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衍現在唯一能想到跟自家老祖宗這記憶力匹配的詞語，怕是只有過目不忘這四個字了。
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自家老祖宗肯定都會四兩撥千斤將招數踢回來，就像剛才一樣，讓自己發出的一切攻勢都變得軟綿無力，季長衍終究還是選擇繼續緩和試探，不再激進強攻，同時，他也準備差不多結束今天的拜見了。
會決定結束今天的拜見，主要也是季長衍听到樓下的調查問話告一段落了，這會兒不管是錢紫茹還是季長羽，亦或是跟昨晚那件事有些牽扯但牽扯不大的房毅銘都被問完了話，自己也在季末老祖宗房間坐了半個多小時，下午他還有一場不能不參加的會要去，之後還要趕飛機回天都，這拜見，自然也該適當結束了。
要是再這樣不管不顧試探下去，季長衍很怕招來季末的反感。
沒錯，就是季末的反感，堂堂季長衍季少將，整個大秦都有名的響當當人物，在得知季末的真實身份後，就非常在意季末的任何感受，不想她不喜自己，也不想她有任何不開心的感受，在季末說完那些話後，季長衍開始琢磨著自己的結束語，順帶著要怎麼最後試探暗示季末一次。
"沒想到姑奶奶您的記憶力竟然這樣好，這麼長時間，這麼多內容，在只听一遍，還不認識那些語言的情況下，竟然能夠記下這麼多東西，長衍實在自嘆不如。
這時間也不早了，樓下的事情也差不多都結束了，長衍就不打擾姑奶奶休息了。"
說罷，季長衍便從季末這房間里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沙發上起身，一副準備告辭的樣子。
可以說，來到這個時代，唯一一件讓季末感覺會有心累感的事情，就是跟季長衍對峙，因為需要費心去琢磨，要不然不好糊弄住季長衍這個難纏的大聰明，確實沒啥應付季長衍的興趣，一听季長衍主動說告辭，準備離開了，季末樂得清閑。
如果可以，剛才那半個多小時的對話季末都不想有，她只想趁著回京市之前的這段時間，把自己正在看的這部電視劇看完，之後再有幾天就是跟布里伯約定的試鏡時間，自己還要趁著這幾天有空，把自己大徒弟接回來好好教導一番，這兩天，季末只計劃把自己的時間都歸電視劇。
"嗯，好，去忙你的吧，要是看到老國公，記得幫我帶聲好。
哦，對了，我就不送了，待會兒你出門，記得幫我帶上門。"
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跟剛才那種讓季長衍徹底滅氣兒的態度沒什麼兩樣，季末抬手就去拿遙控器，顯然是準備在季長衍離開後，繼續觀看她鐘愛的狗血撕b大劇。
季末會回答自己什麼話，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態度季長衍都無所謂，因為他想要最後一下試探暗示季末老祖宗的事情，也不是這些。
看著季末拿過遙控器，注意力貌似已經被電視機徹底吸引走，季長衍站在他的位置上，並沒有立馬就掉頭離開房間，反而是鄭重其事的屈起了雙膝，做了一個外人看到一定會目瞪口呆，大驚失措的舉動。
只見原本季長衍那挺拔如松的身子降去了半截，整個人筆挺的跪到了季末面前，緊接著才是他真正結束這場拜見的結束語。
"姑奶奶，長衍走了。"老祖宗，長衍拜別，在心里補充著，季長衍對著季末就是磕了三個響頭。
一，二，三，每一個都是額頭落地，磕出了響聲，季長衍實力將季末的注意力從電視機上拉到了自己身上。
是真沒料到季長衍最後會來這麼一下，季末按住遙控按鍵的手，難得因為季長衍的舉動延緩了動作，整個人毫無波瀾的看著季長衍跪下，對著自己磕頭，說話，然後再起身離開房間，最後在季長衍將房門關上後，她才按下遙控器按鍵。
房間里又重新響起電視劇中女主和女二撕頭花的聲音，沙發上，和房間外卻是倆個心里都不平靜的人。
已經沒有再去吃桌子上的提子了，同樣也沒再津津有味的看電視劇，季末想著剛剛季長衍跪拜自己的樣子，眼神難得露出些晦暗之色。
