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山洞那邊折損了多少人,清仁源氏從來沒過問過,也不關心,大邱左一他們這些護衛兵下屬手上卻有明確的數字和詳情記載。
太清楚南郡山脈機關山洞的可怕了,那就是一個會吃人的魔鬼洞穴!听到自家王子殿下說,讓始皇帝陵地道負責人和那些干活的人去機關山洞幫忙,算作懲罰,大邱左一等人無不驚嘆抽氣。
幫忙完成任務,做可以將功贖罪的探查先鋒,說白了就是去送死!還是絕對沒有可能生還的送死!
想過清仁殿下會嚴懲始皇帝陵地道負責人和那些干活的人,誰讓他們陽奉陰違,連辦事不力這種事,都敢欺瞞王子殿下,可沒想過,他們王子殿下直接決定讓他們去死!還不是僅僅一個負責人,而是所有參與干活的人都去死!即便是一向知道他們王子殿下有多殘忍的大邱左一等人,也不免因清仁源氏的決定,心生恐懼,遍體生寒。
沒有人能在面對一個轉念之間就能要你性命,半分不留情的人時,做到坦然處之的,畏懼害怕才是常態。
即便驚嘆抽氣,大邱左一跟小泉三郎等人也不敢太過明顯,讓人听了去,畢竟清仁源氏就在眼前,太大的聲音,肯定會讓清仁源氏听到,搞不好下一個惹來王子殿下不滿,被懲罰的人,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能讓季末听到那些細弱的抽氣聲還是因為季末的耳朵太好使,能夠捕捉到喘氣聲中的細微異樣。
如此,滿心忐忑又一心想著清仁源氏放自己一馬的地道負責人,自然是沒有听到大邱左一他們的抽氣聲。
跟南郡山脈那邊是兩個任務,彼此之間不掛邊,也不了解相互的情況,根本就不曉得南郡山脈機關山洞的可怕,听到清仁源氏那一番道貌岸然的說辭,真當自己希翼的願望達成,王子殿下放了他們一馬,讓他們將功贖過,地道負責人,跟他身邊另外五個隊伍小頭頭,對清仁源氏那叫一個感恩戴德。
一個個跪在地上就 給清仁源氏磕了三個響頭,那模樣,跟過節祭祖給家里祖宗磕頭的樣子如出一轍。
季末簡直要被眼前的景象逗樂了。
人家是要你命,沒想讓你活,你卻真當對方對你網開一面,只是小懲以戒。
真不知道,等這些人過去南郡山脈,進入機關山洞,知道自己是被調遣過去送死的,會是什麼心情?
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清仁源氏這個陰損皇儲感恩戴德?
或者,想到這會兒自己的自以為是,後悔不已眼下所做的這些愚蠢行為?
不過,顯然他們是沒有進入機關山洞的機會了,因為,季長衍不會讓他們有離開這片山區的可能。
視線從自己左手邊三十米處,一名距離自己最近的偵察兵身上掃過,緊接著是靠近那偵察兵的另外一名偵察兵,直至將這一側所有偵察兵的位置,從近到遠都看了一遍,季末才收回目光。
那邊,距離清仁源氏等人足足有上百米距離的季長衍,就只听清仁源氏嘰里咕嚕又說了一通話後,面前原本等在地道入口的六個人,齊刷刷給清仁源氏磕了三個頭,那隱約可見的狀態,好似是遇見了什麼喜事?
心中感慨,果然語言不通就是耽誤事情,明明距離不遠,完全能听到對方說話,卻因為語言不通,無法知道清仁源氏他們在說什麼,只能靠觀察他們的肢體語言,來判斷他們可能在談論的事情,這樣真的很被動。
不甘也無法,季長衍繼續拿著探熱儀器觀察清仁源氏等人的動向。
清仁源氏所在位置是有光,也不是不能不利用探測儀器觀察,可是那些光源加起來也只有隱約可見的身影,還都是照在下半身和地面上,近乎沒有上半身,不能觀察到全部人影,且光源照不到的位置人影都看不清,效果還不如探熱儀器來得好。
不像季長衍那樣,有內力護體,耳聰目明,能听到清仁源氏他們對話,只不過是听不懂,一動不動蟄伏在四周的羅毅等人,是既听不到清仁源氏他們對話,也讀不到他們的唇語,只能看到一些大動作。
面對突然就向清仁源氏下跪又磕頭的一眾細作,完全不清楚地道入口那邊發生了什麼的羅毅等人滿頭蒙線。
誰能告訴他們,那邊在搞什麼?怎麼看起來像是什麼邪乎乎的信仰行為,話說到一半就開跪了?
