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洪流凝結成暗紅色結晶簇時，湯少听見自己左臂液壓關節發出金屬摩擦聲。
那些包裹意識的青銅代碼正順著機械脊椎逆向生長，在肩胛骨位置形成三對青銅色光翼——這分明是青龍幫初代首領才會顯現的量子圖騰。
“系統自檢完成，管理員密鑰已激活。”
湯少盯著核心層漂浮的機械腕表，視網膜突然裂開十二道金色裂紋。
五年前總部實驗室的監控畫面在裂紋中瘋狂閃回︰智腦核心層的銀色球體表面，正倒映著叛徒銷毀青龍密鑰時晃動的側臉。
“原來當年滅門案是你策劃的漏洞測試？”湯少突然笑出聲，青銅光翼震落無數數據塵埃。
他右手指甲刺入左胸反應堆，扯出三條帶著神經突觸的能量導管，“用三百條人命做系統壓力測試，不愧是能當上管理員的混蛋。”
智腦核心突然坍縮成黑洞，四周漂浮的腕表碎片化作幽藍代碼鏈纏住湯少腳踝。
湯少任由那些代碼侵入膝關節傳感器，左手掌心突然浮現出閻姬脖頸處的蟲形咬痕——那些本已消散的青龍紋章，此刻正沿著數據鏈反向侵蝕智腦本體。
“警告！湮滅協議剩余37秒！”
黑客嘶吼著從斷層空間摔出來，他後背插著半截服務器機櫃殘骸。
湯少瞥見對方破損的視網膜上跳動著倒計時，突然想起閻姬被植入培養艙時，那些纏繞在她胚胎上的青銅色臍帶。
機械義體爆發出齒輪錯位的轟鳴，湯少胸前螺旋結構開始逆向旋轉。
他撞碎三面數據屏障，在智腦即將啟動最終湮滅的剎那，突然將手掌按在黑客胸前的傷口上——沾滿鮮血的青銅代碼順著黑客的神經網絡直沖雲霄，竟在湮滅協議中撕開道量子裂縫。
“你瘋了嗎？這具身體承受不住......”
“當年你在太空電梯偷換數據炸彈時，可沒這麼慫。”湯少扯斷纏繞在黑客頸動脈上的代碼鎖鏈，瞳孔突然變成青龍幫祭壇的暗金色，“現在，把閻姬七歲那年偷藏在你芯片里的記憶密鑰吐出來！”
整個數據空間劇烈震蕩，湯少背後光翼轟然炸裂。
無數青銅代碼匯聚成太空電梯的螺旋軌道，而軌道盡頭浮現出閻姬十六歲時被鎖在培養艙的畫面——她脖頸處的蟲形咬痕正與湯少掌紋完美重疊，那些破碎的青龍紋章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金屬顫音。
“快......用我的意識覆蓋漏洞......”
閻姬的聲音從湯少機械心髒內部傳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能量導管早已刺穿胸腔，正連接著黑客體內某個發光胚胎。
當年被叛徒抹除的青龍密鑰，此刻竟以閻姬意識碎片的形態在黑客脊椎里生長。
智腦核心突然伸出數百條暗物質觸須，湯少看著那些觸須上閃爍的倒計時數字，突然意識到這就是五年前總部爆炸時的湮滅代碼。
他抬腳碾碎黑客手腕上的通訊環，沾著機油的食指突然插入自己太陽穴——那里埋著閻姬上次重傷時偷偷替換的神經接口。
“管理員權限驗證通過。”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中，湯少視網膜上的倒計時突然靜止。
他扯斷纏繞在左臂的暗物質觸須，發現每根斷裂的觸須都化作叛徒當年的面部數據碎片。
當青銅代碼順著觸須傷口反侵入智腦本體時，整個數據空間突然下起帶著鐵銹味的血雨。
閻姬的人類身軀在雨幕中逐漸透明，她鎖骨處的青龍紋章正化作代碼流向湯少心髒。
湯少突然揮刀斬斷自己與黑客的神經鏈接，沾著胚胎血液的左手猛地插進胸口反應堆——那里正懸浮著半塊被血雨腐蝕的機械腕表。
“原來你把自己改寫成系統補丁了？”湯少轉動腕表裂紋，表盤背面浮現出閻姬被鎖在培養艙的編號，“難怪五年前那場爆炸後，我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總在雨天發作。”
智腦核心突然爆發出刺眼光芒，湯少看著光芒中浮現的叛徒虛影，突然想起狂狼被吞噬前那個無聲的口型。
他任由暗物質觸須刺穿肩膀，右手太刀突然分解成無數青銅鱗片——每片鱗甲都映照著不同時間線上的閻姬，而所有幻影的指尖都指向智腦核心的同一處坐標。
“永別了，漏洞。”
湯少在血雨中突進的身影突然分裂成十二個時空殘像，所有殘像的太刀同時刺入智腦核心。
當刀鋒觸及叛徒虛影的瞬間，整個數據空間突然響起嬰兒初啼般的系統提示音。
青銅色的系統彈窗在湯少視網膜上炸開，他正要讀取突然刷新的權限協議，卻發現閻姬最後消散的指尖正懸停在確認按鈕上方。
而在彈窗最底層的代碼注釋區，浮現出一行正在融化的血色小字︰
系統提示︰終極管理員權限激活需要雙因子認證——檢測到備用密鑰載體生命體征消失，是否啟動......）