季長衍這個大聰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且幾乎已經在心里肯定了自己身份，剩下的可能就只是沒有有力證據而已。
跪拜這種至高禮儀，她可沒見過季長衍對季裕祿做過，哪怕是過年的時候。
沒對自己爺爺做的事情，卻對一個姑奶奶做？從季長衍跪到自己面前那一刻，季末就曉得，季長衍定是確定了她的身份。
想到在鄭城遇險的吳迪，季末心下一片了然，唯一讓她感覺疑惑的，只有季長衍從哪里判斷，她是她，而他卻不是自己大佷子季黎。
有預感，季長衍之後還會為了自己的身份找一次自己，下一次說不定找過來的還會有老國公季裕祿，季末越發想要再用一次吳迪身上那塊玉飾了。
門外，听著房間里重新響起的電視聲，卻沒再听到季末吐提子皮和提子籽兒的聲音，季長衍知道，他的試探和暗示成了，只要自己猜想沒錯，季末老祖宗肯定清楚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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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做出剛才那番舉動，想要試探暗示不假，卻也是發自內心想要做那些事，在季長衍看來，季末是老祖宗，以季末老祖宗的身份，三拜九叩的禮拜才是最正確的，而不是跟對自己爺爺一樣的簡單禮節，哪怕是剛剛那一拜三叩都算太過簡單。
說句不好听的，將來季末老祖宗的身份正式確定，別說他季長衍要三拜九叩，就是自己爺爺也要對季末老祖宗三拜九叩！老祖宗的威嚴，不容藐視，季長衍听著房間里又再度響起的吐提子皮和提子籽兒的聲音，抬腳向樓下走去。
樓下，已經結束詢問調查的羅毅，江淮，錢紫茹，季長羽等人都在安靜等著季長衍下來，洗完手的錢紫茹，甚至已經第一百零一次的抬頭去看樓梯上情況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近乎四十分鐘的時間，終于在樓梯上看到了季長衍的身影，身後沒有跟著自己厲害姐姐，始終覺著季長衍拜見自己厲害姐姐的時間有些過長了，這回終于如願見到季長衍下樓，錢紫茹可算開心了。
跟在季末身邊那麼長時間，錢紫茹哪里會不知道，平時休息時，季末只喜歡看電視劇，不太喜歡被別人打攪。
雖說很敬佩季長衍，也相當尊敬他，可季長衍跑去季末房間拜見半個多小時近四十分鐘的時間，在錢紫茹看來就是有打擾自己厲害姐姐休息的嫌疑。
不管是誰，只要打擾到她厲害姐姐就都不行，哪怕這個人是季長衍季少將。
倒沒對在季末房間待了半個多小時的季長衍有什麼意見，季長衍的身份在那兒，錢紫茹也不會有意見，就是不想別人打攪季末休息，錢紫茹看到季長衍下樓後，便迅速收回目光，不再去關注樓梯了。
也有注意樓梯那邊的動靜，想不通自己大堂兄跟季末有什麼可說的，能待上那麼長時間，自己這邊漫長的詢問都結束了，自己大堂兄還沒從樓上下來，感覺自己被錢紫茹踹了一腳的位置這會兒更疼了，後背撞淤青的地方也一樣，季長羽望向今天絕不可能有機會單獨說話的錢紫茹，眼神里帶著說不清的幽怨。
他不就是想跟錢紫茹這個女人說說她綁走自己，胡作非為的事情麼，再怎麼也不至于被她一腳踹飛吧！他又不是那些扶桑的小細作，至于讓她那麼心狠對待麼，那一腳，當時他的位置要是在樓梯上，豈不是要被踹個狗滾球！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
想不通錢紫茹怎麼上來就給了自己一腳，還那麼狠，想到之前錢紫茹消失在一樓拐角，季長羽看了看再有半層樓梯就走下來的自己大堂兄，想要知道之前錢紫茹到底干什麼去了的季長羽，心里一咬牙，在季長衍徹底下樓，將其帶走之前，疾步走去之前錢紫茹消失的一樓拐角處。
樓梯上，還在思考要如何跟季末相認，順便怎麼跟自己爺爺說季末身份才不會太過于影響自己爺爺健康，讓他大喜傷身，什麼時間說這件事最好，季長衍眼瞅著季長羽神色幽怨的望了一眼錢紫茹，那模樣像極了一個飽受委屈的小媳婦，然後便往之前應該是錢紫茹去過的那處拐角去了。
