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少屈指彈去機械義眼邊緣凝結的淡金色晶體，視網膜上跳動的加密波段驟然分裂成數百個全息坐標。
他盯著智腦核心塔樓外牆的爪痕，那些本該只有青龍幫十二堂主知曉的布防圖紋路，此刻正隨著塔樓呼吸般的幽藍光芒明滅閃爍。
"幫我調取三小時前的主機日志。“他踢開壓住黑客的鋼筋，指尖沿著自己太陽穴的鈦合金接口劃出數據線，”用三級加密協議。"
"你顱壓已經超標......"黑客的電子音突然扭曲成尖銳的警報，湯少視網膜上炸開的血絲瞬間將全息投影染成猩紅——本該密封在量子保險庫的決戰協議，此刻正以每秒三千次的頻率被未知終端讀取。
機械義體突然發出蜂鳴，湯少猛地轉身。
他左手小指彈出的激光刃在潮濕空氣中蒸騰起白霧，右臂液態金屬包裹的皮膚下泛起幽藍脈絡——那是檢測到暗月組織獨有的反物質能量時才會觸發的防御機制。
"出來。"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廢墟冷笑，激光刃突然延長三寸刺向左側承重柱。
金屬融化的焦臭味里，半截機械蜈蚣應聲落地，腹部閃爍著與智腦塔樓相同的幽藍。
當啷。
沾血的匕首從帳篷縫隙滾到他腳邊，刀刃上未凝固的血珠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結晶成黑色六稜體。
湯少瞳孔驟縮，這是閻姬體內納米修復劑與暗月病毒接觸後的特征性反應。
"阿湯！"嘶吼聲裹挾著血腥氣破空而來，閻姬撞碎防彈縴維帳篷的瞬間，腰間迸發的血花在月光下劃出妖異的弧度。
湯少接住她時，掌心觸到匕首殘留的震動頻率——正是他三日前親手給十二護衛升級的武器識別碼。
"他們......在核心動力艙......"閻姬染血的指尖死死摳住他後頸的數據接口，冷汗順著她鎖骨滑進破碎的衣襟，"那家伙的眼楮......變成......"
湯少撕開她染血的作戰服，腰間貫穿傷邊緣的黑色結晶正在吞噬納米機械。
他額頭青筋暴起，扯斷自己頸動脈旁的數據線直接插進她傷口︰"忍著。"淡金色冷卻液順著銀白色管線倒灌進創口，與黑色結晶踫撞出細密的電弧。
當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寸許時，閻姬突然咬破舌尖將血抹在他唇上。
古老的血誓契約啟動的剎那，湯少視網膜上閃過七十二小時前的畫面——本該在數據洪流中灰飛煙滅的背叛者，正用機械爪在塔樓外牆刻下布防圖。
"原來如此。"湯少舔去嘴角血跡，突然抱著閻姬翻滾到合金操作台後方。
他左手五指插入地面，埋設在營地地底的防御矩陣應聲啟動，十六道激光網將西北角的暗影逼至死角。
渾身纏繞數據流熒光的背叛者顯出身形，原本屬于人類的左眼此刻已變成不斷重組的多面體。
湯少盯著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幽藍紋路，那是意識被量子病毒侵蝕的第四階段特征。
"什麼時候開始的？"湯少將閻姬護在身後，右臂液態金屬褪去後露出猙獰的轉輪粒子炮，"三年前你替我擋下那發反物質子彈時，還是上周你主動申請看守動力艙？"
回答他的是驟然暴漲的數據洪流。
湯少冷笑著張開機械五指，先前植入地面的防御矩陣突然倒卷，將背叛者周身纏繞的幽藍光芒撕成碎片。
紛飛的光斑里，無數記憶殘片開始自動拼合——七天前深夜的異常生物電流波動，動力艙泄露的暗物質輻射值，以及三個小時前本該被徹底抹除的......