不理解清仁源氏一幫人怎麼杵在地道入口不動了,羅毅等人安靜等著季長衍的指令。
在季長衍的指令未下達之前,不管清仁源氏那邊有怎樣大的動靜,哪怕是下一秒,他帶著人掉頭離開,甚至帶著全部細作撤離,羅毅等人也會一動不動目送人走。
\"既然說地道下面的通道尚未挖通,那就現在挖,我想,這一次沒有什麼阻礙,能夠幫忙的人手還多,挖通地道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欣賞完地道負責人他們滑稽的表演,並沒有進入一條未挖通的地道去監工的打算,清仁源氏望著眼前這片足以以假亂真的墳地,聲音冷冽。
剛才就已經被嚇破膽了,還榮幸地被\"網開了一面\",地道負責人他們幾個哪里敢對清仁源氏說不容易,現在挖不了,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呢,以地道負責人為首,一直等著清仁源氏來的六人就趕緊向清仁源氏表態,這回肯定不會再出差錯了,絕對很快就能讓王子殿下進入地道。
清仁源氏正如季末所想,地道不通他不會做無用功的下去地下,說話間,拿著清仁源氏休息工具的護衛下屬,在清仁源氏的示意下,甚至給清仁源氏放好了他的臨時休息椅。
遠處,在昏暗照明中,明顯能看到有人給清仁源氏安放了休息椅的季長衍,隨著清仁源氏坐到椅子上的動作,眉頭也隨之緊緊擰起。
他怎麼就忽略了,清仁源氏可能到了地道卻不進入這個可能,這還真是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清仁源氏那邊的狀況,所有人都能看到,眼瞅著清仁源氏坐到了臨時休息椅上,沒有半分準備進入地道的打算,羅毅等人傻了眼。
看這位扶桑皇儲的行為,很顯然是沒有要馬上進入地道的打算,而那些好像听了他什麼命令,跑進地道的人,又好似是準備去挖地道!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209世君主的要求是,始皇陛下的帝陵,絕對不允許被任何人打擾和破壞,眼下,顯然清仁源氏是做了地道不通他就不下去的打算,那他們計劃在地道中扭住清仁源氏的可行性就幾乎為零了!
不可能讓那些小細作真將帝陵挖通,這件事就是209世帝點頭允許了,羅毅他們這些始皇陛下的後人也不會允許。
可要是這地道不挖通,清仁源氏就不會進去,他們就沒有特別正當的理由將人扭住......。
很顯然,這個時候,不光早就預判到這種情況的季末,和已經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疏忽的季長衍發現了這個無解的問題,羅毅他們這些就等著扭住清仁源氏的護衛兵和偵察兵,也都後知後覺發現了這個問題。
感慨百密一疏,他們竟將清仁源氏看到未挖通的地道不會進入這一點忽略了,羅毅等人心中焦急。
若真在始皇帝陵被挖通破壞和\"放過\"清仁源氏只抓那些小嘍�@飭秸咧醒≡瘢 悄 "放過\"清仁源氏,也不願始皇陛下的帝陵被破壞一分一毫!