覺得季長羽這狀態很不對，季長衍眸光幽深，目送季長羽走進那處拐角。
可是當著自己大堂哥的面跑出來的，季長羽一到之前錢紫茹過來的拐角便開始四處查看打量，企圖找到哪里是之前錢紫茹過來的目的地。
想到之前錢紫茹再出現的時候手上好像有水，不是干的，季長羽最後停在了拐角中間位置，那處特別明顯的廁所區域。
望著被住家幫佣打掃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毫無使用痕跡的廁所，季長羽腦袋里冒出問號。
難不成，之前錢紫茹那女人是跑過來上廁所了？
應該不能吧，羅毅對她的詢問，總共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在此之前，他跟她可都是從房間下來的，要是有需求，在自己房間的時候肯定就解決了呀，怎麼也不會十幾分鐘就要上一趟廁所吧！那得多尿頻，昨晚他可沒發現錢紫茹有這尿頻的毛病！
覺著錢紫茹不太像是過來上廁所的，可是之前錢紫茹手上的水卻又明明白白的告訴季長羽，她絕對是來這邊廁所了，季長羽對著干淨的廁所間，整個人陷入了思想拉鋸，一邊是叫囂錢紫茹絕對沒有尿頻的毛病，不可能十幾分鐘就跑來上廁所的聲音，一邊是叫嚷著錢紫茹要不是跑來上廁所怎麼過來這里，別忘了她手上有水的聲音。
搞不清楚錢紫茹到底過來這邊做啥，季長羽愣是對著廁所區域發呆了兩三分鐘，才轉頭回去。
會客廳這邊，知道季長羽並未上廁所，因為整個拐角的位置，只有腳步聲沒有任何其他聲響，比如放水聲，洗手聲，下了樓，跟錢百萬接上之前的寒暄，季長衍望著季長羽一臉心事的從拐角處出來，知道他估計是對錢紫茹上心了，並不看好季長羽跟錢紫茹兩個能有未來，原因嘛，很多，季長羽就不適合婚姻，並不準備繼續待在錢家別墅打攪的季長衍，跟錢百萬提了他們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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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叔叔，事情我們大概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姑奶奶長衍也拜見完了，之後長衍還有一些事情要忙，就不再錢叔叔這里多待了。"
說著話，季長衍便示意羅毅等人，準備離開，看了眼滿臉心事走了過來的季長羽，季長衍又對錢百萬說道。
"季長羽這兩天也叨擾錢叔叔了，人我就一並帶走了，之後要是還有情況需要向小茹妹妹了解，我會派羅中尉他們過來。"
遞給季長羽一個趕緊跟錢百萬說告辭的眼神兒，季長衍才結束自己這段話。
就知道自己大堂哥下樓後肯定是要帶走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會抓緊時間跑去拐角，帶著沒跟錢紫茹對上話的遺憾，季長羽乖巧按照季長衍的指示，跟錢百萬告辭。
"錢叔叔，這兩天長羽叨擾了。"等著之後的，他季長羽有時間，一定要再過來鄭城一趟，跟錢紫茹那女人把話說清楚了！
視線在人群中尋找錢紫茹的身影，後面那些話，都是季長羽心里偷偷想的。
並不曉得眼前的季長羽還準備找自己寶貝女兒"算賬"呢，對于季長羽，錢百萬是有些愧疚的，畢竟自己女兒做的事情他屬于幫凶，不想季長衍跟季長羽兩人中任何一個提及自己女兒綁走季長羽的事情，很歡迎季長衍到家中做客，但巴不得季長羽早些離開呢，錢百萬哪里會留人。
"那行，既然季少將之後還有事要忙，我就不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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