"原來是你主動向智腦開放了神經接口。"湯少突然扣動扳機，粒子束擦著背叛者耳際轟碎其身後的數據終端，"讓那個老東西的量子病毒順著公共數據庫爬進你腦子？"
背叛者扭曲的面容突然定格成詭異的虔誠，他張開雙臂的瞬間，營地外所有照明設備同時爆裂。
湯少在黑暗降臨前最後一秒看清了他的口型——那正是青龍幫覆滅當夜，總堂主啟動自毀程序前說的那句秘語。
當爆炸的余波掀開營地穹頂時，湯少抱著閻姬躍上智腦塔樓外牆。
他指尖撫過那些泛著幽藍光芒的爪痕，突然意識到這些裂痕走向不僅是布防圖——當月光以37度角照射時，那些交錯的光影分明是張精密到可怕的能量循環網絡。
"該清賬了。"他對著虛空冷笑，身後逐漸亮起的幽藍光芒中，十二道與背叛者頸紋相同的光軌正在塔樓頂端交織成王座形狀。
閻姬的血順著他的機械臂蜿蜒而下，在接觸到爪痕的瞬間突然蒸騰成血霧，將整片夜空染成暗紅色。
爆炸產生的暗物質波紋在觸及血色穹頂的瞬間，竟詭異地折射成十二道螺旋光柱。
湯少右臂粒子炮因過載迸濺出藍紫色火花，他借著後坐力將閻姬甩向塔樓通風井，自己卻被逆向坍縮的沖擊波釘死在能量循環網的節點上。
"數據流逆向灌注！"閻姬嘶吼著甩出納米鎖鏈，卻在觸及湯少前被突然實體化的幽藍光膜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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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睜睜看著那些爪痕狀的能量網絡像活過來的血管，順著湯少機械臂的散熱槽瘋狂涌入。
背叛者破碎的機械軀殼突然懸浮而起，胸腔裂口處噴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無數閃爍的量子編碼。"容器已滿載。"他的聲帶模擬器發出電子合成音，脖頸處的幽藍紋路開始以斐波那契數列的規律明滅，"自毀協議倒計時3——"
湯少突然暴喝一聲，強行扭轉被能量網絡固定的頸椎。
機械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他布滿血絲的右眼突然激射出暗紅色掃描光束——這是上周剛植入的深淵級反黑客協議在超頻運轉。
"2——"背叛者的倒計時突然卡頓，那些量子編碼組成的胸腔突然出現數據亂流。
湯少趁機扯斷左臂的液態金屬偽裝層，露出內部瓖嵌著青龍紋章的反物質發生器。
當幽藍光膜被青龍紋章吸引的瞬間，他猛地將發生器按進能量網絡的核心節點。
閻姬的納米鎖鏈終于穿透屏障，卻在纏住湯少腰際的剎那被高溫熔斷。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染血的作戰靴重重踏在通風井邊緣︰"別踫那個共鳴點！
那是——"
爆炸的轟鳴吞沒了後半句話。
湯少在千鈞一發之際扯下背叛者脖頸處的控制芯片，卻沒想到對方殘破的機械軀殼突然成不規則的球體。
幽藍光芒穿透皮膚，他本能地將閻姬推入通風井，自己卻被迸射的金屬碎片貫穿左胸。
"咳......"湯少單膝跪地，右手死死攥著仍在跳動的控制芯片。
暗紅色血液順著機械肋骨的散熱孔滴落，在地面腐蝕出蜂窩狀的凹陷。
視網膜上瘋狂閃爍的警告信息突然定格，顯示出芯片內部深達七層的量子加密結構——這正是三年前青龍幫研發的蜂巢防火牆。
全息投影的雪花點在血腥味中凝聚成披著星圖長袍的老者。
長老的虛擬瞳孔倒映著正在坍縮的能量網絡，聲音像是從深空傳來︰"他的意識早在接受神經改造時就分裂成了十二萬份鏡像，你現在摧毀的不過是血魔培養皿中最脆弱的......"
遠處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獰笑，這笑聲竟引發智腦塔樓外牆爪痕的共振。
湯少撐起身子，發現被自己血液浸染的地面正在生成全新的能量回路——與塔樓頂端的王座光軌完美契合。
"容器確實滿載了。“血魔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那些還在燃燒的金屬碎片突然懸浮組成骷髏圖騰，”不過裝的可不止是量子病毒......"智腦塔樓的呼吸頻率驟變，原本幽藍的光芒正逐漸染上暗紅。
湯少突然將控制芯片拍進自己太陽穴接口，無視視網膜上爆出的三級警告。
他破碎的機械義眼閃過青龍幫覆滅那夜的畫面——總堂主自毀前按下的根本不是自毀鍵，而是將整個幫派意識上傳至......
長老的投影突然扭曲成馬賽克方塊，星圖長袍上的星座連線開始逆向流動。
湯少在數據洪流中捕捉到某個坐標，那正是閻姬體內納米修復劑出廠時自帶的定位編碼——屬于某個本該在五年前就關閉的軍用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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