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大比的海選早已塵埃落定,當我們一行人踏入那片被層層禁制籠罩的秘境時,一直沉寂在識海中的小天突然發出一聲輕咦,聲音里帶著幾分訝異︰
“這地方倒是不俗。靈力濃郁得幾乎要凝成實質,布下的陣法更是暗藏玄機,就算那些隱世宗門來攻,怕是也討不到半分便宜。”
我聞言暗自傳音附和︰“所以說,什麼三大家族之類的,在夏家這種底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這話也就敢在心里說說,真要是當著岳父軒轅青和祖父的面講出來,未免也太不給軒轅家留臉面了。
秘境深處的演武場寬闊得望不到邊際,被陣法分割成上百個十丈見方的擂台。那些淡金色的陣紋閃爍著微光,據說就算是化神初期修士全力一擊,也休想撼動擂台分毫,更別說波及外界了。
剛走到場邊,王家家主王平就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著幾分刻意的熱絡︰“蕭公子,幾日不見,我還以為您今日不會來了呢。”
“怎麼?我來不來,與你王大當家有何干系?”軒轅青沒好氣地嗆了一句,顯然還在為上次王家搖擺不定的事耿耿于懷。
王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連忙拱手道︰“軒轅兄何必如此見外?先前的誤會早已煙消雲散,如今咱們好歹也算同一陣線的盟友。”
“盟友?”軒轅青挑了挑眉,突然湊近王平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既然是盟友,那正好。過些日子我們打算去滅了張家,你記得帶上人手同去。”
“滅......”
王平嚇得差點咬到舌頭,臉色瞬間煞白。張家可是聖地張家的分支,就算是皇族也得忌憚三分,軒轅青竟敢說出這話?
他慌忙看向我,見我微微頷首,心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這二位到底手握什麼底牌,竟連聖地分支都敢動?要知道就算是皇族想動三大家族,也得做好脫層皮的準備。
我輕咳一聲打圓場︰“好了,這事日後再議,先專心應付天驕大比吧。”
心里卻暗自腹誹︰軒轅青這大嘴巴,本來憑我一己之力就能輕松解決張家,非要拉上王家。
這下可好,將來瓜分張家產業時,本想給他們點殘羹冷炙就打發了,如今人家若是真出了力,倒不好太吝嗇了。
晉級賽的規則簡單粗暴,便是抽簽對決。運氣好的,或許能一路踫到些雜魚輕松晉級;運氣差的,說不定第一輪就撞上頂尖高手。
至于其中有沒有貓膩,就不是我們能知曉的了。而我抽到的第一個對手,竟是王家天才王宏。
往屆天驕大比從沒有隱世宗門弟子參賽的先例,王宏為了參賽,特意對外宣稱已退出蒼月宗,如今以王家子弟的身份出戰。
可看這抽簽結果,他們這番算計怕是要打水漂了——第一場就撞上了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王大天才。”我躍上擂台時,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修士,人群里立刻炸開了鍋。
“這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王宏前陣子剛被蕭軒揍得滿地找牙,這才多久啊,第一輪就又撞上了,這還比個屁?”
“誰說不是呢!不過能再看王家天才被按在地上摩擦,門票倒也算買值了今天的門票。”
“怪不得這邊擂台擠得水泄不通,都讓讓!哎你踩我腳了”
議論聲浪中,王宏站在擂台對面,臉色比吞了蒼蠅還難看。他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顯然在做著艱難的掙扎。
“怎麼?是想上來再打一場,還是打算就這麼站到天黑?”我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我認輸。”
王宏的聲音艱澀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斤。
“臥槽?王宏居然直接認輸了?”
“他可是蒼月宗出來的高徒啊,這也太慫了吧?”
“慫?換你被人打成重傷躺了半個月試試?這才十多天,傷都未必好利索,上去不是找虐嗎?”
“哎,白激動一場,啥都沒看著。”
“可不是嘛,一百極品靈石的門票,這下至少虧了十分之一!”
听到這話我才恍然——原來進這夏家族地還要收門票。一百極品靈石一位,這皇族光是門票錢就賺得盆滿缽滿了吧?
惋惜聲中,人群漸漸散去,涌向其他正在對決的擂台。王宏獨自站在擂台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身形都有些晃悠。
我看得分明,這家伙已是道心受損,若是走不出來,別說日後修為難有寸進,恐怕連走火入魔的風險都得擔著。
“這就完了?看來只能等下午的抽簽了。”軒轅青湊過來說道。
“女婿,不去看看其他擂台的熱鬧?說不定能冒出什麼黑馬呢。”祖父笑著提議。
我淡淡一笑︰“岳父覺得,這些人值得我特意去看嗎?”
“呃......倒也是。”軒轅青摸了摸鼻子,暗自腹誹︰也是,這家伙都能跟化神中期硬踫硬了,如今這些參賽的渡劫期修士,在他眼里可不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人群涌向的東側擂台,正上演著一場針尖對麥芒的較量。
擂台上,一襲銀袍的夏淵負手而立,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龍形氣流——那是皇族夏家獨有的龍氣淬煉術。
他對面的黑衣少年面色冷峻,袖口繡著半截枯木圖騰,正是神霄宗的天才弟子墨塵。
“夏家龍氣,果然名不虛傳。”墨塵指尖凝結出兩縷綠芒,忽而化作藤蔓忽而凝成木劍︰
“只可惜,在枯榮大道面前,縱是真龍也得蟄伏。”
夏淵冷笑一聲,龍氣驟然暴漲︰“神霄宗的井底之蛙,也敢妄議真龍?”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銀虹掠出,拳風裹挾著龍吟震得擂台陣紋嗡嗡作響。
“不過你倒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神霄宗藏的可真夠深啊!竟然有你這號人物。”
“呵呵,僥幸,僥幸而已。”
同年紀能和夏淵戰的旗鼓相當的,這大夏除了隱世宗門的一些弟子之外,還真沒听說過誰。
西側擂台的喝彩聲絲毫不遜。張家天才張亮杰正將一名鳳鳴山宗弟子逼得連連後退,他手中折扇開合間盡是凌厲風刃,嘴角噙著的笑意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張兄這‘裂風扇’越發精進了。”觀戰席上有人贊嘆。
“那是自然,”旁邊立刻有人接話︰
“听說張兄前段時間得了聖地真傳,這風刃里都摻了一絲空間之力。”
話音剛落,張亮杰折扇猛地合攏,一道凝練如銀線的風刃破空而去。那鳳鳴山弟子祭出的盾牌應聲裂成兩半,人也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跌下擂台。
“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