現在到底如何選擇,就看少將大人的了,要是少將大人鐵了心就想在地道中扭抓清仁源氏,連209世君主的意思都不管不顧了,他們也只能按指令辦事。
早就跟大流站起身了,季末就猜到事情的大致結果會如此。
估摸著季長衍那個大聰明就是再想抓住清仁源氏,讓他從此跌落深淵,也不會拿始皇帝的皇陵當賭注,他那樣做的話,不好跟209世帝和整個嬴家交待,季末盤算著,要是她混進地道里面,等待會兒季長衍他們行動的時候,怎樣才能無聲無息的離開。
預判今天只要季長衍不能抓到清仁源氏,有這條地道在,日後清仁源氏一定會卷土重來,季末想要進入地道的理由很簡單,她就想看看,這幾天時間過去了,地下面的那條路,到底又靠近了始皇帝陵幾分,清仁源氏還有多長時間,會命喪始皇帝陵。
季長衍等人在想什麼,季末又在盤算什麼,清仁源氏一概不知,他更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監看之下,清仁源氏只知道,他帶著受傷的胳膊和臉,待在夜晚尚寒的山林中十分不適,哪怕有椅子可坐也一樣,又感覺到胳膊處傳來的難忍疼痛感了,清仁源氏心情差到谷底。
他就不應該指望一群什麼事情都辦不好的廢物!
瞧著已經不見那礙眼負責人等人的地道入口,清仁源氏瞅了眼人就在自己身邊待命的大邱左一,示意他上前來,自己有話要說。
清仁源氏沒給眼神示意的時候,大邱左一他們這些常年跟在清仁源氏身邊的護衛兵下屬就能懂得他的肢體語言暗示,這會兒有了明晃晃的眼神兒暗示,大邱左一想都沒想,直接一步湊到清仁源氏身邊,等待他即將發布的指令。
遠處,季長衍,羅毅等人就見清仁源氏走到哪兒人跟到哪兒的貼身護衛兵之一,突然湊到了清仁源氏身邊,俯首帖耳,好似在听什麼命令。
黑暗中,著急于清仁源氏沒有下地道動作的羅毅等人,相互跟比鄰蟄伏的同伴交換了一個他們在說什麼的眼神兒,最後視線都落到了季長衍所在的位置處。
專心等著他們的少將大人發號施令,是現在就動手還是再等等。
\"讓那些蠢貨自己瞎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地道才能挖通,你再派一波人下去,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成果。\"
內心深處,其實是多一分鐘都不想等,若不是清仁源氏的胳膊受了傷,眼下只能養著不能動,可能最後挖通始皇帝陵的那幾下鋤頭,清仁源氏都會自己親自上手!
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最多三天,三天之後,怎麼他也要回扶桑,對車禍的事情有一個交待,因為三天後,距離他發生車禍的日期,就足足一個星期了!清仁源氏可不會等地下面那幫人一點點挖通地道,他想的就是今天,最遲明天必須進入始皇帝陵一探究竟。
所以,不管大邱左一他們用什麼方法,是人力全堆進去也好,還是冒險調小型挖土工具也罷,天亮之前,他就要這條通道挖通!他要進始皇帝陵!
\"是,王子殿下。\"
一听清仁源氏說,再派一波人下去,天亮之前,他要看到成果。大邱左一當即就反應過來,清仁王子殿下這是讓這些跟著過來保護他安全的人都下去幫忙挖地道,連夜趕工,爭取天亮之前,將地道挖通。
因為行動隱蔽,這一次他們過來大秦,王子殿下帶的護衛兵並不算多,加上他和小泉三郎,總共也才十個人。
跟著過來地道這邊剩下那些二十多人,都是這邊的負責人派來保護清仁殿下的,他也不是很熟悉,人在山區馬路那邊才跟他們匯合。
但不管熟不熟悉,人絕對都是可靠的,用起來不用顧忌什麼。
想著清仁源氏十分關心地下面什麼情況,甚至連夜趕工,他都沒有走的打算,大邱左一心思一轉,在指派了那二十多人下地道的同時,也指派了兩名清仁源氏的貼身護衛跟著下去,並且讓其中一個下去後,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上來跟清仁王子殿下匯報。
\"你們十幾二十人都跟著一起下去幫忙,都听到了吧,王子殿下說了,天亮之前,必須完工。
還有你們兩個,也跟著一起下去看看情況,然後上來匯報。\"
手指點了點半在照明里半不在照明里的季末等一行人,然後又點出兩個他熟悉的同為護衛兵的同事。