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陽光斜斜灑進屋內,光影斑駁。空無緩緩甦醒,身旁的枕頭微涼,卜蘿早已不在。寂靜中,客廳隱約傳來低語聲,斷斷續續。
空無沒有立刻起身,只是靜靜听著,那聲音牽動著他心底某處隱秘的牽掛。他知道,那是卜蘿在通話——而能在這個時間打來電話的,唯有她的父親。
片刻後,臥室門被輕輕推開,卜蘿躡手躡腳走了進來,發絲微亂。她將手機輕輕擱在床頭櫃上,動作輕柔。隨即,她掀開被角,鑽進溫暖的被窩,依偎進空無的懷里。兩人相擁而臥,體溫交融。
“是爸爸的電話。”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他問我們在這里過得好不好。”
空無微微頷首,心中了然。這通電話是父女之間雷打不動的周末儀式。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卜董不再只關心女兒一人。
他的問候,已悄然延伸至兩位前妻——卜媽與木媽。這個變化看似微小,卻如春冰初裂,預示著某種家庭關系的微妙松動。
空無明白,卜蘿真正的憂慮早已不是那枚腦中的情感芯片。如今最讓她不安的,是父母分居兩地、親情割裂的現實。
南都與北境相隔千里,情感的紐帶在距離與權力的拉扯中日漸脆弱。而更深層的困境在于,古村的勢力尚未真正滲透南都,無法對卜董的決策圈形成有效制衡。那種“看得見卻夠不著”的無力感,如同隔著玻璃看一場暴雨,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察覺到空無的沉默,卜蘿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急忙輕聲道︰“空無哥哥,我不著急的……真的。”
空無沒有回答,只是摟得更緊,將她整個納入懷中︰“放心吧,總有一天,爸媽會重新在一起的。”
這句承諾並非空泛的安慰,而是建立在縝密布局與長遠戰略之上的篤定。卜蘿深知這一點。
她知道,古村的觸角正悄然向南都延伸——暗線潛伏、資源調配、人脈織網,每一步都如棋局落子,無聲卻致命。
那些看似平靜的日子,實則暗流洶涌。她相信,只要時間足夠,空無所描繪的未來,終將成為現實。
她仰起臉,目光溫柔如水,唇角微揚,輕輕湊上前去,吻住了空無的唇。那一吻,帶著信任、依賴,還有對未來的期許。
空無回應著,雙唇交纏,情意綿長。他的手緩緩滑過她的脊背,最終停駐在那對溫軟的峰巒之上,輕輕揉捻,激起一陣戰栗。卜蘿的呼吸驟然急促,心跳如鼓。床榻微顫,光影流轉,窗外的陽光悄然挪移。
他們的身體在愛欲中纏繞,靈魂在信任中重疊。這不是單純的歡愉,而是無聲的誓約——用體溫銘刻承諾,用呼吸交換信念。
纏綿過後,卜蘿將臉埋進空無頸間︰“昨晚我夢見我們住在南都的老宅里,院子里開滿了木芙蓉,爸爸在廊下泡茶,媽媽和木媽一起在廚房包湯圓。”
空無閉著眼,指尖緩緩梳理她柔順的發絲︰“那不是夢,是咱們正在寫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