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乾居高臨下俯視著張子坤,嘴唇微動,緩緩吐出兩個字︰“廢物。”
他沒有在等張子坤先動手了,率先一步邁出,一口真氣吐出,隨之一拳轟向其面門。
張子坤愣愣看著轟來的拳,下意識抬手格擋。
張子乾拳路改變,變拳為掌,一把抓過他的胳膊,隨即又是一拳轟在其小腹。
張子坤嘔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一張護身金甲符 自行護主,卻是被一拳轟碎。
張子乾還不罷休,又連追六步,抓住張子坤胳膊,將他拽回身邊,隨即又是一拳打在其面門上。
張子坤向後仰去,鼻血橫流。
隨後,張子乾轉身一肘打在張子坤太陽穴上,繼而又是一記鞭腿踢在腰腹上,將其踢飛出去。
這一套連招皆在瞬間打完。張子乾以載物地境打的剛剛躋身天境的張子坤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至于張子坤心神失守,全無戰意不無關系。
張子坤狠狠撞在大殿的盤龍柱上,張子乾吐換一口真氣,並未停手,足尖點地,飛身掠過,便已至其身旁,五指彎曲如鉤,抓住張子坤的頭,瞬間發力,將頭直接嵌入盤龍柱中。
張子乾長舒一口氣,忍受著體內劍氣肆虐。跌境之後,氣息遠遠不如之前綿長不息了。
就趁他換氣的間隙,突然!張子坤伸手按住他的頭,一個頭錘狠狠砸在其面門上。
張子乾屬實是沒料到這一擊,向後仰去,踉蹌幾步,止住身形,頭腦一陣眩暈,鮮血從口鼻中涌出,滴落在地。
張子坤從柱中掙扎出來,抹了把臉上血跡,扶著盤龍柱勉強站立。
僅就單論體魄而言,無疑是張子乾常年在戰場中廝殺磨練出來的體魄更勝一籌,雖然連跌兩境,可畢竟底蘊還在。
但張子坤無論是再不堪,到底還是不息天境,無論是一口真氣的長短,還是體內靈氣的多少,都不是一個量級的。
修士施展術法,便要運用靈氣,在精妙的術法回歸本源也是靈氣幻化。那些大修士之所以最害怕的是無法之地,便是因為此地毫無靈氣可言,若要施展術法神通便只能動用自身體內所存儲的靈氣,一旦體內靈氣耗盡,便是一個跌境的下場,而且是一跌再跌,徹底斷絕大道根基。
修士若練劍練拳,施展劍法拳法,所消耗的便是人族與生俱來的那一口先天真氣,這個先天真氣的長短,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人未來境界的高低。
與人近身搏殺之時。便需提著一口先天真氣,沉聚丹田,一鼓作氣。而這口氣若是用盡,便要重新換氣。
而換氣之時,便是一個極大的破綻,強者之間巔峰搏殺,一個破綻便能分定生死。
中三境之中的浩瀚海境與載物地境,便是吸納天地靈氣儲存體內和錘煉體魄不斷延長那個先天真氣。
修士苦修至精微處,便入不息天境,天地靈氣與先天真氣融為內息,奔流奔騰不息。果然那位劃分天下九境的大平國師便以“不息”二字命名。
江湖與軍中多側重地境的錘煉打磨,至于海境則是一略而過。山上修仙之人則恰恰相反,更加側重海境時吸納天地靈氣,靈氣成海,一飛沖天。
主要雙方側重點不同,江湖軍中注重廝殺搏命,山上仙人追求證道登高,二者並無高低之分。
海境與地境的廝殺,可能會因為你吸一口天地靈氣,我換一口先天真氣,而顯得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但!二者對上天境,無論是靈氣還是真氣都無法與之抗衡,想要贏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難如登天。
張子坤雙目血紅,死死盯著張子乾︰“皇兄!謀逆之罪,當誅九族!”
“你當了皇帝,我這赤王遲早要死。你的仁義道德是一柄刀,刀柄對著群臣百姓,刀尖對著親兄弟。”張子乾吐出一口血水,哈哈笑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你要誅我九族?你可是我親弟弟!”
張子坤怒吼道︰“張子乾!你給我閉嘴!”
話音未落,他便向其一拳轟來。
張子乾側身閃過,而後抓住他的手腕,將其甩了出去︰“紙糊的境界。”
張子坤在空中穩住身形,又再次嘶吼著撲來,像一只瘋了的野獸。
張子乾又是一腳給他踹了回去︰“就算我是地境,我依然可以活活……
“打死你。”
張子坤仰面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張子乾向他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來俯看著他,一字一句問道︰“廢物,給過你機會了,你還要打嗎?”
張子坤咧嘴笑著,嘴里翻著血沫,一口血水吐在張子乾臉上︰“就算你殺了我,我依然是太子,就算你繼承皇位,史書也不會承認你是順位繼承。”
張子乾也不生氣,只是抹去臉上血水,揪起他的衣領,甩手一巴掌抽在臉上︰“沒關系,我不在乎。”
張子坤仰頭笑著,眼角余光看向那柄釘在地上的傳國劍。
那柄劍……
那個皇位……
原來都在那里。
這些都應該是我的。
張子坤猛然一頭撞來,張子乾向後倒去。
張子坤身形一動,速度極快,向著龍椅殘骸上的傳國劍飛襲而去。
張子乾抹著鼻血,只是看著,並未伸手阻攔。
張子坤已至傳國劍身邊,握劍在手,劍柄上忽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燒灼之感。
張子乾看著他,平靜說道︰“傳國劍以認我為主。”
眾人目光齊齊向他看去,他說什麼?
傳國劍以認他為主?
難道他以與始皇並肩?
張子坤強忍著劍柄上的燒灼之感,慘笑道︰“沒關系,我不在乎。”
他怒吼著一劍遞出,一股恐怖的帝皇威壓使所有人動彈不得,大殿之上的石磚布滿裂痕,寸寸碎裂。
所有人心湖之中驚濤駭浪,只有一個威嚴莊重的聲音。
“跪下!”
這是……玄清子一陣驚愕,正欲出手之時,卻發現就憑他的修為也無法破開這威壓,只得勉強站立,從而不跪。
所有,天境之下的人無不跪倒在地,被迫向這股威壓低頭。
只有出劍之人與受劍之人是個例外。
張子坤死死握著傳國劍,握劍之手早已被燒灼的血肉模糊,整條胳膊都燃起紫金色的龍焰。
他向張子乾走去,每走一步,全身骨骼便發出一聲脆響,好似瓷器般出現條條裂紋。
帝皇法則的雛形?有點意思。莫蓮依舊站在那里,懷抱拂塵,清冷絕世,絲毫不看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徒弟一眼。
這股威壓卻對張子乾無用,他面色平靜,絲毫不避,迎向張子坤的鋒芒。
張子乾只是在心中默默言語︰“還請國師為大玄出手。”
莫蓮長眉一挑,饒有興趣的看著張子乾與張子坤,但並未出手,像只是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