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眸中掠過一絲譏誚,冷冷睨著她這位好三哥。
她心中暗自得意,不過在她那好三姐耳邊輕飄飄的挑撥了兩句,這刀口馬上就對準了自家人,真有意思。
今晚的笑話她也看夠了,能看到文子端丟人,倒真是千年難遇的景致。
她輕嗤一聲,揚起下巴轉身拂袖離去。
太子望著賓客陸續散去,目光落向三皇子時,眼神復雜又無奈。
他張了張嘴又復緘默,最終只重重一嘆,轉身離了正堂。
待觀禮的親眷、宮婢與禮官悉數退散,偌大的廳堂霎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文子端和溫辭兩人相對而立。
溫辭朝他微頷首,唇角扯出一抹禮貌而疏離的笑。
文子端此刻若是識趣的話,就該收回那肆無忌憚落在她身上、毫無禮節的視線。
不料他開口第一句話,便讓溫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文子端微微傾身,眸色沉沉看著溫辭,“你當知曉,你我這樁婚事乃陛下親賜,亦是聯姻。如今你做為三皇子妃,需得賢良淑德,主理好府中庶務,不可矯情爭寵,更不可跋扈專斷。此外,須得約束好溫氏族人,切不可仗著我的權勢……”
溫辭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底的寒意卻似春雪化冰,冷得透徹。
她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心中冷笑︰這人果真是大男子主義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溫家怎麼了?溫家又沒吃他家大米,溫家什麼時候落魄到要靠出嫁女兒夫婿的權勢了?真是荒謬。
若這三皇子若是不長嘴,還能討喜些,不會說話干脆就別開口。
想到這兒,溫辭氣得反而笑了出來。她怎麼也沒想到,皇室里竟然有這種奇葩。
溫辭在心中忍了又忍,越忍越氣,實在是忍不了了。
“殿下此言差矣。雲諸溫氏累世簪纓,何曾倚仗他人權柄來穩固固門楣?如今縱使朝中無溫氏子弟,我家門楣豈需仰人蔭蔽苟活!\"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仍平靜如初,“殿下當初若是不想聯姻,當初就該找陛下說明。商議婚期時,殿下臨時換人,這等朝三暮四的做派,莫非視我溫氏為堂前燕雀,可隨意驅遣?何嘗不是欺侮我溫氏一族。如今殿下倒是委屈上了,如此出爾反爾,殿下當我溫氏是什麼了?”
文子端听著她連珠炮般的質問,非但未動怒,反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燭火映得他眼底笑意深邃,她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他的新婦性情不懦弱,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不過,“吾何時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態了?”
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指節輕叩著杯沿,忽然話鋒一轉,“吾听說,溫氏五娘,不甚賢惠。”
文子端覺得他說的已經很是委婉了,若是這新婦聰明,應該會懂的她的意思,他是因為她賢惠所以才選擇的她。
不料溫辭聞言,直覺氣的胃疼,好,好,先是隨意更換成婚人選,這會兒又開始造謠她家五姐姐的性子不賢惠。
果然,這世間的男子啊,真是夠低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