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日過去,隨著西南各方勢力奔赴于此,南池仙城也是人滿為患,往來街道皆車水馬龍,行人難走不得行。
而在這方仙城最中心,則是一方特意留出來的平闊廣場,下砌石台岩磚,四周則有梁柱憑欄,壘起高樓庭宇,正是商議西南事務的明正台。
此時此刻,周文偃等四家的使者以及各地化基修士,皆安坐其上,相聊甚歡,若是不知道他們私底下的明爭暗斗,只怕都會以為上面那些修士,是什麼互相交好熟絡的賓朋。
謝天恆坐在中間的一方席位上,身後就是親子謝言,以及青雲門戰堂長老鄧觀。
看著四周修士交談甚好,謝天恆頓了頓,旋即對著兩側朗聲道︰“諸位道友,此番可還是按照慣例,以比試來確定各家份額?”
在其面前,周文崇、周文偃坐于左側,隨意坦蕩;右側則是俞家的俞樺、俞方悌,以及武山門副門主鄭鳳榮。
其中,俞方悌為俞家明面上的新一代天驕,靈光七寸三,所修道途更是昔日武山門七大傳承之一《清影離虹》。
在以前,這傳承一直由司馬家控制,亦或是在武氏中流轉,現在轉而歸為俞家所有,也是讓人唏噓難平。
而周、俞兩家這樣一左一右,將青雲門圍在正中,雖然並未顯露任何氣勢,但意思已然極其明了,也是讓謝天恆等人為之有所動。
至于正對面的鄭家,就顯得低調太多,只有兩人在席位上,一是外姓客卿康祈順,二是鄭家當代家主鄭前,雖安坐在那,卻好似游離大會之外。
鄭家這樣,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他家底蘊最為薄弱,玄丹真君只有鄭慶和一人,亦沒有同任何蠻荒凶獸締結盟約;雖然佔據了兩地資源,但在供養老祖宗修行的情況下,族中化基修士也只能維持在五六人。
就這樣的實力,哪有能力去同其余三家較量,只要不被擠兌得太嚴重,他家也只能老實受著。
“那是自然,大份額依舊保持不變,多出來的那一成半,依舊還是較量,誰家強誰拿去吧。”
周文偃靠在木椅上,慵懶低喊一聲。
對于西南的四藝買賣,一直是根據各家實力以及諸多方面來考量分配,常規上是周家佔三成,青雲門三成,俞家兩成,鄭家一成,至于剩下那一成,也不歸下面那些化基勢力所有,而是四家比試高低後再分配。
不過,因為有周文偃、周文崇在,那一成份額最後大多都落入了周家口袋,再加上周家在低階四藝寶物的產量過于恐怖,以薄利多銷的法子吸引窮苦下修,強行搶佔了各地黑市的買賣,所以實際上,周家近乎是佔據了西南五成的四藝生意。
因為這個,青雲門、武山門沒少同周家爆發爭紛,但又拿周家沒有辦法,最後也只能這般承受下去。
而周家能有這般恐怖優勢,其實還得益于昔日的一則寶物,也即是周平自胡厲那換得的神秘葫蘆。
其可煉生靈為魂靈水,修者服之壯魂強魄,即便只是啟靈、煉氣二境,魂魄底蘊也能雄厚到煉制四藝的地步,這也讓周家上下所有修士皆可輔修四藝,數以千百計,堪稱是一族煉師。
就算這里頭的造詣都不高,但只要能煉制最低級的益氣丹、壯氣丹,就足以壓過西南所有勢力,可想而知何其恐怖。
畢竟,其他修士想要在化基境前修行四藝,就必須魂魄先天強大,這就決定了四藝煉師數量不會太多,所以哪怕是青雲門這樣的大勢力,也做不到在煉師數量上同周家較量。
而對于周家這一恐怖優勢,青雲門等勢力其實也有猜想,那就是周家藏有煉神法門,亦或是什麼壯魂的寶物。
煉神壯魂,其實說珍重也珍重,說不珍重也不珍重,畢竟修士到了化基層次,本身就可以壯魂強魄,寶物法門的作用可謂是大幅度減弱,玄丹境後修行道則,就更是可以棄之不顧。
如果這等神秘事物發生在一煉氣或化基勢力身上,青雲門等勢力自然是隨手強搶過來,但偏偏發生在同為玄丹勢力的周家身上,以其強大底蘊,他們幾家也只能干看而無處謀。
而這也是家族強大後所帶來的庇護,可庇上下,就算舉世皆知你有機緣,亦不敢強取豪奪。
至于那個神秘葫蘆,在最初摸索出魂靈水這一神奇功效後,周平就打定主意,哪怕是擱置不修復,也絕不輕易示外。
畢竟,一個殘缺葫蘆就有如此神效,其品階可想而知何其高,必然是靈寶,乃至是更高。
而自家又不同任何一位器道宗師熟悉,若是隨意交出去修復,鬼知道還是不是原來那一個,甚至最後能不能要回來都還是個問題。
還不如先放在家族,以待後人成就器道宗師,亦或是結識器道宗師後,再去思量修復之事,反正當下就算不修復,也依舊能提供巨大助力。
隨著周文偃慵懶聲音傳開,其他兩家也是頷首應下,但謝天恆卻是冷不丁說了一句。
“比試分配份額自是沒問題,但一人久戰,也難顯各家的實力。”
“不如這樣,此番你我四家皆只出三人,且每人只可站台三場,如此比試九場,再根據輸贏來分配份額。”
“這樣不限神勇于一人,眾強則恆強,也能叫各家信服。”
“不知這樣安排,各位可願意?”
此話一出,周文偃、周文崇頓時一怔,而俞樺、鄭前等人卻是眼露精芒,尤其是俞方悌和康祈順,更是眼底泛起狂喜之色。
雖然在對待青雲門上,周、俞兩家是同一陣營,但這都涉及到了真真切切的根本利益,自沒有什麼盟友之說。
“道友這一提議甚好,我武山門願意。”
“在下也覺得不錯,較量當不限于一人,如此才能彰顯實力,也更為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