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周文偃氣怒站起身來,死死凝望四周眾修,尤其是俞家眾人,怎地也沒想到,明面上共進退的盟友,如今在利益面前,竟然背刺得這麼快,連半點遲疑都沒有。
他想要發作,但被身側一只大手拽住,另有蠱蟲飛涌而出,將其強行摁回座椅上。
“謝道友這一提議不錯,一人獨雄終究為假,眾人皆強方顯底蘊。”
周文崇虛手按住弟弟肩膀,朝著謝天恆淡笑道︰“此番比試,那就一家各出三人,相而比試三場,以輸贏場次多少,來決定這一成份額的分配。”
‘哥哥,豈能這樣答應他們啊,要是你和元空不小心輸陣,那我們家豈不是要份額大減,這可是會影響家族往後五年的發展謀劃啊——!’
見周文崇應下,毒修也是急得心火洶涌,靈念在前者識海中不斷響起。
‘我知道,但那又能怎麼辦?’
‘這三家如今意思皆如此,我們也只能應承,盡力而為。’
周文崇微微搖頭,眼底也泛起一抹無奈。
‘也莫太擔心,我怎地也能勝個一二場,就是元空那邊,有些棘手。’
‘實在不行,往後你我在黑市上多費點心,也能彌補部分損失。’
得了這句話,就算心有不甘,毒修也不知再說什麼,只能坐回席位上,但雙目依舊凝望著謝天恆,心中打定主意,待會非好好教訓其門中修士一番不可。
雖然周家通過黑市等灰暗渠道,佔據了西南部分四藝買賣,也是從中謀取了不少利益,但也不代表這些,就能變成賴以發展的長遠門路。
畢竟,那些黑市、坊市,始終就在三家境內,如果其真的鐵了心抵制,亦或是想從中敲棍搶利,周家也只能無奈受著。
與之相比,明面上的買賣份額,才是可以攥在手里的法令,就算青雲門、武山門發難,也完全可以據理而爭,絲毫不用顧及其他。
也正因如此,周文偃才會這般激動氣憤,倘若此番比試輸了太多,那自家將會損失半成,乃至是一成的份額,這要是換作成靈石,那就是足足三十萬靈石!
就算這三十萬靈石,經過各層分潤,產業上下的用度,最後到周家手里的只有六七萬,那也是一筆極其龐大的數字,足以填滿家族很多方面的開支。
而現在這筆利益突然沒了,可想而知會打亂周家多少計劃,會有多少事情因此受到影響。
如寶地締造,傳承補盈,子弟栽培,嗽月求取玄丹等等……
想到這里,周文偃也是冷哼一聲,隨後便憤然離去,直往周元空所在的醉春樓,欲告誡後者利害關系,怎地也得贏一兩場,好為家族爭利。
除此以外,其更催使傳訊蠱蟲,以通知藏于暗處的周清昭,傳達意思也極其簡單︰暴亂之際,對青雲門治下萬族教眾,一概不殺。
殺惡冒功是周清昭求進,方便周家滲透萬族教的法子,本該遇萬族教眾就皆殺,頂多就是側重黑岩、飛羽兩教一些。
但現在青雲門這般所為,那就算拼著多費一番功夫,他也得把青雲門疆域的那些萬族教留下來,好讓其仔細受這苦楚,煩也要煩上一二。
明正台上,望著周文偃離去的流虹,謝天恆等人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但也不好發作。
畢竟,毒修雖然性情莽撞,但實力卻極其恐怖,甚至能勝過在場所有人,從前那一成份額,就是這樣被其佔走的。
現在以此法謀劃分配,就已然讓其氣憤,若是再作挑釁,其都可能沖上來把他們毒害一番。
至于說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只要沒有化基修士隕落,那最後極大可能是息事寧人,而他們也就相當于白受了這番苦楚,自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為好。
“雖然提議已經定下,道友可想好如何抽名對決?”
周文崇朗聲說著,“既然是為了公正公平,以彰顯實力,那此事怎地也要定下才行。”
每家只能派出三人,且每人只能比試三場,那毫無疑問的就是每個修士,在每一家比一場。
而這樣的比試,若是不將抽名環節弄得公正透明,那暗中的操作空間可就太大了。
比如說讓周文偃對上每一家的最弱者,而周元空則對上每家的最強者,輸贏相對不作數。
听到這句話,謝天恆淡笑幾聲,隨後指向遠處那連綿的樓閣。
“此事簡單,這滿城器皿皆為凡物,在此之前,你我都不太可能在其上動手腳。”
“道友可在其中選鐘鼓,鼎皿,亦或是其他什麼容器,將攥寫我等名諱的靈符置其內,再置遠處,由凡人來轉動,甩出誰名,便由誰來對戰。”
“你我皆同境修士,又相隔甚遠,若是催使手段,彼此也能感受出來,不知這樣安排可好?”
周文崇瞥望謝天恆一眼,目光又快速掃掠四周,將俞樺等人神情盡收眼底,這才微微頷首。
“那就依道友所言。”
……
驕陽日上高頭,整個明正台被清理得干淨,其中修士早已退至遠處,唯有周文偃和青雲門的戰堂長老鄧觀踏立其上,他們也是最先被甩出靈符,以作比試的二人。
毒修本就壓了滿肚子的怒火,現在終得發泄所在,自然是毫不留情。
只見磅礡碧光自其體內如瀑傾瀉,瞬間蔓延了小半個天穹,所到之處土石腐融,氣機紊渾,威勢恐怖至極。
“青雲門的老道,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