服他放棄這個餿主意。
想了片刻後江上風仍是萬分為難但又無可奈何的開口道。
“殿下...”
“怎麼樣風子?”
“呃...不咋樣...”
“啊!?”
面對著範春的震驚,江上風緩聲道。
“您說大晉的年輕人都沒個正形...這一點我不敢苟同...”
“你才是狗呢!”
“不是,我是說跟您想想法不一樣,我認為大晉現在的年輕一代吧...他不像您說的那麼不堪,還是可以的是吧...就比如小天,他就是...”
“呃...噢...”
他話音未落,只見下一刻不遠處的第二天忽然發出了掙扎的聲響。
只見他梗著脖子,嗓子眼被方才咽下去的食物噎的死去活來欲仙欲死,翻著白眼一副下一刻就要過去的樣子。
“哎,小天!”
“快快快拿水來,快救人啊!”
就這樣,範春和江上風忙活了一通,這才將掙扎在生死邊緣差點“自盡”了的第二天救了回來。
看著他被幾名宮人用擔架抬出去的樣子,範春緩緩回過頭雙眼緊盯著江上風。
似乎是在說著‘這就是你說的沒那麼不堪!?’
“嘖...”
江上風讀懂了範春的眼神,咂了下嘴不住道。
“這...小天這是個例,其他人他不是這樣的是吧,比如...比如...比如說我!”
“你更不是個東西!”
“哎?殿下您這話...”
他剛想反駁,但轉念一想自己的作風好像確實是屬于那種天怒人怨的類型,當即又把話收了回去。
“嗯...我,我雖然也一般...但,但是總有行的是吧!?”
“那你倒是舉個例子啊?”
範春一臉優哉游哉的問到。
“嘶...”
江上風聞言故作自得的樣子,實則埋頭苦思道。
‘例子,例子...’
“對,對了!”
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就說咱們門口看門的王芙蓉和嚴子電,他倆雖然看著像不大正常的樣子,但實則工作盡職盡責、忠于職守,那也是年輕一代的典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