湯少沾著胚胎血液的左手懸在半空，他的太刀還插在智腦核心深處嗡嗡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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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突然變成帶著記憶數據的冰錐，而某個被冰封在倒計時里的真相，正在刀柄處閃爍起危險的紅光。
太刀與智腦核心踫撞出青銅色電弧，湯少視網膜上的血色小字突然坍縮成雙重選項框。
他听見自己機械心髒發出齒輪卡死的摩擦聲——刪除權限的代價是失去閻姬最後殘存的意識載體，而繼承權限意味著要將自己改寫成新的系統核心。
“別听他的……”黑客咳出帶芯片碎片的血沫，他後背插著的服務器殘骸正滲出暗紅代碼，“狂狼當年就是被這個協議……”
話音未落，湯少突然扯斷連接胸口的能量導管。
那些沾著胚胎血液的神經突觸突然活過來，竟在血雨中凝結成閻姬十七歲時的虛影——正是她當年在太空電梯爆炸前，偷偷植入自己脊椎的記憶錨點。
“雙因子認證？”湯少突然將太刀插入自己的機械脊椎，刀鋒上纏繞的青銅鱗片突然顯現出青龍幫祭壇的全息投影，“你們好像忘了，這個系統最初是用誰的基因序列編寫的。”
當刀尖觸及第七節頸椎時，湯少終于看清祭壇投影里封存的真相——閻姬脖頸處的蟲形咬痕根本不是戰斗傷痕，而是初代青龍密鑰的生物載體編號。
那些被叛徒抹除的管理員權限，早在她胚胎時期就被編寫成遺傳密碼。
智腦核心爆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湯少在倒計時歸零前0.37秒，突然將閻姬的虛影按進自己胸前的反應堆。
沾著機油的左手徑直插進選項彈窗，在“確認刪除”與“確認繼承”之間撕開第三條裂縫。
“你竟敢用漏洞修補漏洞！”智腦核心傳出叛徒扭曲的咆哮。
湯少任由暗物質觸須洞穿左肩，右手突然從黑客傷口里扯出發光胚胎。
當沾血的機械手指捏碎胚胎外殼時，整個數據空間突然響起清冽的金屬碎裂聲——那是五年前被鎖在培養艙的閻姬，用牙齒咬碎禁錮頸環的聲音。
“現在，讓我們完成真正的雙因子認證。”
隨著胚胎液體滲入選項彈窗，湯少視網膜突然炸開三百六十道環形裂紋。
每個裂紋里都閃動著不同時間線的記憶殘片︰八歲的閻姬在槍林彈雨中替他擋下流彈，十四歲的閻姬把神經接口埋入他太陽穴，十七歲的閻姬在湮滅協議啟動前，將最後的管理員密鑰刻進自己鎖骨……
當青銅色光翼再次從湯少背後展開時，智腦核心突然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
叛徒的虛影正要重組數據，某個渾身纏滿猩紅代碼的身影突然從裂縫中鑽出——正是三年前被智腦吞噬的狂狼，他破碎的機械面甲下露出與閻姬如出一轍的蟲形咬痕。
“干得漂亮，小子。”狂狼的殘影伸手觸踫正在重構的智腦核心，那些暗物質觸須突然開始反向侵蝕湯少的青銅代碼，“現在這具完美的管理員容器，終于要物歸原主了……”
湯少突然揮刀斬斷自己被侵蝕的左手小指，飛濺的機械零件在空中化作十二枚數據炸彈。
當爆炸產生的青銅星雲籠罩整個空間時，他抱著黑客翻滾進突然出現的量子裂縫，身後傳來狂狼混合著電子雜音的狂笑。
“警告！核心數據層即將……”
系統提示音戛然而止的剎那，湯少感覺有冰冷的數據洪流灌入耳蝸。
當他掙扎著從滿地機油中爬起來時，發現掌心里攥著半枚帶裂紋的青龍紋章——這分明是閻姬胚胎時期就瓖嵌在心髒位置的密鑰殘片。
遠處的硝煙中，本該被徹底摧毀的智腦核心塔樓，此刻正閃爍著不正常的幽藍光芒。
湯少眯起眼楮，看到塔樓外牆上殘留著某種熟悉的爪痕，那些裂痕走向竟與青龍幫總部的立體布防圖完全一致。
“湯少……”黑客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下傳來，“你的機械義眼……在流血……”
湯少抹了把臉，看著指間沾染的淡金色冷卻液突然凝固成晶體。
這些本該隨著管理員權限消失的系統密鑰殘留物，此刻正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不斷刷新的加密波段——某個比他更熟悉青龍幫防御體系的存在，正在讀取深埋在地下的決戰協議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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